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重心转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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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党武装对北平、天津的占领宣告了平津会战的胜利结束。但实际上，占领平津之后，却仍有一些后续问题需要处理。除了要及时清除两地日伪、汉奸分子，对灾民、难民进行救助以尽快恢复平津一带的稳定，为战后重建大好基础外，最令参战人员关切的就是冈村宁次这位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下落以及对其追击问题。

在上去七点半左右，根据特纵官兵上报的情况，秦翰率部抵达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刚与刘海东联系上，就听他在联络频道里问道：“怎么样？捉住冈村那老鬼子没有？”

“海东，很遗憾！只击毙了小鬼子一个中将和一个少将，经确认，是华北方面军的正、副参谋长。”秦翰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冈村和安达二十三在六点左右就乘车出逃了！”

身在大红门一带坐镇指挥的刘海东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问道：“逃了？！怎么能让冈村那老鬼子逃了呢？！”

“六点的时候，天还没亮，我军大部队也没进城，我们在天上只顾着打小鬼子在地面上的火力点和人员集中的地方，冈村出逃时连车灯都没开，怪我疏忽了！”秦翰极为懊恼地说道。

“冈村现在只能逃往关外，根据各条出关通道的情况，不难推断出其逃离方向。”已在大红门和刘海东会合的鲁学义，听着刘、秦两人的对话，急速地开动脑筋，分析道，“古北口刚刚遭到我空军大规模轰炸，不仅关东军南下兵团在那里全军覆灭，就是原本修复的通道也再次被毁，冈村肯定不会去那里碰壁！老高的第二集团军又陈兵于滦河西岸的卢龙至乐亭一带，山海关一线也是不通！而在喜峰口和冷口当中。冷口偏近于卢龙，冈村这老鬼子也应该不会去送死，剩下的也只有喜峰口这一条道了！”

推断出冈村外逃方向后，鲁学义又急切地说道：“海东。冈村这老鬼子已出逃一个半小时了，你们特纵带着翅膀飞得快，怎么也要在冈村翻越喜峰口之前把他捉住！”

“学义，你分析的很对，我也认为冈村会选择从喜峰口出关！”刘海东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却又苦笑着说道，“可我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油料不足啊！”

经过多次改进后的新型YZ-1直升机，其最大航程为八百三十公里，滞空时间可达三小时。但特纵从张家口机场抵达北平上空的航程就有两百公里左右，用时将近一个小时，其后，从五点半到七点半，特纵所属的直升机大部分都在北平一带上空盘旋往来了两个多小时，除了刘海东特意留在大红门做预备队的三十六架直升机外。其他两百多架飞机都已处于燃油耗尽状态，是无法执行追击任务的。

至于作为预备队的YZ-1，也经历了从张家口到北平。再到大兴搬兵往来并投送到北平城区的行动，各机所剩燃油也已不多，充其量也就能再飞两百多公里。而从北平到喜峰口，往返距离在四百公里以上，预备队若是以现在状态出动，那肯定是出得去回不来！

“没油了？那没问题！我部装甲师和各师装甲团都有随军油罐车，调上几辆来给飞机加满就是！”鲁学义不以为意地说道。

“这些大蜻蜓，用的不是柴油和普通汽油，是航空汽油！你那油罐车就是满载油料开过来，我这边也用不上啊！”刘海东满脸苦笑。懊恼地捶了捶大腿，又道，“说到底，还是我没掌握好部队的使用，飞机油料有些浪费了！”

“我倒忘了这茬儿！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口味不一样！”鲁学义挠了挠头，也傻了眼。

“纵队长。油料是用的多些，可那是值得的，不是浪费！”秦翰在听到刘、鲁两人的对话后，忍不住反驳道，“若不是我部大规模动用直升机在北平上空压着小鬼子的头皮打，北平城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被我军掌握。万一小鬼子真狗急跳墙在城区内发动毒气战、细菌战，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等你们看到小鬼子在那几处基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保管也会认为是值得的！

