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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嘴厉声地喝道:
“杉木,嚎啥丧啊,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秃老婆画眉左一道右一道,你糊弄谁呀?喝醉了,借啥引子?他喝多了,咋没篙尿嗤你呢?他这是示威!是叫号!是挑衅!那意思不明摆着吗,我小日本不尿你,你中国人算老几呀?我大日本皇军就要来了,拿尿嗤你,你敢支愣毛咋的?我就撩嘘了,干气猴儿!大当家的还算客气,比较讲究,只杀那王八小子一个。要搁我,非把你们日本街儿的日本人杀绝喽!扬棒啥呀啊,这噶达还没有开埠通商,你们仗着和官府狗扯连环,偷跑咱这噶达借尸还魂开铺办社的。咱通通把你们全‘插了’,买卖全‘点亮子’喽,你们日本领事也得干瞪眼儿?谁让你们随随便便乱窜,你以为在你日本呢?到这噶达来,违背啥了你们心里比谁都明白,日本领事能保了你们?你们这叫‘闯窑堂’,‘开天窗’,比贼还贼,私闯人家,还耍横,不‘插了’,拿点‘讨节’就想赎命,太便宜点了吧?你们那些非法入境的日本人,小命都在咱手心里攥着呢,愿咋捏巴就咋捏巴?”
王福厌恶地低下眼皮,使劲儿蹭蹭杉木紧抱着的左腿,大声说:
“杉木君,你这是干啥,哭天抹泪的。谁惹的祸谁承担,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你放心,我‘虎头蔓’绝不像你们日本人乱杀无辜的。”
杉木动情地说:
“大当家的,你是天底下大大的好人,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就好人做到底,饶岛雄不死吧!我再加五万赎金,孝敬你‘老人家’,以报你的大恩大德!我在这里,替岛雄和日本街儿众人,给您老磕头了!”
杉木说完,就趴在地上“咣咣”地头如捣蒜。石川、稻田和岛雄二也趴倒在地,鸡啗米似的磕上了头。
岛雄不忿地破口大骂:
“软骨头!完蛋货!求这活阎王干啥?我死不足惜,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我还是天皇陛下的一个好子民。你们就别为我往天皇陛下脸上抹黑了,丢大和民族的人?杉木!你要还是日本人的话,你就挺直腰杆儿,给我站起来!咱们大和民族的子孙,只跪天皇,哪有给混世魔王下跪之理?你再不起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的面前。”
一个喽啰抬起腿,踢了岛野一脚,骂咧咧地说:
“死到临头了,还充啥硬屎撅子呀!大当家的,‘插人’吧?”
王福一甩手,坐回虎皮椅上,向乌鸦嘴丢个眼神,又点下头。乌鸦嘴喊道:
“上酒!”
按道上规矩,开刀问斩前,都要给‘上路人’喝一碗壮行酒。
杉木绝望了,仰天悲嚎:
“岛雄君,你死的太不值得了,你说你冤不冤啊?一泡尿惹祸,又打人家一枪,搭上一条命啊!你呀冤死了,我都替你叫屈呀?是关东军害了你,要不抢占人家地盘,你能遭到天上飞下来的横祸吗?你要索命,愿不了天,愿不了地,去找关东军吧!……啊……呀……”
喽罗刚把送行酒给岛雄灌下去,‘秧子房掌柜的’刚要举刀,突听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就听有人高喊:
“刀下留人!”
王福一愣,紧锁眉头,“噌”地站起,心说:‘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树棍儿!’随着门开,门岗喽啰急冲冲挤进屋来,跪倒抱拳:
“报、报……”
还没等喽啰报上,二掌柜和牛二大步流星闯了进来,开门见山地说:
“大当家的,冒犯了,别撕票!吉大东家求个人情,看在杉木是个商人的面子上,留岛雄一条狗命!如有再有冒犯,再杀也不迟啊?再说,岛雄一介草民,埋汰人,打伤人,也没有死罪。咱对关东军有火,也不能刹气刹在日本平民身上。如果那样,咱们不就是韭菜大葱胡子不分了吗?抓个垫背的,虽解了一时之恨,但日本平民咋样看咱?关东军对咱老百姓下手,咱恨!咱对日本平民下手,难道他们就不恨了吗?拿人心比自心,你咂巴咂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王福沉默不语,室内空气顿时紧张起来,鸦雀无声,人们把各种异样的目光投向王福,王福听了二掌柜一番话,内心充满了矛盾。说实在的,是有拿岛雄刹刹气的意思。但又不全是,岛雄实属欺人太甚!他一个平头百姓,仗着啥敢往弟兄们身上嗤尿还开枪打伤人,还不是仗着他是日本人,仗着眼看着关东军就要打来了,狗仗人势嘛!我杀鸡给猴看,无非是给日本人长长记性,别太张狂喽!关东军还没来呢,就蹬鼻子上脸,关东军要是来了,那还不得蹬墙上房揭瓦呀?唉,二掌柜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拿一个日本平头百姓刹气,算啥能耐?有能耐和关东军真刀实枪地干,那才解恨儿呢。吉大东家用心良苦,是个明事理的人,看的比我远。他能出面说情,肯定有他的道理。吉大东家求情,是严格掌握分寸的。只求留命,没破山规,是尊重道上规矩的,这个面子不能驳呀?他敬我一尺,我得敬他一丈!他深知他这么做,不会伤害我的面子的。自个儿不便出面,才派二掌柜来做说客儿。我面子要给足他,但山规绝不能破。王福想到这儿,拿眼神扫了杉木等日本人一眼,那眼神透着唯我独尊的威严和权势。然后,又转脸对着二掌柜和牛二,容光焕发地大笑着说:
“二掌柜、牛掌柜,请坐!请坐!”
