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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着、盼望着,在地震山摇之间终于发现天际出现了冲天烟尘,随即四列发出轰鸣声的铁疙瘩冒着黑烟直扑过来。尽管这铁疙瘩透露着几分诡异,但在骑三旅旅长张九卿看来,却远比天上飞来飞去的怪物更加可爱许多。张九卿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翻身上马,拔出马刀直指前方:“弟兄们,冲啊!为死难的同袍报仇!”
骑兵旅的士兵早已恨透了之前不明不白的阵亡,听到旅长命令一个个都如蒙大赦,鞭策着胯下的战马,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向数百米外的坦克疯狂扑去,一如端着长矛杀向风车的唐吉可德。
后方的第一师官兵似乎也找到了发泄对象,操纵着各种武器向坦克开火。遗憾的是,他们丝毫不知道“麒麟”坦克厚重的装甲足以免疫75mm以下火炮,更不知道反坦克武器为何物。虽然子弹将坦克打得火星四溅,但坦克仍然像没事人似的继续行进。
待到英勇的骑兵进入到机枪的射程,前边两排坦克停了下来,坦克上的机枪和火炮开始瞄准汹涌而来的骑兵猛烈开火。在没有任何阻碍物的平原上,面对着对坦克没有任何认识又没有足够重火力掩护的骑兵,其结果不亚于是英军使用马克沁机枪对祖鲁人的屠杀。即便有少量漏网之鱼逃脱机枪与火炮织就的地狱牢笼,但“麒麟”坦克的装甲却也不是骑兵的轻武器所能对付得了的,其结果只能被后面跟来负责扫尾工作的第四十七旅第二团所屠戮。
四排坦克以两排为一个行进单位,相互交叉滚动着向前碾压。跟着坦克后面的第二团则负责漏网之鱼,并防止敌军迂回包抄;上面还有飞机对敌军的重武器和顽固据点进行特别照顾。开战不到二十分钟,骑三旅便溃不成军,全军六个营长死了两对,剩下的那两个是身负重伤,旅长张九卿要不是被卫兵们拼死救了回来,估计也得命丧当场!
看到友军死伤惨重,本来已被飞机蹂躏得神魂颠倒的第一师师长蔡成勋也是面如死灰,普通士兵看到对面打不烂、捶不扁的怪物更是精神濒临崩溃。向来以豪勇闻名全军的步兵第一旅旅长李奎元此刻同样失去了冷静,急忙向蔡成勋请示道:“师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蔡成勋早已阵脚大乱,闻言反问道:“李旅长你有何高见?”
李奎元道:“现在时机紧急,请恕李某直言。敌军上有飞机大肆轰炸,下有铁疙瘩刀枪不入,我军虽然人多却无计可施,在此处鏖战完全就是引颈待戮。眼下关键已经不是如何取胜的问题,而是如何保存战力!只要咱们能把我军主力安全撤回口内即是大胜,相信凭借长城天险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第一师参谋长董式梃此时插话道:“撤军又谈何容易?如李旅长所言,对方上有飞机轰炸,下有怪车横扫,全军将士都为之胆寒。如果在此死守,背水一战或许还能死里求生;若是现在撤退,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溃败,只怕最后会全军尽墨!”
李奎元冷笑道:“参谋长这是什么话?现在我们对飞机和铁疙瘩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在此死守其实就是坐以待毙。死里求生?我看是十死无生!如今前方有骑三旅在勉强支撑,我们要是赶紧撤退的话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等到骑三旅死伤殆尽我们再想撤退,撤退恐怕真的会变成溃败,那时候才真正是全军尽墨!”
董式梃反驳道:“诚然我们对飞机和怪车束手无策,可是凭借之前构筑的工事还是可以勉强支撑的。只要咱们熬到天黑,敌军不仅飞机无法逞虐,怪车的行动也将大大受限,那时候我们与骑三旅合兵一处,难道还奈何不了对面的一个旅?”
李奎元道:“那也得我们能熬到今天天黑才行!骑三旅才勉强支撑二三十分钟,而眼下距离天黑至少还有四五个小时,难道参谋长觉得我师的战力数十倍于骑三旅?还是参谋长觉得咱们师交到你手里便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董式梃被李奎元呛了一句,这才默然不语。
蔡成勋虽然忠于袁世凯,但他毕竟是第一师的师长,有第一师才有他的一切,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望着前方阵地上垂死挣扎的骑三旅,咬咬牙命令道:“撤退!”
这场战役后世通常被称为“口外之战”,也是“制宪战争”最有名的一场战役,因为坦克首次参战、首次步坦协同、飞坦协同而被载入史册。在此次战役中,作为陪衬的骑兵第三旅伤亡达到惊人的七成,甚至连临阵脱逃的陆军第一师伤亡也超过三成,基本失去战力。而第四十七混成旅不过伤亡百余人、损失三辆坦克而已。
正因为如此悬殊的战损比,令坦克一举成为世界各国军界瞩目的明星。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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