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末日灾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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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军投药助阵，加上经过整修后仍可使用的火车、铁路，南进集团主力的行进速度大大加快。到3月10日，北起迪格博伊，南到锡尔杰尔的交通干线已为人民军所控制。在交通干线辐射下，卡西山地的杜拉、西隆，以及那加山脉的莫戈格琼、科希马、乌克鲁尔、因帕尔等战略要点也都为人民军所控制。

进至锡尔杰尔，陈致远带领南进集团主力在此休整了4天，一是缓解下部队自进军以来的紧张和疲惫；二是等待后勤物资，特别是燃油和“混合面”的补充；三是抓紧修建几个简易机场，以便其后的进军能得到空军的有效配合。

尽管从迪斯布尔向东进军以来，沿途人烟增加了不少，但在齐腰高的枯草中仍能不时见到高度腐败的尸骸或白骨。山地中的老鼠数量虽比来路有所减少，却也需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来认真处理。20多天连续和尸骨、耗子打交道，到了人烟稍多的地方，也该让官兵缓解一下了。

不过，这个所谓的人烟多也只是和陈致远等人此前所见区域相比而言。眼下南进集团除了尚未进占特里普拉、米佐拉姆两地外，已经控制了英属印度阿萨姆省的其他绝大部分。在控制区域中原本应有的8、9百万人口，现在只剩了约莫300多万。就是再加上特里普拉、米佐拉姆两地，整个阿萨姆地区剩余总人口顶天也就400来万。也就是说，因为持续至今的特大疫情，整个阿萨姆地区人口缩减过半

山区多、人口密度相对较低的阿萨姆都是这样一副惨境，那地处平原、人口高度密集的孟加拉地区又会是怎样一副景象？陈致远等人实在不敢想象

至于机场，Y-1型运输机虽然从不丹的廷布起飞可飞临南进集团现在所有控制区域的上空，但考虑到其他几处机场建设在后，Y-1型单靠廷布机场起降活动范围有限是无法有效地配合南进集团向南进军的。因而陈致远等人在拿下高哈蒂后就报经赵振中同意，在高哈蒂修建了一个机场。

从高哈蒂起飞，Y-1飞机不但能抵达整个阿萨姆和吉大港一带上空，而且滞空大大增加。在赵振中原定的东部几个机场没有修建完毕前，仅高哈蒂一个机场就能有效的为空军提供支持，从而为南进集团的后续行动进行配合。

利用后勤部门运输来的部件，南进集团所属的工兵团陆续组装了推土机、铲车、挖掘机等30多台施工机械，加上还有做好防潮措施的水泥，工兵团用一个星期的在高哈蒂开辟出一块可供飞机起降的平整水泥地面并不困难。

3月15日，南进集团在空军的配合下再次行动。也就在这天，赵振中给陈致远等人去电经查，吉大港一带航道未受阻滞，可用。但该港码头泊位弃置一年，需做清理及防疫措施。故你部务必于4月5日前进抵吉大港，并在4月10日前完成各项准备，以接受海外物资运抵。”

吉大港虽说历史悠久，是有名港口，但它却并非位于海边，而是位于戈尔诺普利河下游右岸的希达贡达丘陵脊上，距河口16公里。为了向外运输来自阿萨姆地区的石油、茶叶，以及孟加拉东部的农产品，英印当局在吉大港修建了多处码头，泊位通常水深在6.4-8.5米深。港口有起重机等设备，万吨级货轮可沿宽198-274米的航道入港。

前面曾经说过，吉大港虽然有名，但其地位却不如东面缅甸的仰光港和西边加尔各答一带的坎宁港。在30年代之前，吉大港是无法停靠万吨级以上船舶的。阿萨姆和孟加拉的出产，此前都英国人用万吨级以下的货轮输送到外部。但当华美在30年代初推出了万吨级别的集装箱运输船和油轮、洛克菲勒和华美又在苏门答腊中部开发油田成功后，英印当局为了增加有关产品的竞争力，对吉大港等石油装运港口进行了扩建、加深。这才使吉大港具备了停靠万吨级以上货轮的能力。

