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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年5月18日夜,大胜关。
并不宽敝的营房里,挤着满满当当一个百户的武毅军士兵。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坐着,身板挺直,双手放在膝盖。
门帘挑动,一名留着短须的青年军官快步走进来,手扶着腰间挎着的大马士革军刀,只是片刻之间便定在了所有人面前。
与此同时,一名总旗瞧见那军官进来,立刻起身:“全体起立!向百户大人,行礼!”
哗的一声,所有的武毅军士兵起身,而后齐齐地用右拳捶了一下胸口。
百户谭正平扫了一眼,而后轻声到:“坐下。”待所有士兵坐下之后,谭正平摘了头盔,扔在一旁,深吸一口气说:“奉千户大人令,我武毅军第三十三百户所全体官兵,将于明日晨出关迎击来犯之清军。”下头的一众官兵无不错愕,碍于军规强自闭嘴不言,只是左顾右盼彼此用眼神交换着信息。不论是总旗、1小旗还是普通一兵,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离开大胜关,出关迎敌?这上头到底发了什么痴心疯?
谭正平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惊愕之请,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出关。所有人等,除携带武器弹药作战装备外,其余一切物品,皆不可携带。张总旗?”“标下在!”一名孔武有力的总旗起身抱拳。
“散会后你负责将弟兄们所有的财物统一收起来,交由军需官代为保管。若明日我等战死则一切财物并抚恤,〖自〗由军需官转发弟兄们之父母妻儿。”一口气说完,谭正平长出了一口气,继而望着所有人:“以上为郑千户之令……………诸位弟兄可有疑惑?”
谭正平的话似乎吓住了所有人,以至于好半天营房内安安静静一时间落针可闻。终于,那名站起身领命始终没有坐下的张姓总旗发话了:“百户大人,标下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喏!”恭敬地冲着谭正平一抱拳,张总旗道:“标下以为,我武毅军枪炮犀利,但得坚城要塞进驻防守,便是十倍之敌也未必攻得下。
而今…千户大人之令,为何舍本逐末?放弃坚城,我武毅军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说完,张总旗径直落座。
他的话引得嗡嗡声一片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认同张总旗这个说法。
谭正平面色不动,继续发问:“可还有疑问?”
“百户大人!”一名小旗起身抱拳:“我等从均是从各镇选出,可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便是死,弟兄们也要死个明白。为何舍弃大胜关,出关迎敌。”
“正是如此。”又有人站起身:“我武毅军只需固守大胜关十日,待澳洲友军回援,南京之困自然烟消云散。说不得我武毅军与澳洲军相互配合,也许还会打出另一个扬州战役来。”
“敢问此令督师可知晓?”一时之间,1小小的营房之内吵杂起来。军头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心中的疑问与不满纷纷说将出来。马士英一手推动的武毅军看似像个大杂烩,里头的下级军官既有四镇之中选出的精锐,也有投笔从戎的年轻士子。
军中的精锐,哪一个不是刺头兵痞?那些投笔从戎的读书人,哪一个又是那么好相与的?两相叠加之下,一连串的问题砸将过去,直到好半天才重新安静下来。
谭正平只是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待重新安静下来,才开口道:“此令为千户大人所下至于督师是否知晓某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原本就是郑家私军的谭正平,从来就没有把何腾蛟放在眼里。
他只是记着家主的嘱托,一定要照顾好大少爷。“至于为何放弃大胜关出关迎敌很简单。因为大胜关破败不堪,处处都是漏洞。今日弟兄们想来也听闻了南端的城墙,愣是倒塌下来,压死了十数人。
敢问,倘若我等据关而守,弟兄们可能安心?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我在城墙上,老子生怕鞋子冲过来一脚把他娘的城墙踹塌了。”哄笑声四起。大胜关个中详情如何,所有人早就心里有数了。这大胜关还是朱元璋与陈友谅打仗时期,朱元璋在此大胜陈友谅,才将此关命名为大胜关。待大明建立之后,战事大多在九变。大胜关早就失去了作用,自然也没了平素的修葺维护。
几百年下来,这大胜关还健在已经是奇迹了。指望大胜关坚如磐石?那还莫不如指望着民夫一夜之间修其一座新的关卡呢。
谭正平收了笑,肃容道:“且我武毅军,野战也不见得怕了鞋子。论野战,雁行阵排开,三段时击连绵不绝,便是十倍之步卒也冲不到近前。诸位弟兄所虑者,不外乎满清八旗而已。”说着,谭正平自信地笑笑:“对付八旗骑兵,千户大人已有了万全之法。鞋子若想灭了我第三十三百户所,必先扔下数百具尸体。”
“敢问何谓万全之法?我等该如何准备?”
谭正平挥挥手:“无需准备,我等只需按照平素之队列训练即可。”他一个接一个问题地回答着,直到所有人都沉寂下来。
在沉寂中等了片刻,谭正平深吸口气道:“此一战,纵然有了万全准备,也难保发生不测。然我武毅军成军已半年,吃的比江北四镇都好拿的比大明诸军都多。朝廷养兵千日,而今正是我等戳力效死之时。弟兄们!”
