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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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汝筝一怔，太子殿下说，希望早一些时候见到他，那就是说，如果通过了，就可以离开幻界的，老人的话……

似乎看到了沈汝筝心里的想法，老人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次幻界之行，是由太子殿下主持，但你知道的，眼下的太子殿下，他还不是皇帝陛下。”

沈汝筝明白了，随即也不矫情，能与这样一位老人交谈，也是他的造化。

站立山崖之边，以俯瞰之态，遥望偌大幻界，带给沈汝筝的感觉，自是与以往不尽相同。或许，这与沈汝筝此时的心态有关。

通过了幻界考验，便可以见到皇帝陛下，不管最终，后者能否答应自己的要求，也算是推进了一步。

“公主殿下，可是刚刚满了十六岁？”

“是！”沈汝筝应道。

好像很满意沈汝筝的态度，老人笑呵呵的说道：“老夫在这里已经许多年了，每三年幻界开启一次，老夫见了太多的月家后辈，其中，不泛许多比你更优秀的人，太子殿下亦是其中之一。然而，这么快就来到虚无山的，你是第一个。如果对这幻界不是太熟悉的话，老夫还真的以为，你靠的不是本身的毅力。”

对于这话，沈汝筝没有回应，他自己也纳闷着呢，怎么经历了一次真龙与猛虎的战斗，以后就轻松了？

虽说真龙与猛虎，可能是幻界中最大的一个考验，然而，自己能够遇上，难保其他人遇不到。

或许其他人没有乾坤录与霜龙剑这样的神奇之物，即使遇上了，也以失败告终，但是，面对真龙与猛虎的失败，虽败犹荣，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老人也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见沈汝筝默然不语，便是换了一个话题，淡淡问道：“公主殿下，你是太子殿下的亲外甥，血脉之中，自有一份相连，为他说话也是应该。但现在，老夫想问你，以一个局外人来说的话，你认为，太子殿下是否就是当今最合适的储君？”

听到老人问的话，沈汝筝又是怔了下来。

这次发怔，倒不是他在思考着老人所问，而是，太子殿下是否有资格，或是有能力做储君之位，都是皇帝陛下说了算，就算需要臣子们的意见，起码也不该是自己应该讨论的。

身边老人，不容置疑，应该是守护幻界的高手，能够守护月家如此重要之地，显然老人在月家地位很高。

自己不过是一毛头小子，老人把这个问题来问自己，未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见沈汝筝又在沉默，老人笑道：“不过是一次随意的聊天，公主殿下不必拘束。”

这不是拘束不拘束的问题，说难听一点，他沈汝筝还不够格来讨论这些，但老人既然这样说了，沈汝筝也不好一直不说话，随即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沈汝筝初来皇都城不久，以往时间中，也从来没有与太子殿下接触过，老人家您算是白问了。”

“恩？”

老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道：“公主殿下，你很谨慎。”

“身在皇都城中，谨慎一点是应该的，即使是这样，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身上。”沈汝筝淡然一声，想起了不久前的青衣人，目光之中，顿时有几分森冷。

看了沈汝筝一眼，老人说道：“孙炼海已经死了。”

“他是该死，那么，他背后的人，岂不是更该死！”孙炼海是谁，沈汝筝已经可以猜到，说完话后，其面色一片坦然，但心中却是一惊，收敛了自己在外的森冷。

身边的这个老人，是月家皇室的高手，地位定是不凡，虽然面向上，以及从他目光中可以看出，老人不会是奸诈的小人，但总归是皇室中人，自己当面对当朝一位皇子产生了杀机……

虽然不惧，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沈汝筝也不想过早的惹上。

闻言，老人轻轻一叹，道：“龙生九子，尚且子子不同，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时刻要应付天下大势，难免会助长一些人的气势。”

沈汝筝不可置否一笑，却是不语。

老人再道：“皇帝陛下子嗣众多，皇子一十九位，公主有十六位，暂且不说各位公主殿下，十九位皇子中，身为长子，太子殿下天资最为出色，且手段出色，这些年来，即使皇帝陛下不太喜欢他，储君之位，依旧牢固。”

“二皇子与三皇子，不仅无心于政事，连武道一途，也不热衷，只向往风花雪月，田园生活。四皇子从小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不会争那储君之位……”

老人娓娓道来，将十九位皇子的品性，人格，实力，一一清晰的展现在了沈汝筝面前，听完这些，沈汝筝心神顿时一动，老人和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与太子殿下争夺储君位置的皇子中，威胁最大的，只有十一皇子，十七皇子，十九皇子。公主殿下，如果你是太子殿下，该如何应付？”

