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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贝让方蔷薇把这文件袋给裴靖东。

裴靖东打开一看,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

这是南华碧水园两套公寓的过户证明,当初分开时,裴靖东把房子过户到郝贝名下了,前些天,要跟莫扬订婚前,莫扬作主把这房子又还给了裴靖东。

但当时找不到裴靖东,所以过户的名字写的是裴瑾瑜和裴黎曦的名字,一人一套,代理人写的是柳晴晴。

“没什么意思,我不想要你的房子,还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郝贝说的无情极了,甚至都不想看这裴靖东一眼的。

方蔷薇笑眯了眼:“对呀,我说裴先生,你还是赶紧的走吧,一会让我女婿莫扬要看到了……”

“滚出去!”裴靖东说着,一个大步上前,抓起方蔷薇,直接往门口一拎,扔出去,砰的一声音关上门。

郝贝的心跳也快了一拍。

她有时候,其实挺怕裴靖东的。

这个男人,好起来能把你哄到天上去,狠的时候,也能把你从天上一脚踢下去。

就如这会儿。

“郝贝,你他妈的,别仗着老子稀罕你,就这么折腾,早晚作死的你!”

他这一骂,把郝贝给吓的,抓了被子,往床里须坐了点。

裴靖东看她这样,心底又是一软,暗骂自己不争气,这女人就是不识抬举,他好好的跟她说,她不听,非得等着发火了,她才乖一点。

“行了,我跟你说了,我跟秦汀语什么事儿也没有,以前现在,以后都没有……”这不算解释的解释,就这么第二次说出来。

郝贝就觉得吧,自己听到这话,开心不起来。

因为那一刻的失望已经植入心底了。

“裴靖东,其实我一点也不好,你看我爱吃爱睡还不爱干活,我到现在甚至连个正式的工作都没有,我也没有高学历,长的也不好看……还很笨……”郝贝第一次开口细数着自己的缺点,说着说着,她就觉得连自己都得嫌弃自己了。

但她这话把裴靖东给取悦了,这男人笑笑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在的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点点头:“对,这些都是你的缺点,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郝贝点头:“是啊,所以我得改正,那么,请给我改正的时间吧,等以后我变得十全十美了,我再去找你……”

卧槽!裴靖东火了,这他妈的这女人笨吗?

小神童的名号白来的啊,嘴笨吗?不会说话吗?就这么把自己推的远远的不让他发不出火来,这还叫笨!

那天下就没聪明人了。

病房里暧气十足,郝贝也就单穿一件病号服,裴靖东不穿着保暧衣和外套,可此时,脊背上却是腾起一股冷汗……

抬眼往窗户处看去,心想,是不不开窗了呀,怎么这么冷。

伸出舌头,舔了下干燥快裂开的唇片,拿起茶杯,一口喝光里面的茶水,又连倒两杯,灌下后,这才冷静了下来,他有种感觉,敢拿一百个老婆打赌,郝贝这样很不对劲。

“你也别生气,听我好好说,秦汀语那边呢,找我是因为她想嫁给方葵,不想让方葵娶丁念涵,这事儿呢,我本没打算跟你说,不说吧,你心里又放不下,所以你没必要吃秦汀语的醋。”

“……”郝贝心里惊惊的,觉得秦汀语真贱人,方葵喜欢你时,你不要人家,人家要结婚了,你又出来搞破坏。

裴靖东继续说:“我会帮她把方葵给搞定了,她嫁给方葵,就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郝贝依旧没说话,眼神也过于平静。

裴靖东就接着解释:“我会照顾秦汀语,但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男女之情。”

“……”郝贝还是那副老僧如定的模样,好像你说什么,跟我无关。

裴靖东就急了:“我说你这女人别没完没了的,老子都解释这么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裴靖东,我跟你分开,不是因为有秦汀语柳晴晴或是方柳的出现,而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而你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郝贝终于开口说话了,并带出了这三个女人来。