他猛然拔高了声音:“文丞相有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背后便是南京,陛下与我等家小尽在城内。胜了!我等便是力挽狂澜之英雄。败了我等用此命报国,也算对得起天下人了!”冲着南京方向抱了抱拳谭正平目光扫过所有人:“此一战有死无生……………,千户大人慈悲,若有贪生者,刻下起身离营,绝不追究。否则,若来日战阵之中怯敌不前,按律,阵前斩首。可有人怕死?”营房内,静谧一片。所有的武毅军士兵都挺直着身板,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便是个别心里打鼓的,在这种压抑到让人不能喘息的环境中,也没了站起来的勇气。
好半晌,谭正平赞许地点头:“没有人,很好!诸位不亏是两江子弟,不亏是武毅军一员。来人,把东西给我抬上来!”
随着谭正平的声音,两名强壮的士兵吭哧吭哧地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放下后,打开箱子,借着烛火,亮闪闪的银子晃得人一阵眼晕。
谭正平上前一步,抓起一把,松开手,那亮闪闪的银子便哗啦啦地落在箱子中。
“当兵吃粮,为国卖命是本分可也不能死了之后让家里的父母妻儿白白流泪。凡出征者,每人十两银子,现钱!倘若阵战而亡,且我武毅军赢了。每名死了弟兄,千户大人自掏腰包,再给三十两!”
冲着身后招招手:“发银子!”两名士兵摘下帽子,装着满满的银子捧在怀里,一左一右地开始发银子。雪huā银入手微凉,有人仅仅攥了攥,又松开:有人只是木然地看着亮闪闪的银子:前排的一个瘦小的汉子,掂量着分量,继而笑了起来。
“成色十足,说十两还真就是十两嘿嘿,可惜老子孤家寡人,明日若是战死,这银子总不能跟老子一起埋了吧?”说着,径直将银子丢在地上:“百户大人,这银子俺就不要了且存在百户大人这儿,他日若是侥幸未死,再来找百户大人讨回。若是不幸死了还请百户大人给俺选处好地方葬了。”
哗啦,又是几块银子砸在地上。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银子俺也不要了!”
哗啦啦,片刻之间地上满是滚动着的银子。
“保家卫国,本为我武毅军本分。这开拔的银子免了吧!”瞧着一众士兵,或是坚毅,或是戏涛的神色,谭正平先是蹙眉,继而大笑:“好!我三十三百户所,没有孬种!且待来日,某与诸位兄弟共赴沙场,杀敌报国!”
徐世程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赤着一双脚,任由面前的亲兵将之放在水盆中。大明好端端的形势急转直下,让徐世程的日子陡然变得难过起来。
打仗,他徐世程从来就不怕。当初平乱的时候,他跟在秦良玉帐下,一路所向披靡,斩首无数。愣是在同僚的排挤中,凭着莫大的军功成了参将。他徐世程本就是山西将门之后,自幼学的就是战阵之法。
弓马娴熟,武略精通。
说道指挥大战役可能他徐世程还会打怵,可说到领兵打仗不过一卫的武毅军,三千人出头,他徐世程绝对是得心应手。可问题是清军实在太多了!
武毅军不过万人出头,如何去挡二十倍之敌?守十天?就大胜关这破败样,能守两天都是侥幸了。最要命的,大胜关可不是唯一一条通往南京的道路。清军一旦受挫,完全可以绕路牛首山抵达南京。而牛首山上只有黄得功的残部黄闯子连战连败,三万兵马打到现在只剩下了不足万人。且士气低迷,面对着毅毅清军,只怕一触即溃。
就南京城内那些huā架子,加之人心浮动,只怕清军一现踪影就得开门投降!
亏了亏了啊!凭着跟那些澳洲人的交情,他徐世程做了这武毅军一卫的指挥使。原本琢磨着升官发财,哪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儿?
南京若失,武毅军腹背受敌。倘若澳洲援军及时抵达还好,若不及时………他徐世程就得交代在这儿!想着南京城里刚娶的第十四房小
妾娇滴滴的样子,徐世程一阵纠结。心中暗骂,他妈的这帮澳洲人不是来救大明的么?怎么就跟多锋死磕上了呢?搞不好,老子就得交代在这儿!
思索间,双脚放入盆中,继而倒吸一口冷气:“嘶~你想烫死老子么?”劈头盖脸就给了那亲兵几巴掌。
亲兵满脸的委屈:“大人俺刚打了热水,还未调温,您自己探进去的,可怪不得俺。
“还嘴硬!再嘴硬先把欠俺的银子还了!”
面对杀手锏,亲兵翻着白眼:“大人您不地道。陈年老账了,便是俺再在军中干十年也还不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待来日鞋子攻城,俺替大人挡箭,权当利息了。”
“嘿,你这猴崽子愈发贫嘴了。”徐世程笑了起来。
“上粱不正下粱歪,跟着什么大人学什么德行。嘿嘿,大人,俺这全是托了您的福哎?大人莫动怒,没了抹布您待会儿怎么擦脚?”正这个光景,就听外头一声轻咳:“徐指挥使,千户郑森(阎应元、张煌言)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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