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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隐垂着头,全安见他没反驳,心中一惊,在宫里对皇上用毒,被发现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夫人刚刚怀了身子京中不太平了,侯爷怕是要留开了。
秦牧隐还在思考,能对皇上用毒的人必是能接触到仁和帝的人,晕倒了两次后仁和帝戒备心极强,若不是得到他信任的人根本不可能成功。
下毒的人该不是淑妃和德妃,安王离那个位子没希望了,皇上属意靖康王德妃是看得出来的,她巴不得皇上好好的,剩下的人就只有锦妃了,外人看来锦妃的嫌疑也最大,为了承王,她的确做得出来。
可是锦妃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定还有旁人,秦牧隐将仁和帝身边的人细细回想了一番,仁和帝信任的公公不过一两个,那两个公公对仁和帝忠心耿耿,不会做出那种事。
想来想去,仁和帝晕倒的事情无疾而终,至于戚大将军府,秦牧隐思忖一番,抬起头,神色凝重,“你和全康走一趟南边,具体什么情况你们看过再说,多带些人。
最后一句全安的心一暖,躬身退下了,夫人刚有了身子,秦牧隐走不开实属正常。
全安退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屋里传来一句“这次回来我与夫人提提你和紫兰的亲事。”
全安转过身,张嘴想解释,对上秦牧隐愁眉不展的眉眼又憋了回去,算了,回来的时候再与侯爷说吧。
他和紫兰不过是稍微有点交情的关系,二管家找他练手,连着两日他都下不来床,想着打不赢就找帮手的原则,全安准备讨好夫人,二管家听侯爷的话,侯爷听夫人的话,他讨好的夫人还怕不能报复二管家,可是他不敢乱往夫人跟前凑,弄巧成拙吃亏的还是他,夫人身边紫兰伺候的次数多他这才想着法子巴结了紫兰,紫兰那人在夫人面前软绵绵对他的话却是油盐不进,为此,全安没少往外边跑,讨女孩子欢喜的东西他都买了回来,于是就成了他边受着二管家的折磨边贴着紫兰的冷屁股,二管家放过他的原因他现在也没想明白,一日,二管家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句话,“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脑子果真是几人当中最灵活的一个。”
之后二管家再没找过他的麻烦了,全安解脱后再没和紫兰私下往来了,侯爷说起这事,全安觉得莫名。
走的时候全康意味深长的看着全安,眼带轻蔑,“不去告个辞?”
全安知道他误会了,哼了声,率先走了出去,全康咧嘴笑了,他们几个黄毛小子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了,全康追上全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不去的话小心回来遭殃,夫人身边的人可不好惹……”
全安气得脸色通红,口舌利落的他第一次胀了红了脸,结巴起来,“别以为你是二管家我就怕你,告诉你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夫人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完跑得极快,全康好笑,听到他又说“为老不尊。”
全康不过三十多岁,被说成为老不尊当即黑了脸,抬起脚大跑上前,全安已经翻身上马挥着鞭子走了,全康气急败坏,他还要安排手底下的人当然不可能追上全安。
黎婉在静安院用了饭会海棠院休息,路上遇着不疾不徐走来的紫薯,她凑到紫兰跟前说了什么,紫兰脸色苍白起来,黎婉以为出了什么事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紫兰回过头,苍白的笑了笑,笑比哭还难看,“没什么,就是,就是紫薯说二管家出门办事去了,估计会遇到困难。”
黎婉诧异紫兰什么时候关心起全康来了,不过被紫薯说的话打断也忘记问了。
紫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黎婉,“主子,二少爷给您来信了,还有承王妃和堂夫人都送了信来,堂夫人还给您送了些京城的特产来。”
厚厚的三封,秦牧隐先打开了黎城的信,随即皱了皱眉,紫兰见黎婉变了脸色料到黎府出事了,扶着黎婉的手拿了她手里的信,“夫人,信送到了不急一时半会回了海棠院再看吧。”
黎婉点了点头,思绪复杂,黎城来的信中说的不是旁的事而是刘氏有意给黎城说亲,说的不是旁家正是上辈子黎城说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女子泼辣,长得丑还有残疾怎么配得上黎城,黎城写信告诉她是不是黎忠卿出了什么事管不住刘氏了,刘氏的性子黎婉还是清楚些的,若不是黎忠卿出了事有他在刘氏不会胡来也不敢胡来。
躺在床上,黎婉细细想了想,今日黎城的信来的时候全安脸色也不太好,京中肯定出事了。
她撑起身子,往外叫了声紫兰,奇怪的是外边没人,黎婉穿上鞋挑开帘子走出去,紫薯守在门口,她奇怪,“紫兰人呢?”