十七与十九两位皇子，沈汝筝都见过，独独没见过十一皇子，而老人一番述说，也算详细，难以想像，一直呆在幻界中的他，居然对世事了解的如此透彻。

不过，争夺储君之位，似乎与他沈汝筝没有半点关系。

太子殿下再是他的亲舅舅，既然有野心要坐那皇帝宝座，就要承受的住一切来自外来的压力，否则，不如像二皇子与三皇子一样，做个清贵闲人。

当然，不管怎样，这一趟皇都城之行，能够帮的到太子殿下的话，沈汝筝也愿意去做，原因很简单，与十九皇子之间，已不可能和平共处，至于十七皇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老人家所说的这些，似乎与沈汝筝没有太大的关系，沈汝筝不是太子殿下，所谋求的也不一样。。。沈汝筝倒是很好奇，老人家先问小子，太子殿下是否是适合的储君，又问小子，如何面对诸多皇子的争夺，敢问老人家，是什么意思？”沈汝筝反问。

老人笑笑，挥手说道：“老夫说过，一次闲聊而已！”

沈汝筝声音微微一冷，道：“在沈汝筝心中，老人家是位可敬的前辈，既然是闲聊，有太多的话题，不必说这些，还请老人家直说直说吧！”

闻听此话，老人竟是苦笑了一声，随即说道：“其实老夫想知道的是，公主殿下你来皇都城的真正用心。”

“就这么简单？”

“正是！”

“不知老人家是自己想知道，还是替别人问的？”

“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来到皇都城，沈汝筝只想问父母要回一个应该很久以前就有的名分，就是这样。如果其他人想知道沈汝筝来干什么，可以问，也可以质疑，但如果是太子殿下，或者是皇帝陛下，尤其后者，不应该这样问。

“哈哈！”沈汝筝大笑，光明正大来到皇都城，所求之事，不会影响其他人，他们却一在怀疑，还是说，在某些人的心中，自己来这里，真的是为了荣华富贵？

眼见沈汝筝面色有些不善，老人忙道：“公主殿下莫急，老夫虽是皇室中的人，却不代表任何一个人，包括皇帝陛下在内，这一点，请你放心。”

“同时，公主殿下也应该清楚，每一次的皇储之争，都是胜者生，败者死，同为月家中人，手足相残，并非是他人所愿意见到的……”

“原来如此！”沈汝筝轻笑，眸子之中，冷意逐渐增浓。

不是因为老人，沈汝筝也明白，活在九州之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还没有那一个人可以真正的逍遥自在，做到不问世事！

顿了片刻，沈汝筝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天际之上，陡然一道紫色光华璀璨出现，然后光华凝聚，化为一道人影，便是从天而降，落在了二人身边。

光华散去，正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恭喜了！”老人率先说道。

太子殿下抱拳点了点头，其神情中，对于老人，有着一抹尊敬，但是，在他目光中，同样也有一份深深的讶色，似乎对老人在这里，而且还与沈汝筝在一起，感到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历练结束，老夫就告辞了。”说完，也不与沈汝筝打招呼，径直离去。

听这意思，老人等的是太子殿下，而自己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但太子殿下目光中迅速消逝的那抹惊讶，沈汝筝还是看清楚了。

显然，太子殿下对自己与老人在一起，觉得匪夷所思，那么，这老人应该是为自己而来的……就算他真的是等太子殿下，同时也是在等自己……

“公主殿下，希望有朝一日，老夫能在外界与你再度相聚，同时，也请公主殿下心中莫要记着今天之事，老夫不得已为之，日后你自会知晓实情！”

“天高地广，我辈追求的，是无拘无束，是打破命运的桎梏，一些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

这话，是那老人在离去的时候，留在沈汝筝意识中的。

听完，沈汝筝有所失笑，诚然，老人最后所问的，触动了沈汝筝心中最软弱的那部分，但是，沈汝筝也知道，就算老人今天不问，以后也会有人问同样的问题，虽是软弱，他也早有准备，不快也只是一闪而过，不会放着的。

但后面的这句话，就有点意思了。

发生了的事情，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去，若要一个人放下过往之事，莫说自己做不到，即使能够做到，沈汝筝也不想去做，那对父子，句句话语之中，都透露着对母亲的不敬，要是连这个都能忍下去进而忘掉，沈汝筝也就不是沈汝筝了。

“锦儿，那位前辈与你聊了些什么？”太子殿下问道。

沉默中醒来，沈汝筝反问：“那老人家到底是谁？”

太子殿下浓眉扬动，略是几分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位前辈，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我得到储君之位，来到幻界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今天是第二次见他，如果硬要给他加个身份的话，或许幻界守护者吧！”

“幻界守护者？”沈汝筝轻声呢喃，似不相信一般，又问：“你真的不认识他？”