以前她也觉得,就是别人搞破坏,她跟裴靖东才分开,但这么久足够想明白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他不能信任她,而她亦然不相信他。

所以,是他们自己之间出了问题。

如果情比金坚,那怕再多的小三小四也无法左右这份情。

是他们自己放弃了。

郝贝这样想,裴靖东可不这样想,就觉得女人嘛,就是心眼跟针尖似的小。

“柳晴晴现在是我小妈,秦汀语会嫁给方葵,方柳去了非洲……你根本就不用想这些……”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有点憋屈。

他敢保证,他没做过对不起郝贝的事儿。

可是郝贝呢?

早先一个初恋情人,后来一个沈碧城,现在又有一个莫扬。

就这样的情况,你说郝贝就揪着他过去那点儿事不放,有意思吗?

要让裴靖东说,咱谁也别说谁,你以后跟莫扬走远点,最好是别见,然后咱们好好的过日子。

这话,他也真敢说。

郝贝听了就乐了。

“裴靖东,我跟你就说不通,知道吧,你永远都搞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错误。”

“我有什么错,我把秦汀语当妹妹看,你呢,你跟莫扬发生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好的谈话,到最后,依然是争吵……

男人和女人的逻辑思维不一样,在乎的东西也不同,男人觉得,我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你了,你就该知足了。

女人觉得,我把我最好的情感给了你,你却没有给我同等的回报。

之于郝贝来说,骨子里头,一直放不下裴靖东,不是她有多爱裴靖东,而是一个从一而终的念头。

她真就这么想的,跟陆铭炜在一起时,她设想过他们以后长达几十年的生活,一直到老到走不动路了,她身边站着的还是陆铭炜。

跟裴靖东结婚后,当那一层东西让戳破时,就像是有根针扎在了她心底,时时的提醒着她,这个男人是她的夫,一生一世都要牵绊着的人。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无力去坚持。

从初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她用了五年多的时间。

她不知道从裴靖东的阴影中走出来需要多久,但她真的想试一试……

裴靖东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从郝贝的病房里出来了,双腿像是让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郝贝不听他说,就睁着那么一双大眼,你说什么,她好像都没听到一样,他说的口干舌燥,根本就没用。

抚额靠在电梯的轿厢上,再次感到了恐慌。

他宁愿郝贝打他骂他,就求着别这样平静。

曾经听人说过,当一个女人对你打对你骂对你生气,那是在乎你;当她不打不骂不生气,那么是把你当成陌生人了。

陌生人?

想到这个词,裴靖东就恨啊,发狠的捶一记轿厢的墙壁,愤恨的想着,他到要看看,有谁敢抢他老婆的,莫扬要敢抢一个试试的!

出了医院,他就拿手机给方槐打电话。

挂上电话,直接开车就去了方槐的工作室。

这家伙还是有点能耐的,部队那边已经办了转业,自主创业,工作室也挂牌了,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药物研究室。

是工作室,也是方槐的家。

裴靖东去时,方槐刚把一份培养菌苗放进保温箱中。

“怎么有功夫来找我,不该去追你那老婆的吗?”方槐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着问裴靖东。

“呵,肯定有事儿,你们家方葵的事儿,你知道多少?”裴靖东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郝贝不听他说,那么他就做给她看,必需把秦汀语这事儿给解决了的。

“呵,他……可能耐着呢……”

方槐扔了瓶饮料给裴靖东,开始说起了方葵。

裴靖东听说丁家给了丁念涵一座金矿当陪嫁,心中别提有多震惊了,当时他就听伊芯儿说有这事,没想到是真的。

说完这事,方槐状似无意的问了句:“郝贝怎么样啊?我听说她订婚那天出事了,知道她不爱见我,也就没去看她……”

提起郝贝,裴靖东还来气呢,这是是自家兄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三儿啊,还是你好,你能想得开,放下晴晴,哥们我是没你这么心大放得下啊,我还就不信了,莫扬能抢得走她……”

