第五百三十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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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近乎咆哮的口吻，当着天传国使臣的面，质问道：“大王子，为什么每次见到伊拉，都要问姐姐在哪里？我们虽然是孪生姐妹，拥有相同的容貌。可是我们仍旧是不同的独立个体，性格不同，行事风格也迥异。你明明对我们两人都十分了解，从来不会将我们认错，可为何不能多放些心思在我这个妹妹身上呢？”

“放肆！谁允许对我哥哥出言不敬！”

“公主殿下！”士兵齐刷刷跪地，夹道恭迎。

卓玛今日的装扮比昨日盛宴更为隆重，只见她眼眸依旧冰冷，脸上却带着薄怒。无忧翻身上马，准备策马离开的瞬间，身后骤然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很快大漠如同女神般存在的骄傲公主，行至卓尔的面前。

她恭敬地冲着自己的至亲哥哥郑重行蛮族最高规格的大礼，自豪扬声道：“汗王，我的哥哥，你终于做到了！父王和母后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伊拉心里发颤，卓玛跟她向来要好，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卓玛在她面前端过公主的架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像往常般友好？甚至还带着嫌恶？

对于卓玛，卓尔心里始终都有挥之不去的歉疚，他作为哥哥没能照顾好妹妹，以致于她流落风尘，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依旧是卓尔心里抹不去的痛楚。

卓尔神色缓和，语气中带着宠溺：“妹妹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

说着，他跨步上前，弯下腰亲自将卓玛扶起身。在他的眼中，妹妹是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无论他处在什么位置，都绝不能让她受到半分委屈。曾经，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公主，后来家族遭逢巨变，父母被奸佞所害，迫使他们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家仇国恨都伴随着喀什撒度的死亡，烟消云散。

“公主，你身体向来孱弱，草地上凉气重，赶紧起来吧。”伊拉熟门熟路地跑到卓玛的身边，热情地搭手，嘴里振振有词念叨道。

美丽的冰眸中明显地闪烁着不平静的波澜，卓玛不客气地拍开伊拉的手，冷哼出声：“够了，别在哥哥面前装好心，伊拉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真得让人恶心！”

“无忧，若是不放心，留下来也无妨。”彦望周身笼罩着强大的气势，让赵龙及其他属下不敢多言，只能满脸焦灼地看向无忧，希望林公子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一意孤行。

“可以吗？这样你会不会受到军法处置？”无忧没有忘记寒逸辰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东方流云此次派彦望出征本就别有用心，而此番他们私自前往大漠谈判议和本就是个人行为，若是当今皇上追究起来，彦望肯定难辞其咎。

心头划过温暖，让彦望不自觉脸红，干咳几声，压下心中澎湃的情绪，故作镇定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只是简单的丢下这句话，去给了无忧遐想空间，彦望的话是没错，可是无忧还明白“欲将之罪，何患无辞“，若是真如寒逸辰所言，东方流云有心要剪除将军世家的左膀右臂，她真得不敢想象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境况？

“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任性妄为也得分场合，无忧绝对不会将朋友置入危险中，杏眸中闪烁着坚定的眸光，扬声不容置喙道。

卓玛注意到天传国使臣所在位置的动静，面上带着淡淡的疑惑，朝着他们望过来。不过，无忧易容技术高超，再加上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所以卓玛的视线只是从她身上略微带过，便又重新落回哥哥的身上。

“哥哥，天传国的使臣要走了吗？”

“卓玛公主，等战事彻底停歇，欢迎来天传国的帝都游玩。”彦望拿出冠冕堂皇的政治外交手段，平静出声。

卓尔欲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嘴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言语。只是无奈挥手，千言万语尽在珍重道别的转瞬。赵龙和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唯恐中途生变故，赶紧催促道：“将军，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启程吧。”

马鞭扬起，马蹄飞奔在辽阔无边际的荒漠上，无忧潇洒转身，不带任何留恋，策马奔驰而去。彦望见状，紧随其后，很快两人并骑而行，天传国的使臣部队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卓尔的视线内。

繁华落尽，想留的留不住，要走的始终都会离开，唯独剩下无尽的怅然萦绕心头。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般不舍得，卓尔宁可没有当初那场不期然的重逢。伊拉不明白卓玛突然变脸的真实原因，可始终没有忘记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从小到大，她受过的白眼冷遇数不胜数，既然高高在上的公主的喜好她无法揣度，那就让她成为能够跟公主比肩而立的同等地位的人吧。思及此，她的心情已经逐渐平复，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骤然拔高声音道：“卓尔哥哥，对不起！都是伊拉鲁莽了，刚才我也是太心急了，才会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