“不单是我，怕是父皇也只见过他两次。”见沈汝筝纠结于这个，太子殿下不觉有点紧张，道：“锦儿，怎么回事？”

连皇帝陛下都只见过这老人两次，还是幻界守护者，沈汝筝心中，似乎明白了一点，在太子殿下面前，沈汝筝也没打算隐瞒什么，略一沉思，便将二人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太子殿下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笑道：“此老的身份确实神秘，可他确实是我皇室中人，说这些话也是他本分所在，至于后面的，锦儿，你也无须介怀，正如他所说，他代表不了父皇……父皇高深如海，身为一国之君，他的眼界，不会像世俗人那般无知，你尽管放心好了。”

“离开幻界之后，我是否就可以马上进宫见到皇帝陛下？”

“这么着急？”

沈汝筝点点头，望着幻界天空，轻声道：“宁家虽小，却也是凤栖城中一霸，山高皇帝远，也能做到一些逍遥自在，为了母亲，父亲放弃了所有的一切，甚至于……而母亲为了父亲，远离所有的荣华富贵，尊贵之宠，为了我，甘愿在宁家受苦，母亲故去之前，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看到他们的墓碑上，没有半点掩饰。”

“父母双亲等了这么多年，所幸现在的我，总算是有一点成就，他们在生前的期盼，我如何能不急！”

“我明白的。”太子殿下道：“离开幻界后，我便会安排你进宫面见父皇，但是……”

太子殿下话音稍稍一顿，沉声道：“锦儿，你从小生活在宁家中，对于月家，陌生的不是一点半点，尽管如此，想必你也听说过，在父皇心中，小月儿有着怎样的地位吧？”

沈汝筝点头不语，到底母亲在皇帝陛下这里有多大的宠爱，或许他不大清楚，但从十七皇子与十九皇子的言行中，应当可以瞧出一个大概。

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玄武皇朝姓月，母亲也姓月，可太子殿下却唤母亲小月儿，如此称呼，如果不是皇帝陛下首先唤出，太子殿下肯定也不会。

就从这样一个称呼，便可知晓，对于自己的母亲，皇帝陛下的恩宠已经无法复制！

太子殿下道：“身为儿子，你的所求，无可厚非，况且，你从小所见到的，就是小月儿对你的百般呵护，为了你，她甘愿受着宁家那些人的窝囊气。由己及人，锦儿，你该明白，小月儿当年之举，对父皇的伤害……”

“太子殿下，我懂你的意思。”

沈汝筝说的，并非是客套话，而是他真心的懂，心中一叹，正色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如果皇帝陛下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父母，我不会怨怪于他，但我不会放弃，拼我有生之年的日子，为皇室效力，以我的行动，来化解皇帝陛下心中的不快！”

“只是这样，锦儿，要委屈你了。”

沈汝筝坦然一笑，道：“父母为我，付出了一生，我能为他们做些事，是尽儿子的本分，不是委屈！”

“好！”

太子殿下重重的拍了下沈汝筝肩膀，道：“你这份心，小月儿会看到，父皇也会看到的，必要之时，舅舅会以储君之位上奏，必会令你心愿得尝。”

“太子……”

“锦儿，你要知道，小月儿也是我妹妹，同时，你记住，她还是父皇的女儿！好了，还有一月多的时间，此次幻界之行，你得到不少，借此地好好领悟一番吧！”

时间如流水，一天天的过去，三月之期，很快就过。

幻界天空中，不断的有身影浮现而出落于这山巅之上，不久后，虚无山下，也不断的有人快速的掠上。

不管是谁，来到这里之后，见到太子殿下与沈汝筝二人，眼眸之中，都是流露出一抹震撼，旋即悄声无息的拱首站立于二人之后。

便是十七皇子与十九皇子他们，此刻见到太子殿下，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不管是否发自内心，皆是一抹尊敬。

见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太子殿下方是缓缓说道：“这次幻界历练结束，失败之人，回去之后，自行领罚，不得有半点虚假，否则严惩不贷！”

“是！”

众人同声恭应！

一旁，沈汝筝剑眉微微一扬，此时，太子之威，似乎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以往的太子殿下，也是储君之位，自有一股皇者气息，但那些个图谋储君之位的皇子，并没有将这股皇者气息放在眼中，仿佛太子殿下身上的这股气息，并不十分纯正。

但眼下，太子殿下好像变了一个人，皇者气息，由内而外，自然生成，威严不容侵犯！

桀骜如十九皇子者，现在在太子殿下面前，完完全全是一个臣子模样，而且这模样，并非是假装……。看来这一次幻界之行，最主要的是为太子正名！

现时的皇都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各条街道左右，依旧商铺林立，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三月时间，不足以让世间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