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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的方式有限,屈指可数,但自杀的理由却多如牛毛,浩如烟海,情形变化莫测。
吴宪民找到的理由:王茹甩了他!
这理由是吴宪民自杀前,在黄河边儿那个小小帐篷里找到的。
那时,黑暗正渐渐退去,天光微明,万澜寂静,一切晚上睡觉生物都在安静做梦;折腾了一夜的虫鸣蛙叫也慢慢消停,河水拍打堤岸的声响越来越单调。
吴宪民在似睡非睡的状态里,迷迷糊糊、漫无边际地做梦。梦见王茹变成了一条蛇,蠕动着,渐渐把他缠绕起来。
吴宪民感到窒息,呼吸越来越困难,在生死关头拼命挣扎。
蓦然睁眼,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正缠绕了王茹的胳膊,胳膊渐渐向王茹方向收拢。吴宪民看到王茹的眼睛又大又圆,异样地盯了他看。这眼光,吴宪民第一次在王茹眼里看到,满含哀怨。
看到吴宪民突然睁眼,王茹睫毛忽忽闭合几下,两颗晶莹如玉的水珠从眼角蓦然滚落。同时,正收拢过去的手臂骤然松懈,口里发出一声心惊的叹息。
吴宪民问她为什么事叹息,王茹就说出了要和他分手的话。
最初听到,吴宪民以为,只王茹同自己开一个玩笑。所以,并没当回事儿,依然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好吧,天亮透了就分手;现在我们还是好好睡觉吧。吴宪民把手抬起,伸向王茹,一把将王茹搂进怀里,闭了眼,探头去寻找王茹的唇,想吻一下,来结束谈话,继续睡觉。然而,王茹却一下将头别过去,躲开吴宪民:你别睡!我不是同你开玩笑,我是很认真在和你说事儿,不分手,我们将来的生活肯定会面临困境,肯定会过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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