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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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老猫”的讲述，所有人都若有所思，但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什么东西该忘掉，而什么东西该烂在肚子里。

在战斗中，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在整个战役的大潮中，这连小浪花都算不上，不过，近百支佣兵、盗贼和精灵游侠的骚扰形成的浪潮，却让魔族的后撤部队焦头烂额。因为魔族最初追求快速穿插，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对经过的地区进行清理和排查，那些被打散的安姆佣兵绝大多数都顺利的逃了出去。

这些因为家园被侵占，亲人被杀害而红了眼睛的佣兵，虽然没有任何报酬，但在骚扰的过程中绝对竭尽全力，而且无所不用其极。众所周知，佣兵正是靠着层出不穷的技能生存的，现在，魔族的军队正充分体验和感受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技能。

投毒放火什么的只能算是常规战术，冷箭暗杀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普通的陷阱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小规模偷袭要是还让人跑了那都算是没本事！

在这之中，有好几个本来有仇的佣兵团联合了，其中就有一支善于驱使蛇类的佣兵团，与它的老对头一支善于驱使毒虫的佣兵团联合了，他们驱使毒虫和毒蛇进攻了一个魔族大队的宿营地，第二天，这个宿营地内的近五千魔族将士全都变成了一具具漆黑的尸体。

这才是真正的零敲碎打，每时每刻都会有魔族士兵死去，虽然因为魔族的清剿，不少佣兵、盗贼和精灵游侠牺牲了，但这些损失与他们所造成的成果完全不成比例。半个月后，当疲惫不堪的魔族军队终于回到安姆的时候，他们的数量只剩下不足六百万。

“都说百步半九十，现在我终于理解这句话了。”在安姆前方的联军营地中，我们这些闲人只能无聊的长吁短叹，毕竟现在可不是我们的舞台。

要说，现在距离魔族进攻大陆都快一个月了，这个时间在平时算来并不长，但问题是魔族的进攻和退守之间，只在一个星期就完成了转换，罗特帝亚和泰拉的主力部队本身就已经集结完毕，那么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根本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为什么现在还要窝在这里啊。

“因为大家要等其他国家的军队集结完毕，接着还要规划好战后的利益分配，这些时间加起来，至少还要一个月吧。”面对我的这个问题，赛斯如是说道。

我了个叉，这还没打仗呢，现就开始讨论战后利益分配了？这也太超前了点儿吧？不过这个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就连光明骑士团的人和教廷的牧师们也觉得理所当然，该训练的训练，该祈祷的祈祷。

“好吧，算我少见多怪了。”我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不过说到光明骑士团，在炎龙之息伏击战后，光明骑士团的威名再次响彻全大陆，不到十万对超过二百万，还没有任何伤亡，这个绝对是个奇迹。凭着同莱蒙的关系，我们也去瞻仰了一下这个无敌的骑士团，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人，他就是圣光骑士团的团长，神圣复仇者之剑的拥有者，海尔德·光明使者。

“不是说在炎龙之息的时候，海尔德宛如狂战士一般冲进魔族的战阵中疯狂砍杀，但，但这也不像啊？！”参观之后，回到我们的帐篷，杰瑞便再也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的确，很难把那个温文尔雅的老骑士与狂战士联系在一起。

“这很简单，因为海尔德骑士在接触光元素之后，根据接触的量不同，他的性格会产生一定的变化，这种现象被光明教会称之为‘入神’。”爱丽丝回答道，“光明教会的解释是，‘入神’其实是一种天神附体，是神的怒火在人间的显现。不过经过法师塔的多年研究，这种现象应该被称为‘光元素醉’，也就是海尔德骑士对光元素产生了如喝酒一般的反应，而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和在战前喝醉了的战士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众人点了点头，而安洁儿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除此之外，”爱丽丝继续说道，“在北地有一种稀少的狂战士，他们有一种终极技能叫必死志愿，是燃烧所有的生命和潜力，换来一段时间强大的力量的可怕技能，而这个技能的副作用同样可怕，在使用之后没有一个狂战士能活下来。”

“等等，你是说，光明骑士团的圣战之誓其实原本是个狂战士技能？只不过因为被教廷改良了，所以在结束后才不会死人？”我有些惊讶地问道，而爱丽丝则点了点头。

想了想，我接着说道：“我记得北地有一种眇目狂战士，他们在战前有一种仪式，那就是狂饮烈酒，直至大醉，这会让他们在作战时发挥超越自身的力量，也就是说，之所以海尔德骑士在战斗中如此强大，是因为他刚好非常近似一个狂战士？”

说完这些话，我忽然奇怪的看向了安洁儿，因为如果是以往听到这么多可以说是“渎神”的言论的时候，安洁儿早就出声反对了，但现在她却什么都没说，并且还一脸的平静，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很奇怪吗？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安洁儿看我疑惑地看着她，便很自然的回答道，“我又不是宗教裁判所的那些疯子，也不是狂信者之塔的那些狂信者，为什么我要反对这种听起来似乎有理有据的言论？虽然这种言论对神的信徒不敬，同时也反对了教廷对于神迹的宣传，但我却没有任何反对的证据，所以我会保留我的意见，直到我找到了反对的确实证据，或者确认了这种言论的正确性为止。”

“其实，我能明白这些，还是要感谢爱丽丝姐姐和丽娜前辈，在上次那件事之后我想了很多，最终，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没有管周围人是如何惊讶，安洁儿继续说道，“我明白了两件事，那就是怀疑和相信。我会怀疑一切没有切实证据的事情，除非神告诉我我是错的；我会相信一切被我确认的事情，就算是我再亲近的人的否定，如果那位亲近的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推翻我的确认，那我依旧会继续相信下去，除非神告诉我我是错的。”

我和爱丽丝真的是莫名惊诧，长此以往，一个新的圣光贤者就要诞生了！

“爱丽丝，我们的圣女小姐成长了呢。”终于回过神来，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