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灰色的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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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卡拉蒂告诉她，为了爱情，牺牲一些东西在所难免。

她能够牺牲自己追求多年的梦想吗？

宋宜坐上唐谦的赛车后座，虽然垫了两本薄薄的杂质，但屁股仍然膈得疼，赛车每轻微地抖动一下，都以数倍的频率放大到宋宜的坐凳下。

但宋宜却不在意，人家好心好意载自己，哪那么多不适应。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几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白天在都市堆积起来的温度随着一丝丝的夜风慢慢被抽走，但街道两边高楼、店铺、路灯、车灯的霓虹给了城市中心一点都市繁华的暖意。

唐谦骑车看似动作很慢，但实际上扯速很快，街边的景物连着光线在宋宜的眼睛里漫漶而去，变得浮华而且扭曲，无数人的身影像剪影一样出现在视线中，又瞬间流失在视线外。

思绪的慢慢放空，宋宜忽然想到，在一个阴雨天的下午，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她放学后，路过一家新开张的器乐店，橱窗内放着一架三角型的1786年的卡罗德钢琴，那古老的木质纹理随着年岁的侵蚀反倒更加意蕴深沉，仿佛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正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慈祥地注视她一般，于是她停下脚步，目光奇异地注视着那件镇店之宝，宋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指就开始不听使唤，仿佛天生就有许许多多的音符贮藏在她的手指间，当下不受控制地弹动起来。

之后每一天放学，她都会停下脚步，默默对着那架钢琴弹动良久的手指，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迈进那架器乐店的大门，问那个花甲年龄的老店主，门口的那架古老的钢琴是否可以卖给她，并且把所有的零花钱摆在老店主的桌上，在她看来，那些零花钱是她积攒了一个学期的宝藏，却换得了正在挑选小提琴的一对母子的嗤笑。

老店主本来捆着厚长的深蓝围裙，眼睛上正戴着一只修理器乐时所戴的放大镜，他当时看起来或许有些吃惊，但很快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他答应她，只要她学会了弹钢琴，并且弹得很好时，再把钢琴买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