裴靖东感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研究室里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

方槐猛然站起来,后又佯装没事的笑了笑:“估计是有小白鼠有反应了……我在做……”开口解释着他在做一个什么样的药物实验。

裴靖东这个门外汉,哪里懂这些,见方槐还有事做,就起身告辞。

方槐送裴靖东出了门,砰的一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跳才稳了下来。

推开研究室的门,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时,低叹一声:“你都听到了吧。”

“呜呜呜……”女人呜咽着哭了起来。

裴靖东是刚出门,又想起要问方槐下方葵最近的动向,而且他还想找下方老爷子……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声。

当下失笑:“这小子,藏个女人还怕我知道的,还小白鼠呢……”

同时也为方槐开心,只要能放下,不就一个女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子兰带着万雪(傻媳妇)来了江城军总,说是给万雪看病的,办了住院手续。

特意的把万雪的病房安排在了七楼。

好在这儿为了方便秦汀语,七楼空着不少病房。

秦汀语没意见,院方收钱办事,自然更没意见。

贺子兰丢下万雪,就往秦汀语的病房里跑。

秦汀语这几天睡不好,眼底全是黑眼圈,看到贺子兰时,一撇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这把贺子兰给心疼的哟。

这俩人就跟亲母女一样,抱着一场痛哭。

“你怎么会来这儿?”哭完了,秦汀语就问了。

贺子兰就说,秦汀语给她打了钱了,她也得知恩图报是不,说秦汀语又没母亲,只能是她来照顾着了……

一切说的合情合理。

可是贺子兰转身一走,秦汀语就把易敏菊叫进来,狠狠的一巴掌抽上去,骂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了!”

对此,易敏菊也是早就想好说词了,所以说的头头是道。

什么觉得贺子兰是真心疼爱秦汀语的,而且贺子兰又没孩子,怕是把秦汀语当自己孩子疼的……

就这么一通说,秦汀语的怒火也算是暂时的平媳下来了。

易敏菊退回自己的房间,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那赫红的五指印,冷笑了起来,秦汀语,你以为你秦家大小姐的位置还能坐多久,也别太嚣张了。

不得不说,贺子兰的到来,最起码让秦汀语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因为她知道,贺子兰这世上除了父亲秦立国之外,唯一不会害她的人,更别说贺子兰现在还得依赖着她。

郝贝这儿呢,裴靖东走了倒没来,起先还担心裴靖东会死皮赖脸的缠着,那她真就没办法了。

没想到裴靖东倒还真没来,这有点让她高兴,也有点不高兴。

而莫扬,则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过。

裴靖东是忙啊。

在家里吃饭时,就问裴红军了。

“咱们跟丁家没点交情吗?”

裴红军一口汤差点没呛道,冷哼一声:“还交情呢,仇家还差不多。”

这事儿,裴红军也是听家里一些老佣人说起的,那还是他小时候。

说是他爷爷还有个兄弟,长的特别好,人也单纯,就被丁老头那个不要脸的娘给勾引走了,最后好像死了吧……

裴靖东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听完就傻眼了!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他原先听说两家不和,还不知道这事儿。

“就这,没别的了?”

裴红军想了想,说:“这个,可能丁老头记恨咱们,也是因为当年傅家的事……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问你大爷爷会明白点。”

裴靖东当天晚上就给大爷爷裴林去了个电话。

裴林对这些事儿,都是一清二楚的,就把当年裴家抢了傅家海上生意的事儿说了下。

这事儿是当年裴靖东的太爷爷干的事,也真就跟下面这些后辈们无关,但到底是裴家对不起傅家在先的。

京都裴家,挂上电话,裴林走到书房。

打开一本相册,那里面夹着一张素描照片,是他年轻时绘下的,这也是裴靖东说起来,其实当年傅家败落时,他曾想过娶了傅雁涵的,只是傅雁涵没看上他。

把素描相片放进夹层,又拿起桌上逝去的老伴的照片,喃喃着:“玉香啊,我只是听孩子说起了,才想到有这么一张素描的,没别的意思啊……”

裴靖东这是把两家的恩怨给摸清了,就觉得,这其实根本就不叫事,要说起来还是丁家不要脸,把他小太爷爷给勾搭死了……

至于生意上的事吗?你说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不是太正常了吗?

