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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柏!”
闻声,抬头,看到浓眉剑目,一脸英气,嘴角带笑,大步走来的男子,容逸柏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起身,相迎,“灏表哥!”
顾廷灏脸上带笑,抬手拍了拍容逸柏的肩膀,点头,“不错,壮实了不少。”
容逸柏笑了笑,随口问,“刚从宫中回来?”
“嗯!刚去给皇上请了安,在宫外跟大伯和廷灿,廷煜说了会儿话就过来了。”
“舅舅身体如何?”
“身体尚可,就是精神不太好。”顾廷灏坦然道,“顾家遭遇如此劫难,还是因王氏而起,大伯定是承受力很大的压力。到现在还未躺下,已算不错。”
容逸柏点头,却未接话,在软椅上坐下,伸手倒一杯茶水递给顾廷灏,转而问道,“二舅舅,舅母,还有表弟,表妹可都好?”
“都挺好的!”顾廷灏说着,端起杯中茶,一饮而尽,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难掩遗憾,“连续赶了几天路,最终还是没赶上倾儿的大婚。”
“让表哥挂心了。倾儿大婚一切都很顺利。”
顾廷灏听言,笑开,低声道,“湛王爷大婚,哪个敢造次。”那不是找死么!
容逸柏温和一笑,“表哥说的是!”
“不过,倾儿突然成为湛王妃,你二舅舅我们都挺意外的。”
成为湛王妃的人,他们臆想过很多人。但是从未联想过容倾,因为容倾那性子,怎么想都难入湛王眼。不过,据说容倾变了不少。
变了不少,到底变成什么样儿了呢?顾廷灏很是有些好奇!
“不止舅舅,表哥意外。我也挺意外的。”容逸柏打趣道。
顾廷灏瞬时笑开,自然关心道,“倾儿现在怎么样?可还好?”
“还不错,每天都在为成为一个贤妻而努力着。”
顾廷灏听言,笑道,“倾儿出息了。”
努力成为湛王的贤妻,也就意味着,她不屑再做顾家的好外甥女。
湛王那几乎摧毁顾家所有的命令,容倾不会违背。
谈笑之中,有些事儿已然清晰。
顾廷灏脸上笑意不减,容逸柏亦是神色如常,为顾廷灏把茶杯斟满,温和道,“表哥此时回来,预备停留多久?”
顾廷灏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此时回来,我大概要留在京城了。”
容逸柏闻言,眼眸微缩,神色微动。
在顾家最为艰难,正处落魄的时候,顾廷灏选择了回归?这一举动定然让很多人都感意外,唏嘘吧!
不在边境尽力守住那一份权势,自在。反而这个时候回京,让自己陷于泥沼。这……
有几分自取毁灭的意思。男儿不能参加科举,不就是毁灭么?若是在边境,说不定等到顾盛百年之后。顾廷灏还能顺势接替他的位置。那样,总是比直接变为庶民可是强上千万倍呀!可是他这一回……
让很多人想不通。但,容逸柏却丝毫不感意外。因为,这确实是他二舅舅的作风。
低头,轻抿一口杯中水,神色清润,眸色温和,“表哥留京,以后我们可常相见了。”
“是呀!就顾家目前的处境,这应该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吧!”
顾廷灏这话,几分自嘲的味道。但他真实心境又是什么呢?
容逸柏勾了勾嘴角,“祸兮福所倚!总是会过去的。”
顾廷灏点头,浅笑,“我同表弟同样想法。”
“嗯!”轻应一句,随着道,“表嫂何时回来?”
“她其实是同我一道回来的。只是我因为想着,或许能赶上倾儿大婚。所以,我先回来了。你表嫂身子不便不能急赶,在后面慢慢走。算算日子,她这两天也该到了。”
“表嫂有喜了?”
“嗯!已经四个多月了。”顾廷灏脸上掩不住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容逸柏看着,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隐没,微笑道,“恭喜表哥了。”
“哈哈……是值得恭喜!”
两人说说聊聊,闲话家常,日常过往,天南地北,说到有趣处,偶尔相视一笑,表兄弟之间看分外和睦。
只是,在聊天之中,但凡关于容倾的话题,却均是避重就轻,简单带过。
已为湛王妃的妹妹,不是挂在嘴上显摆炫耀的。而是,容逸柏想藏在心里努力疼着的!
湛王府
“在入王府之前,王妃就曾告诉过你们。来到湛王府,谨记一点,那就是定要安分守己,那张嘴可谈天上星月,可谈王府花草
谈王府花草。但,绝不能议任何是非,只要守住那张嘴,你们就可活的安稳。否者,后果自担!现在,春柳就是个例子。以后,要如何你们自己斟酌。”小麻雀说完要说的话,转身离开。
留下春情和秋霜,两人捂着那蹦蹦跳的心口,面色苍白如雪。春柳和红秀受罚的场景,不断在脑中回闪。
入府之前,她们均知湛王府规矩很是森严。但是,真正进入,真正看到才知晓。说森严都显得太过含蓄。
除了自己分内之事,其他,都是不准。做了,必被罚。
更重要的是,湛王府没有被驱逐的奴才。意思,你错了连求离都被不容许。
生是湛王府的人,死是湛王府的鬼,那句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是存在。
想想,不寒而栗!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忍,这就是春情和秋霜此时的感觉。
黄昏十分
湛王从外归来,踏入正院儿。
“王爷!”