在1月末接到赵振中的电令后，唐明就安排华美所属的澳洲船队利用去缅甸仰光的机会，以寻求茶叶商机为借口去探察吉大港的情况。虽然探察人员因躲避疫情而没有上岸，但从航道及泊位附近所见，除了码头上不见人影、设备锈蚀严重外，并未见其他异常。从水深情况看，停靠3万吨级别的货轮是没问题的，在涨潮时停靠5万吨船舶也是可行。

由此，唐明通过与赵振中电商，决定趁春季东南风起、孟加拉湾大潮时节，向吉大港运输物资和人员，并确定了运输方案和抵达。

“从我们所在的锡尔杰尔到吉大港，还有600多公里的铁路路程，就算沿途要清理死人和死耗子，我们10天之内也完全可以赶到”于镇山很有信心，“多出来的还能准备的再充分些。”

“应该够用，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陈致远只是谨慎乐观，“从空军探察到的情况看，铁路线以西、加尔尼河以东的平原地区，除了靠近东部特里普拉一带人烟多些外，几乎也是个无人区，而且耗子的泛滥情况比我们以前经历的更严重另外，空军只能在拉卡姆以北地区配合我们，剩下到吉大港的近两百公里路程，还有吉大港东南150公里外的科克斯巴扎尔，可就全靠我们了，不轻松啊。”

因疫区被封闭，除了几个有电台信号的地方需要注意外，人民军空军基本上可以全空域作业。但孟加拉湾时常有船舶过往，为了避免外界过早，空军也暂时止步于距离海边几十公里拉卡姆上空。

顿了下，陈致远又道我的意见是，在空军配合下，我们用最多用3天乘火车推进到拉卡姆，然后用10天左右推进到吉大港。剩下的就是我们清理港口、进行防疫，以及挺进科克斯巴扎尔。”

考虑到前面是未经路段，铁路状况如何未定，疫情和鼠灾又远比此前路过区域严重，陈致远在上这样安排还是合理的。于镇山、程威远两人也点头同意。

“我就纳闷了，你说这里的耗子就这么多？莫不是《西游记》里那捉唐三藏的耗子精当年就出自这个地方？”程威远异想天开地说道。

“你就瞎想吧。”李文勇取笑道，“那小说里说的是神话、是故事，又不是真的。虽说佛教起源于印度，但你看这里现在哪有丝毫极乐净土的样子？莫不成你还想在这里遇上个娇滴滴的母耗子精？”

“亏你还带人拍记录片呢，竟连艺术来源于生活都不懂。”程威远这些天也从跟随部队前进的翻译那里了解过一些佛教典故，便不甘示弱地说道，“极乐净土是不可能了，眼下这景象，众生寂灭倒是有那么几分。再说，就真有母耗子精也不可能是娇滴滴的，肯定和这边的居民一样，乌漆麻黑的。我倒是听说这边有孟加拉虎，仔细别被母老虎把你叼去。”

“母耗子精也好，母老虎也罢，在疫情没彻底消除前，除了医护人员外，我们不准与当地居民有过多接触，更不准食用任何来自当地的肉食。这可是纪律”于镇山也饶有兴味地和李、程两人开起了玩笑。

“耗子这么多和这里的自然环境以及疫情有很大关系。”对几人的玩笑，陈致远只笑了笑，并没加入，而是说道，“都说耗子是‘一公一母，一年二百五’，这还是我们国内北方农作物生产不发达的情况。山南这边，一年可以两熟甚至三熟，冬季又不冷，平原地带各种吃食又多，还没有多少天敌，加上疫情爆发后人口大量死亡，这耗子荤素搭配，不可着劲的生那才奇怪了。”

不过，在加尔尼河和梅克纳河以东、特里普拉山地以西的平原地带，耗子数量众多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孟加拉虽然时常遭受洪水泛滥之苦，可两河以东却与特里普拉山地陆路相通。在洪水发作时，许多耗子凭借天生的警觉，会逃向东边高处的山地躲避，等洪水过后再重返平原。

与耗子相比，这一带的居民既没有察觉灾害征兆的本领，又有家业难舍，洪水经常给他们带来没顶之灾，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而这却又给洪灾过后重回平原的耗子提供了扩大队伍的机会。