做好了一切准备,裴靖东就找上方葵了。

这俩人约见面的地点,不用选别地儿,就自家楼顶上就行了。

方葵最近在忙着婚礼的事,既然要结婚,那就要像样点的,不看别的,就看那座小金矿,每年的利润也不少呢。

春风得意的方葵看到一脸菜色的裴靖东,别提有多开心了。

“吆呵,裴公子这么有雅致,约小弟晒月亮呢?”

裴靖东看着方葵这样是不喜的,暗骂秦汀语犯贱,不过他只想把秦汀语赶紧的嫁出去完事。

“方葵,我是替小语来转告你一句话,不要跟丁念涵结婚。”

方葵有多久没听到过秦汀语的名字,这会儿忽然听到,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笑话,她说不结就不结了。”

裴靖东知道方葵现在是拿乔了,也知道丁家以金矿赔嫁的事情。

而那座金矿,好巧,他前些时间,因为怀疑呼弘济时,也从伊芯儿那里知道了点。

呼弘济把那座金矿都用了几十年了,还能有什么潜力,撑死了再挖几年,你还能想着长久呢。

而且,他找自家公司的估算师,又找了地质方面的权威人士,算过一个矿的生命力,几十年就到头了。

“我希望呢,你能看看这些之后,再开口拒绝我……”

裴靖东送上的是他给秦汀语准备的嫁妆,包括裴氏二分之一的股权,这个市值算下来,绝对比那座金矿值钱的多。

方葵拿在手上时,说不吃惊是假的。

这个是他情敌,现在要给秦汀语嫁妆,让秦汀语嫁给他。

有这么好的事儿?

“呵呵,裴公子好大的手笔,就是不知道裴公子为何这么大的手笔?”

裴靖东皱了眉头,心想方葵别太不识好歹了,要是丁家知道他跟秦汀语事儿,还能让他跟丁念涵结婚。

那丁念涵可是丁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啊。

“你放心,我跟小语一直都是清白的,我也把她当妹妹一样看,这就当是我给自家妹子的嫁妆,方葵,我知道你心里有她,生她气,可是女人嘛,就这样,你不知道那天她……”

裴靖东就把秦汀语往可怜里的说去,反正现在秦汀语精神状态不好,经常失眠这事儿,是事实。

你说方葵能一点也不心疼吗?不然,他听到秦汀语听说他结婚后的反就应时,眼角划过一抹喜悦的泪意,就跟中了**彩一样。

初恋之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不可抹灭的存在。

之于方葵也是一样的。

丁念涵站在三楼的门后面,指甲都要掐进掌心了,她是跟着方葵上来的,两家正在商量婚事,呼老太太不让她跟方葵走的太近了。

方葵也因为听呼老太太的话,尽量的避开着她。

可是她一新嫁娘,见不到男人,心就痒痒,好不容易看着她妈睡了下,找方葵时,看到方葵上楼,就跟上来了。

秦汀语的名字,丁念涵是在有一次方葵在睡梦中叫出来后,才知道的。

当时她就闹了,闹完被方葵一顿好收拾,最后又哄好了。

而她也知道秦汀语是方葵的初恋。

这会儿,真是恨死秦汀语了,就想着秦汀语怎么不去死不去死啊!

裴靖东看着方葵走后,脸有点沉,其实意料之中,方葵要直接同意了,他还觉得有问题呢。

方葵呢,开了三楼的门就把丁念涵给抱怀里了。

“老婆,我没答应的……”

呵,这边说着没答应,当天夜里,丁念涵睡着后,他转身就往医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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