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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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扬州后，符氏便带着孙女们住进了扬州的驿站，准备歇息一晚，第二天再从扬州登船抵达丰州。扬州的驿站是扬州知府亲自请人花重金打造的，虽没有家里舒服，不过对比在马官道上，柳家的马车正快速而又平稳的走着，符氏的马车最大最舒服，跟着随行的娴雅，丰雅自然也跟着符氏一道坐。

柳叶在车上伺候着三个主子，看符氏眯着眼睛打盹，也不敢发出声音来吵到符氏。柳叶又小心翼翼的观察起面前的两位小姐，七小姐裹了一身大红色流光缎面的夹袄，头上扎着双丫髻，两边只用些珍珠流苏挽住，衬得小脸圆润喜气。九小姐一身粉霞色的绣双蝶夹袄，头上插着鲜花，看着分外鲜活可人。

娴雅拿起桌上的米糕咬了一口，眼泪就差点快流下来，又怕柳叶看到，只好侧着脸吃，倒是惠雅无知无觉，觉得新鲜异常。

符氏此次去京城，并未带多少人，大房的嫡幼女，二房的嫡女，三房四房都是庶出，符氏根本就没算在里面。魏氏留在家里置办柳松雅的婚事，不过最主要的是准备柳舒雅的婚事，薛氏虽然不喜欢柳松雅抢亲，但是身为柳家的大事，薛氏不会推脱不去帮忙。

娴雅并不是个坚强的性子，虽然外表看着倒还好，不过是心中胡乱撑着，一旦离开父母，也忧心还怕。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薛氏拿了一万两给自己，并且把最忠心的丁妈妈放在身边，因为是跟符氏在一起，薛氏也不好做的太过，按照常例给自己配了八个丫头。有大丫头双会双燕，二等丫头，一个金铃一个铜铃，三等丫头四个，这些丫头中，俱是二房的家生子，很是忠心耿耿，又不会太过于迂腐不知变通，娴雅很是满意。

如此在马车上过了几天后，娴雅也慢慢的恢复了平素的样子，看的符氏心中点头，这丫头有些情义。如若是娴雅继续表现的伤心些，肯定会触了符氏眉头，惹得她不喜。但是像惠雅这番丝毫不恋家的，符氏倒是觉得这孩子是真不懂事，怎么就这么没感情。符氏这个年纪的人，不求什么名利了，但求家族这样和睦才是最好。头是个有情义的，却也拎得清

车上已经很舒服了。

第二日，娴雅和惠雅起来后，柳叶站在门口，两人笑呵呵的上去喊柳叶带路。正当大家准备好的时候，管家便为难的说起来了，船算是坏了，本来租的当地最好的客船，王管事早已出了三倍价钱，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符氏使人去打听，无论如何都要快速到达京城，天家可不等人。

倒真是幸事，裴家的船也准备上京，符氏一听大喜，连忙让管家拿了帖子去拜访。裴家和柳家都是河东的大士族，平素里也多有交情，裴家倒不会不卖这个面子的。果然，王管事的婆娘立马报了这个喜讯，这船上是裴家的大老爷带着新妇崔氏准备赴京上任，裴老爷的几个儿子也在上面。

符氏唯恐怕别人说拖累，立马让矫健的挑夫们挑着行礼上了船，又迅速让娴雅、惠雅戴上帷帽，几人上了马车后，马夫便直奔运河边。惠雅咯咯笑的在娴雅耳边道：“七姐，你说这像不像赶场？”娴雅捏了她一把：“咱们上了船再叨叨，你这丫头怎地这般聒噪。”娴雅主要是看到符氏好似不太高兴，也怕是针对惠雅，便打住了。

惠雅哪里只道这番苦心，看娴雅说了她，便气呼呼的不理人了。娴雅苦笑，却没再安慰她，毕竟不是亲姐妹，说重了生气，说轻了，倒是显得自己不够诚意。

不出两柱香的时间，便到了运河旁边，裴家的下人也亲自出来摆好了道，符氏带着娴雅、惠雅一同进入内舱，崔氏虽是个新妇，却也是个大家出来的女子，之前柳家人都以为是清河崔氏的女人，没想到都猜错了，这裴大老爷的新夫人虽然姓崔，不过只搭了个崔的姓，其实是翰林院崔大学士的女儿，看起来是个贤淑温婉的夫人。

崔氏在符氏前面倒是个小辈了，她也守着礼。娴雅和惠雅立马福身跟崔氏行礼，崔氏笑道：“果真是柳家的孩子，看着真真有礼。”

符氏不满道：“大奶奶何必这般夸奖她二人，这俩个孩子可不是你面上看到的，私下都皮的很。”

崔氏明知符氏是正话反说，连忙，把娴雅和惠雅一边一个道：“我看呀，就都是好孩子，老夫人您呀，知足喽。”

符氏笑而不语。裴大老爷却要来拜见符氏的，毕竟符氏的身份高不说，辈分也大。

娴雅就老老实实当起了壁花，裴大老爷身材清瘦，很有几分脱俗的样子，留着美须，看着颇有几分士大夫的样子。符氏寒暄几句，便去了自己房中安置，倒是娴雅看惠雅有些不高兴，进了房便哄她，只当是哄个孩子吧。

“还为方才的事情生气呐？哎哟，我就是看大家赶路辛苦了些，祖母年岁大了又听不得太大的响声，我方才止住你的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