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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营长带着卫队来到我们山顶,举着望远镜观察片刻,然后命令道:“不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地构筑阵地!命令全营迫击炮立即对当面阵地10发急速射,然后对敌的第二队自由炮击,以不超过三分之一个基数为度。”
当时营长就在我旁边,而且我们棚正好有一门60毫米迫击炮。我听到命令之后立即命弟兄们开炮,半分钟后迫击炮弹带着特有的闷响声,呼啸地落在两公里外敌军阵地上,“轰—隆——”一声炸开,远远地升腾起一团白烟,其中还夹杂着被撕成碎片的岩石、草木乃至人体。
这是我们陕军入鄂以来第一次炮击,这声炮响就像是个信号,随后我军阵地上迫击炮声陆续开火,发射声、爆炸声顿时响成一片。当面鄂军应该没想到我们居然有那么多门迫击炮,整个当面阵地上的士兵都没有及时构筑防炮阵地,一下子被我们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顷刻间死伤惨重。
但鄂军也不甘示弱,很快就组织仅有的几门山炮和迫击炮对我们进行报复性炮击,尤其是我们这个阵地,更是炮弹照顾的重点。我们棚的一名陕西新兵趴在散兵坑里缩成一团,我刚想去鼓动他几句,一颗炮弹飞来正好落在那个坑里爆炸,那名新兵被炸得尸骨无存。至于其他阵地,也都陆续出现伤亡。
接下来的大半天里,双方都是用零星地炮击互相试探,很有默契地没有组织步兵冲锋。我知道,对面的鄂军之所以不出击,是想等他们的大部队到来,然后以泰山压顶、狮子搏兔之势冲过来,把我们碾成齑粉。而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并示之以弱,正巴不得他们不过来,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发起冲锋。等到深夜,我们在敌军前进的路上埋上地雷,然后乘着夜色撤出了阵地。在我们后方,军令司卫队一部已经构筑好了另一个阻击阵地,我们只需要在他们后面构筑第三个阵地,并替他们压住阵脚便好。
本来以为第三次阻击是轮到我们出战,谁知道这时候张翔初(张凤翙)协统带着部分陕军也抵达均州,以陕军士兵和安插的湖北将校团军官需要磨合的名义,把我们替换了下去。我们第三营只好退回均州县城休整,这一休整就是四五天。
听白健生排长说,这段日子里参议院还在为张振武案争论不休,黎元洪则是极力狡辩,反正就是不主动请辞;相反,国务院总理唐绍仪本来事不关己,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卸任;孙中山则邀请黄兴、黎元洪北上,与袁大总统、孙先生商议国事,但黎元洪似乎不太乐意离开湖北。
当然,我最关心的还是当前的战事进展。可惜我只是个小棚长,只能从白健生口中询问一点消息。白健生消息非常灵通,远至北京城里的官场纠纷,近到数十里外的战场风云,他都了如指掌,简直和三国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诸葛亮有得一比,所以我和孙良诚、石友三都管他叫“小诸葛”。——其实我名汝明字子亮也有追慕孔明先生的意思,但和白健生这个“小诸葛”相比,就显得太名不副实了。
据白健生私下里说,川军刘明昭、尹昌衡部并没有来郧阳,而是沿长江而下,兵锋直指宜昌府。宜昌府驻军只有第七镇第十三协的一个标两千多人,根本不是川军对手,宜昌府很快就被攻下,现在川军正准备攻打只有一个标驻守的荆门州。第七镇统制唐牺支不由得慌了神,一再电令协助季雨霖进犯郧阳的第十四协尽快归建。一旦第十四协归建,我们的当面之敌就只剩下第八镇所辖的第十五协四千人,而我们现在的兵力已经超过六千!
8月18日,第十四协统领喻洪启迫于唐牺支的压力,只好率兵返回荆门。统领此次进剿行动的第八镇统制季雨霖似乎也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赶紧命令麾下的第十五协尽快后撤,但为时已晚,第十五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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