二掌柜和牛二谦让一回,就坐下了。王福又给乌鸦嘴递个眼色,乌鸦嘴笑着点下头,忙走两步,把杉木从地上扶起,让到座位上坐下,然后向喽啰们挥挥手,喽罗们又把石川、稻田和岛野弟弟从地上捞起来。乌鸦嘴点头哈腰地对王福说:
“大当家的,二掌柜说的对撇子不?不过,岛雄死罪可饶,活罪难免!这小子******忒不是物了,太拿咱兄弟不当玩意儿了,也没把大当家您放在眼里呀,目空一切,有恃无恐吗?对这套有眼无珠的玩意儿,理应按山规责罚,大当家的您看……”
王福拿起水烟袋,装着烟问乌鸦嘴:
“‘花舌子’,按山规该咋样责罚呀?”
乌鸦嘴说:
“这小子干的事儿太缺德了,应挖双眼。”
岛雄二一听,扑咚跪下,哀求地说:
“大当家的,手下留情啊!我哥要是没了两眼,往后可咋生活呀?求求大当家的了,可千万别……。”
二掌柜向岛雄二摆摆手,然后抱拳,对王福恳请地说:
“大当家的,剜一目,留一眼吧?驱逐出境,滚的越远越好!”
杉木忙站起,对王福深深一鞠躬,泪流满面地说:
“大当家的,心比天宽,开恩呐!”
石川和稻田也九十度大哈腰,附合地说:
“放岛雄一条生路吧!”
王福“咕噜咕噜”猛抽两口烟,镇静自若地说:
“就依二掌柜所言,‘花舌子’,做吧!”
乌鸦嘴扯着公鸭嗓儿,一字一板地拖长声喊道:
“剜左眼啦!”
‘秧子房掌柜的’,一只手操起抠眼勺,一只手搂过岛雄的头。岛野已被一碗送行酒灌得晕晕乎乎,梦呓地胡说:
“砍头就砍呗!搂搂搜搜的干啥?你利索点,哎哎哎哎……扒我眼皮干啥?”
‘秧子房掌柜的’狠狠叨叨地说:
“小子啊,咬住牙,爷爷动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岛雄破头齿烂的嗷叫一声,从眼眶里喷出一赶儿血,岛雄二扑过去,抱住岛雄,哇哇乱叫。
‘秧子房掌柜的’来到王福跟前,单腿跪地,举起装着岛雄眼珠儿的托盘,对王福说:
“请大当家的过目!”
王福郑重其事地扫了一眼,把水烟袋往桌子上一墩,挥挥手说:
“好!干的麻利!赏两块大洋,下去吧!”
杉木等人面如土灰,哆哆嗦嗦地谢过王福。石川背着昏死的岛雄,大伙儿七手八脚地搀着岛雄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掌柜对王福说:
“呵呵,土豆搬家,滚球子了!啊,多谢大当家的。都说胡子不开面,今儿俺算开了眼,胡子也讲交情,有仁有义,俺替吉大东家谢谢你了。俺来时还真捏把汗,这个节骨眼儿上,谁敢替日本人求情,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王福笑眯嗤地说:
“我听‘刀下留人’,把我还造的一愣,心里话了,谁敢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幺五喝六的,还没等反过神来呢,你就一顿夸夸其谈,我听味挺对,有点蹬山远望的意思,这不……啊!啊!…… 顺坡下驴了吗?”
二掌柜恭维地说:
“还是大当家的慧眼识珠啊!吉大少爷这一招,不仅稳住了蠢蠢欲动的日本人,也给日本人戴上个眼罩,还取得了日本平民的人心,就是关东军打来了,他们也得琢磨琢磨你这马王爷三只眼,岛雄那独眼龙在日本街儿那么一晃当,那日本平头百姓还敢帮关东军办事儿?借他仨胆儿,也怕得吓死!不咧咧了,吉大东家还等俺回话呢,告辞了!”
王福送走了二掌柜,骑着马,又到已完工的城墙上转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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