下人屈膝见礼,湛王缓步走入屋内……
饭菜已摆好在桌,而容倾却已躺在软榻上睡着了。
“王爷!”小麻雀屈膝行礼,声音不觉压低。担心吵醒容倾。
湛王看了小麻雀一眼,这奴才有时看着也让人闹心。她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赶紧把容倾叫醒迎接吗?如此奴婢,空有用心,没有眼色。
“下去吧!”
“是……”小麻雀应着,往外走去,还时不时看容倾一眼。那不放心的样子,那一副生怕湛王会对容倾如何的眼神。看的湛王瞪眼。主子没心没肺,奴才也没大没小。
人家奴才都是帮着主子争宠,这可倒是好,生怕他怎么着了容倾。真是……他这是招人嫌了吗?
想着,湛王脸色冷了下来,小麻雀瞬时不回头了,麻溜的走了出去。
湛王:……
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脸色不对,就一招,跑!
冷哼一声,转眸,看着躺在软榻上,睡的沉沉的容倾,湛王视线不由定格!
白皙的小脸儿,粉嫩的樱唇,娇俏的鼻子,纤长的睫毛。巴掌大的小脸儿,酣睡出一抹红润,那好气色,那绵软透亮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把。
而湛王也不觉伸出手来,指腹轻轻滑过脸上那一道伤痕。眼底溢出点点暗色。
纵然用了最好的药,容倾脸上那道伤痕,短时间却难以完全消去,细看仍可看到余痕。可是,那又如何呢?仍百看不觉碍眼。
他这也算是偏心吧!硬是把那伤疤,当酒窝在看。而他的王妃呢?却是连等他吃饭都能睡着了。实在是不能饶恕!
光有嘴巴,心在哪里呢?
容倾对他有多少心,湛王无法完全确定。但是,必不会比容逸柏多就是了!也绝对没她嘴巴上说的那么多。
嘴上说着疼他,宠他,守着他!可其实呢?她对他最多的还是害怕!
也许,这不是坏事儿。她已经够放肆的了,若是连怕都没了,她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了。
如是想,可心口那股不舒服是怎么回事儿呢?那想掐死她冲动又从何来呢?还有……
微微低头,唇落在那一处粉嫩馨香之上。
湛王动作出,凛五已快踏入门口的脚,极快的收了回来,速度转身离开。门口遇凛一!
看着凛五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凛一眉头皱起,“怎么了?可是主子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有!”
“那你怎么……”凛一顿了顿,才道,“你怎么一脸受惊的表情。”
顿了顿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凛五脸上的表情。
凛五听言,不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受惊么?乍然看到主子偷亲容九,他却是有些惊着了。
“凛五……凛五……”
“啊,呃……没什么,没什么。”
“那你……”
“什么事儿?”
听到湛王声音,看到湛王声影,凛一疾步上前,“主子,您没什么事儿吧?”
湛王听言,转眸看向凛五。
凛五低头,头埋在胸口。直觉告诉他,主子趁着容倾睡着,偷偷亲她的事儿。她最好当做不知道的好。
装作不知道是最好。可是,你装的是否太苍白了些。
看着凛五那一副心虚的模样。湛王面色微僵,嘴巴紧抿,随着移开视线,看向凛一,“何事?”
“呃……”眼前气氛太诡异,凛一直接走神,致使听到湛王问话,脑子仍有片刻空白,一时忘了他要禀报的是什么事儿了。
看着凛一那呆怔的模样,湛王面色即刻沉了下来,“凛五,凛一,下去领罚!”
“是!”凛五听命,一点儿不迟疑,干脆的受罚去了。
凛一又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他反应慢,而是一切都太突然。凛一有些蒙圈了。可怜的凛一完全被连累了。
“本王的话没听到吗?”
湛王话出,凛一什么都不想了,直接领命,“属下领罚!”说完,也想到了正事儿,禀报道,“主子,刚通州传来消息,沈琦寒在前往边境的路上出了意外,人突然暴毙而亡。还有仁王爷,也遇到了袭击,人受伤,但却未伤及性命。”
湛王听了,神色清淡,平淡,“下去吧!”
“是!”
凛一退下,湛王往通州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冷笑。而后,抬脚进屋。
屋内,容倾已醒!
看到湛王身影,颠颠迎上前,笑眯眯道,“王爷您回来了,饿了吧!饭菜都摆好了,王爷赶紧用饭吧!”
看着容倾那完全无一丝异样的神情,湛王眼底漫过各种颜色,而后沉沉开口,“不是说要养本王一次吗?只嘴巴说说吗?”
湛王话出,容倾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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