至于追击冈村，在后续油料补充没有到位的情况下，可以采取临时措施，想办法把三十六架直升机的油料集中到几架中，由这几架直升机向喜峰口方向进行搜索。只要发现日军车辆就开火，不能活捉冈村这老鬼子，那击毙也行！”

“这主意不错！那就先这样，有什么情况再及时联系。”刘海东眼睛一亮，关掉传话器后，忙把在大红门这边的特纵一团团长曹善海找来，命其将预备队各机油料集中使用，并向其交代了率队向喜峰口一带搜索日军车队，追击冈村等事项。

曹善海忙着指挥特纵官兵集中各机油料去了，鲁学义却忍不住问道：“海东，我知道特纵一般不轻动，先生一下子抽调了特纵大半兵力用于北平，肯定有其用意。刚才秦翰说什么小鬼子的基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若是保密需要，那就当我没问。”

“我们这次出动，主要是防备小鬼子狗急跳墙，拉着北平城和城内民众垫背。”想想一些情况不久后就要公开，而鲁学义又是军中高级将领，眼下北平城内日军几个基地也需要派兵采取隔离措施，刘海东也就决定提前向其透个底，“具体来说，我们就是要及早打掉小鬼子在北平城内的几个细菌战基地，端掉毒气弹储存场所，避免小鬼子在城内开展毒气战和细菌战。战斗打响后，我就在这边坐镇，几个基地的情况也并未目睹，若你有时间，等今天下午我们让秦翰带路，一同去看看小鬼子究竟是怎么拿我**民进行**实验的！这笔账，早晚要从小鬼子身上讨回来！”

日军竟在北平城内设有几个细菌战基地！还有毒气弹储存场所！鲁学义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心中后怕不已。万一小鬼子真在北平城内动用这些武器，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而鲁学义部进至北平城内和周围区域的十多万将士更会首当其冲！

“海东，你们功德无量啊！”鲁学义上前握住刘海东的手，用力地摇了摇。又坦诚地说道，“刚才我还觉得秦翰在对讲频道里说的有些言过其实，是在找借口规避让冈村逃走的责任，现在看。是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逃了一个冈村，却救了北平城和百多万民众，这账怎么算都值啊！”

“一场仗下来，不但把多个师团彻底歼灭，还连小鬼子的指挥部都端了，这确实是大胜！可让冈村这个华北方面军司令官逃了，怎么说都是美中不足啊！”刘海东遗憾之色溢于言表。

“现在说冈村逃了还为时尚早。怎么也要等追击过后再说！”鲁学义笑着安慰道，“说不准，空中追击部队还能将冈村给击毙呢！”

“报告纵队长，所有油料已集中到九架战机中，其中八架全满，一架油料过半。请指示！”就在刘、鲁两人说话间，曹善海已指挥特纵官兵将三十六架直升机中的油料集中到了九架飞机中，并赶过来汇报情况。

“你带六架去向喜峰口一带搜索日军车队。留下三架以备不时之需！”刘海东决定道，“若路上搜索无果，可在喜峰口一带守候。多携带些衣物、吃食、弹药。等油料空运过来了，我再派人接替你们！”

“是！”因处于作战期间，曹善海按照特纵要求，并为向刘、鲁两人敬礼，只点头示意后，便跑步离去。

因从预备队战机中倒腾油料，曹善海等人出发时，已是八点多了。而此时，冈村一行已越过马伸桥，正惶惶然朝三十公里外的遵化赶去。

一路上。冈村任凭车辆颠簸，竟是寂然呆坐。若非其眼珠还不时转动几下，胸口还随着呼吸起伏，简直如同死人一般。

坐在冈村身边的安达二十三见他这幅模样，不禁泛起一阵兔死狐悲之感，便叹息着说道：“阁下。就要到遵化了。等过了遵化，距离喜峰口就更近了。只要过了喜峰口，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