扯了一通有关耗子的问题后，陈致远等人就按既定安排带部队向前推进。

南进集团虽然遭遇了严重困难，至今也付出上百人牺牲的代价，但就目前来说，整个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赵振中心中稍宽之后，又与田云逸一起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排。

军需物资是后勤部要加紧调运的，铁路建设和石油生产两支队伍在作好防疫措施后也要陆续向山南调派人员。

至于建设兵团，虽然因疫情尚未彻底消除，防疫物资又有些紧张，无法向山南大量调派，但派去几万注射过疫苗的青壮在布马拉普特拉河两岸抓紧耕作还是可行的。这样一来，等夏收后，后勤压力就能明显降低，也好应对国内的局势。

当然，赵振中也没忘记已经带队集中到南疆的马步芳等人，眼下也该马放南山了。

在人民军安全部门的配合下，趁着年节，马鸿逵出面做原宁马部队和宁夏穆斯林头面人物的工作，马步芳游说原青马和青海、甘肃穆斯林，而召集穆斯林的行动也比预想中要顺利得多。

对于被俘的宁马、青马中人来说，虽然留下来生活会安定些，可这几年的劳役改造却不好受。何况打了这些年的仗，大多数人也不会别个。与其留下了艰难度日，还不如去外面闯个快活呢再说，山那边的大鼻子可不见得会比人民军厉害，说不准此去真闯出个名堂也未可知。因此，不仅被俘的青马、宁马中的穆斯林愿意去，就是被西进集团看押的其他被俘穆斯林也大为心动。对此，赵振中决定一并放行

除了被俘人员外，青海和甘肃的一些穆斯林曾因作乱遭到人民军的镇压。一些受到牵连的人担心被人民军秋后算帐，也愿跟随马步芳等人南去。

就这样，没等出正月，各方一统计，愿意跟马步芳等人走的穆斯林青壮就有了7万多人，这还不算这些人的家眷。

在3月初，赵振中让后勤部安排列车将来自宁夏、青海、甘肃一共3万多穆斯林发送到新疆，会合在新疆被关押的3万多穆斯林俘虏一起去往南疆。而在南疆，被九纵杀怕了的7千多穆斯林也加入了马步芳等人的队伍。

赶到南疆，又将7万多人重新整编后，马步芳等人就将出发的日子定在了3月19日。

3月19日这天，正当穆斯林部队在蒲犁整装待发，马步芳本人也在疏勒准备动身的时候，赵振中却出现了。

“赵主席，您来了？”赵振中的出现让马步芳深感意外。

“马，当初我说好要为你们饯行的。你们这就要出发了，我当然要飞兑现承诺的。”赵振中笑笑，“？马不欢迎？”

“哪的话，赵主席这样的人物，马某可是请都请不到。”这些时日的接触，见到西北的变化，马步芳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已是心折。

“装备、粮食、衣物、药品、电台都还齐备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赵振中关切地问道。

“非常感谢赵主席的盛情贵部邹部长和新疆的张总指挥给我们提供了许多便利，目前一切都好。”不光嘴上感激，马步芳心中也是极为感慨。以前那么多年都没拼凑起枪炮齐备的7万大军，可在被人民军折腾得死去活来，甚至都做了阶下囚的时候，却时来运转，有了眼下这样的局面。甚至，还有可能在山南裂土分疆自成一国世事变化，竟奇妙至此

“该说的话，我以前都和马提过了。这里只提一点。”赵振中顿了下，又道，“到了那边，军事上固然不能放松，但更要注重政治上的攻势。马眼下虽然有了几万大军，可毕竟人地两疏，不可一味恃仗武力。最好是联合当地穆斯林力量一起对英印当局施加压力。这样才会事半功倍。”

“赵主席金玉良言，马某铭记在心。”马步芳应道，“上次赵曾提过那个叫真纳的，等到那边后我一定着力寻访。”

“马记得就好。”赵振中笑了笑，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递了，“大军开拔，我也不可能请大家喝酒吃喝了，这里是一点心意，马在山南能用得着的。”

“这里面是？”马步芳接过后并未打开，而是看向赵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