紫薯急忙走进屋,去内室拿出黎婉的袄子披在她身上,“夫人,小心别着凉了。”
黎婉点了点头,这时候紫兰红着眼眶从外边进来,一看刚哭过的样子,黎婉眼神从紫薯脸上落到紫兰还残有眼泪的眼眶,“出什么事了?”
紫兰别扭着身子不说话,紫薯噗嗤一声笑了,紫兰狠狠瞪了她一眼但是紫薯一点不害怕,揶揄紫兰道,“夫人,紫兰人家可是春心萌动了呢,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喜事了。”
黎婉诧异一刻,她一直想给紫兰说一门亲事来着,可是她不怎么出门江南她认识的人不多问秦牧隐秦牧隐只说再等等,“哦,紫兰,你告诉我你看上谁了,只要人踏实勤奋我给你做主……”
紫兰听了不觉得羞涩脸色更白了,“夫人,紫薯胡乱说的,奴婢一直在您身边平日能接触到什么人?”说完狠狠警给紫薯一个警告的眼神。
紫薯悻悻然住了嘴。
“夫人,你找奴婢可是有什么事吩咐?”调整好情绪,紫兰擦了擦脸,稍微有了红晕。
“将承王妃和堂夫人的信拿出来,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走之前她和刘氏说得清清楚楚,怎么突然又变了卦,上辈子,刘氏是看上了人家的财产,如今黎府不说多富裕,刘氏不会为银子发愁才是。
黎婉打开承王妃的信,上边没有多说什么,皆是让他好生照顾自己以及小王爷平时的一些琐事,接着她打开了周鹭的信,秦牧翼和兴乐侯府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她算了算日子刚好是她生产的那段时间,下边还讲了京中的琐事,不过黎婉却看出了不对劲来,她拿着信,问紫兰,“侯爷现在可在书房?”
紫兰摇摇头,“侯爷出去了,夫人有什么转告侯爷的话奴婢这就请大管家来。”
黎婉摇头,秦牧隐出府想必是有急事,她好奇的是周鹭口中说秦源被皇上革职的事,皇上最恼怒秦牧隐的时候都没有牵扯秦源,她们都回江南了,皇上怎么旧事重提了?
黎婉拿出黎城的信,她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能让刘氏为了钱财出卖黎城的亲事,是不是黎府遇着什么难事了,缺许多银子。
紫兰想了想,“紫薯,请二管家来一趟,就说我有事麻烦她,紫兰,你去将我的银子拿出来,看看有多少,只要银票,全部拿出来。”
紫兰不明所以,回道,“夫人,二管家出去办事了,最近怕是不能回府了,您要是有事的话可以找大管家。”
黎婉这才想起之前紫兰好像说过了,“那就请大管家来一趟吧。”
黎城信中的无奈和伤心让黎婉心一痛,上一辈子,她过得不幸福还能找秦牧隐发泄,黎城却一直默默承受着不该他承受的苦楚。
紫薯回来得很快,紫兰在旁边清点银票,黎婉没见到紫薯背后的人,“大管家不在府里?”
紫薯点头,“大管家和侯爷一道出门了,估计要傍晚才回来。”
黎婉不由得凝着眉,想了许久,开口道,“算了,等大管家回来的时候记得叫他过来。”
守着紫兰数好了银票,总共三万多两,黎婉吩咐将银票装好,这些银子该能帮黎府度过难关了。
天黑尽的时候秦牧隐才和全付回来,秦牧隐眉眼有倦色,黎婉已经吃过饭了,见此,急忙吩咐紫兰传膳。
秦牧隐进屋脱掉衣衫,皱了皱眉,“听说你有事找全付?”
天晚了,黎婉怀着身子不能熬夜,秦牧隐净面后让全付进屋,黎婉将手里的小匣子递给他,语速极快,“全付,你能不能让商船回京城的时候将这个小匣子给黎府送去交到我爹的手上。”
全付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了旁边的秦牧隐一眼,他点头后才上前双手接过小匣子,“是,夫人。”
黎婉担心其中有变,道“要是我爹不方便的话,麻烦把小匣子给我二弟,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上。”
今日有黎婉的信秦牧隐是清楚的,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是不是黎府出事了?”
黎婉将黎城的信递给秦牧隐,说出了心里的担忧,“那户人家在京里素以泼辣为名,那户人家的小姐性子不好不说长相一般还有残疾,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二弟?”
黎婉说的实话,上辈子黎城的悲剧就是从这桩亲事开始的,她一定不能让那位小姐进门。
\”我给爹娘送了些银子,若不是真的缺钱了娘不会不听爹的话。\”
黎忠卿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刘氏不触到他底线什么都好说真过了线黎忠卿不会姑息。
秦牧隐一目十行看完了信,眉间拧得更紧了,这户人家他印象不深,不过该是真的很严重了。
黎婉又解释,“他们家有钱的很,在京中的官职不大,所以许多人家不愿意娶那位小姐,名声和武昌侯府差不多,走的时候娘答应过我会等两年再给二弟说亲,临时变卦……”之后又将秦源被革职的事情说了,“大堂嫂说是皇上的升职,三叔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怨愤……”
她还没说完,秦牧隐猛地站起身,面露担忧,着急道,“快,将全康和全安追回来,其中有陷阱。”
全付反应了一瞬就冲了出去,秦牧隐握着信的手泛白,转身朝黎婉叮嘱了两句,“最近一段时间注意着府里有没有什么可疑地人,我先出去一趟。”
黎婉还没回过神,秦牧隐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黑暗里,秦牧隐大步走到门口,全付吩咐的人已经连夜走了,全安和全康的速度,全付心里担忧要想把人追回来,希望不大。
全付手里还握着小匣子,他晃了晃,“侯爷,老奴这就将小匣子送去商船,明日送上京。”
秦牧隐摇头,看着小匣子,沉吟道,“你先给一九去信,全喜怕是有麻烦了,你让一九去看看,京郊之前全康训练的那批人全部叫出来,京城你我都不能去,让他们听二舅的吩咐。”
全安是和全喜联系的,全喜的消息一部分是眼线得来一部分承王转述的,若不是有黎城和周鹭的信件他还不会发觉,黎忠卿和秦源都是和北延侯府走得近的人,两人接连出了事,没错,他确定黎忠卿出了麻烦,能让刘氏不听黎忠卿的劝告除了黎婉说的那种可能还有就是黎忠卿开不了口,家里没有了主心骨,自然都是由着刘氏说的来,黎城信里不说,可见黎府不安全了,被人监视起来,可是监视他们的人又不隔断他们与外界的往来,他试着想了想,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黎婉一定会送银子上京城,他拿过匣子,打开,里边是一叠银票,他拿起一张一张的看,银票上盖着章,有黎婉的章,他拽紧了银票。
“将小匣子收起来,派人给黎府去信说夫人遇到麻烦了,再筹钱,让黎城稳住刘氏.......”顿了顿,秦牧隐继续道,“想法子打听黎老爷发生了何事,不要跟黎府走得过近,至于承王府,承王遇到的麻烦怕是不小,告诉二九,必要的时候给宫里的兰花姑姑递个信,说说外边的情况。”
全付身子一颤,秦牧隐安慰他,“放心吧,我会想法子保住兰花姑姑的,这件事情一过会让她出来跟你团聚。”
全付抬眼,严重全是感激的笑,秦牧隐拍拍他的肩膀,然而,这件事情一过怕是要等许久了。”
黎婉的心随着秦牧隐的离开不安地跳动着,她记忆里,秦牧隐从未如此慌张过,当时全安把秦牧隐叫走定是说了什么。
紫兰挑了挑热炉里的炭火,催促黎婉,“夫人,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不为了您即便为了肚子里的小侯爷,您快些去休息吧。”
黎婉脑子乱得很,闻言,看了眼黑漆漆的外边,“侯爷人呢?”
紫兰摇头,“侯爷该是有事出去了,夫人,奴婢扶着您歇下吧。”
黎婉坚持等秦牧隐,可是一会儿就承受不住了,“紫兰,扶我进屋休息吧。”
紫兰面色一喜,扶着黎婉躺下给她盖上被子,黎婉睁眼看着她,紫兰温声道,“夫人,您睡吧,奴婢不走......”
黎婉这才闭上了眼。
睁开眼,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黎婉侧脸,秦牧隐躺在一侧,脸对着她,他睡得不安稳,眉间拧成了麻花,黎婉心揪地疼,伸手,顺开他眉间的皱纹,他该是累极了,平时她要碰着他的话他早就醒了,今日却没有反应。
黎婉朝外看了眼,天已经大亮了,床前的灯只剩下最后若隐若灭的星火,他该是刚回来,黎婉闭上眼,凑过去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子,重新闭上眼,这一觉睡得极为沉,什么时候秦牧隐起床了她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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