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秉以直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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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津等老鬼子自以为是地“判断”出了人民军的作战意图，并为此做出了针对性的部署，但人民军空军对铁路、公路及沿线日伪军的打击力度和持续时间，却大大超出了梅津等人的估量。从凌晨开始，人民军库伦战区所属以及人民军总部加强的共计六个航空师，几乎是不间断地轮番对长春、哈尔滨、北安等地进行轰炸！

受人民军空军大规模空袭影响，奉命从孙吴南下齐齐哈尔的第1师团，以及自牡丹江沿中东铁路增援的战车第1师团，不仅在部队行进上严重受阻，还各自在空袭中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迫于眼前的现实，中泽三夫和星野利元两位师团长不得不急电关东军司令部，通报有关情况，并请求部队在夜间行进。

“西原君在海拉尔已连番请求战术指导，中泽和星野却又行进迟缓！”梅津仿似拉磨的驴子一样，面色冷峻的在司令部里来回转个不停，嘴里还充满火气地说道，“夜间行进是能躲开敌人的空袭，可他们也不想想，以满洲冬季能冻死人的天气，他们又能行进多久？！照这样下去，别说明天上午，就是后天上午也不见得能开到齐齐哈尔！”

“阁下，满洲冬季天黑得早，现在下午四点太阳就落山了。虽然夜间天气更冷些，可只要避开凌晨那段最为寒冷的时候，夜间行军还是有保障的。至少，从天黑后到半夜，这期间的七个多小时用来行军是应该没问题的。”笠原幸雄宽慰道，“若是白天里，中泽君和星野君所部能在敌军两次空袭之间抓紧时间行进，再加上夜间急赶，那到明天夜里两部是能够赶到齐齐哈尔的。这虽然晚些，甚至西原君那边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只要能把敌人限制在嫩江一线。避免敌人进一步向满洲腹心地带扩张，那就是值得的！”

笠原幸雄说的有些委婉，可其中的意思却很明白。在齐齐哈尔已经失守、第23师团结局已然注定的情况下，催促中泽、星野两个师团冒着敌人空袭前进。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而于事无补！

现在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太阳已挂在东半边天空上普照大地。可梅津看着指挥部外的天色，听着不时传来的人民军战机的隆隆声和炸弹坠落时尖利的呼啸声，心中却充满焦虑。不过，他也清楚，笠原所说是对的，也就黯然叹道：“笠原君。就照你说的办吧！”

就在梅津、笠原为驻海拉尔的第23师团西原贯治所部结局充满忧虑的时候，人民军第一集团军司令员郭成却伴随着日军残部反抗的零落枪声，出现在海拉尔的临时指挥部里。

从五点半在满洲里一线发起攻击，到九点半第一集团军指挥部设立在海拉尔，用四个小时推进了一百九十多公里并解决了两处敌人，这个速度虽已不慢，郭成心里却仍希望再快些。

“老吕，现在情况怎么样？第13师主力有没有顶到根河一线？”刚一走进由几个帐篷连成的临时指挥部。郭成便开口问道。

“我军突然发动，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各方面情况也都不错！”集团军副司令员吕震成笑呵呵地说道，“23师团主力已被我军消灭。西原贯治的指挥部已被第13师一个团给围住，肯定跑不了！直属防空旅正在搜索残敌，估计不用到中午，这边就能结束。老潘和秦重两个带着第11、第81两个装甲师，以及第12、第14、第15、第85四个师沿中东铁路打下去了。在二十分钟前，他们报告说已经推进到了距此约九十公里的舒都。”

“还是有点慢，电告潘、秦，让他们推进速度再快些！要争取今晚前方部队进抵齐齐哈尔！”郭成皱了皱眉头，又道，“根河以北只有日军一个第8**守备队。西原贯治的指挥部又被我军围住，那这边只留下第13师配合空军就足以应付！不过，为了能通过这两部日军迷惑梅津，并掩藏我军其后的行动，对西原贯治残部和第8**守备队暂且不做歼灭部署，等我军进抵齐齐哈尔后。再对其加以歼灭！另外，命防空旅加快行动，中午之前，要和集团军指挥部一起进抵舒都！”

“老郭，别的都没问题，可让部队一日间就穿行千里兴安岭山区，难度却是不少。”吕震成提醒道，“潘、秦俩人此前曾报告，在行进途中已发现前方有近一尺的积雪。而兴安岭山区的积雪恐怕还要深些。只要油料有保障，两个装甲师的行进速度是有保证的，可汽车若要跟进，那还要清除道路上的积雪才行。而且夜间在积雪区域长途行进，东北这边后半夜的天气太冷，危险也不小！”

从海拉尔到齐齐哈尔，约有五百公里；即便从舒都到齐齐哈尔，也有四百多公里。除履带式战车行进受积雪影响小些外，其他轮式车辆在如此辽阔的积雪区域长途行军，速度是肯定提不起来的，甚至速度能有平时一半就不错。在这种情况下，第一集团军要想在今夜赶到齐齐哈尔，难度确实太大！

见郭成沉吟不语，吕震成便又提醒道：“此次战役中，我部的任务并非只是增援齐齐哈尔，更要保障中东铁路这条运输线的畅通。可黄天成他们空降齐齐哈尔，我们又在这边打响，沿线的敌军肯定会被惊动。就算敌人兵力不多，不足以阻挡我军空中打击和地面装甲突击，可用来破坏沿途铁路设施却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部在行进时还要派出工兵力量抢修铁路。这行军速度恐怕是难以令人满意的！”

“老吕，你提醒的是！总算捞着和小鬼子打一场，是我有些心急了！”郭成长出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道，“那就让两个装甲师和各师履带式车辆先在今夜十二点前奔赴齐齐哈尔！其他各部在跟进的同时，做好沿途积雪清理，特别是要抢修好被小鬼子破坏的铁路设施，争取能在这几天里就投入使用！”

“老郭。你这要求同样不低啊！”吕震成一咧嘴，苦笑道，“若是小鬼子对沿途铁路破坏不严重，那应该很快修复。可若是他们把沿途桥梁给炸毁了，那修复起来可就不是几天能凑效的！”

“从海拉尔到齐齐哈尔，沿线铁路共有四处跨越河流的桥梁。其中，有三处是在海拉尔河舒都两地，另外一处是在巴里木以北。既然潘、秦两人在来点中没有着重提醒有关桥梁的问题，那说明从这里到舒都一带的三处铁路桥都能使用！至于巴里木北部的那座桥梁，根据作战方案。应由黄天成所部空降部队在抢夺博克图至关帝庙间兴安岭隧道的同时，予以夺取。如此一来，最重要的四处桥梁在使用上便都能得到保证！其他地方小鬼子就是想破坏，也不过是炸坏几段轨道，能够很快得以修复。”郭成走到指挥部中挂着的一副地图前，指点着说道，“实际上，就是小鬼子真的炸掉桥梁。也不过是增添点麻烦而已。以这兴安岭山区的严寒，肯定能把河道冻得结实。届时，完全可让工兵在冰封的河道上铺设枕木和钢轨。让火车从冰面上过去！”

吕震成一怔：“火车那么重的大家伙，从冰面上过去？这能行吗？”

“只要在冰封的河道中打下桩基，再行铺设，问题应该不大！”郭成很有把握地说道，“别忘了，老毛子以前到了冬天可是直接在贝加尔湖上铺设轨道，让火车直接从冰面上通行的。这边虽不见得有贝加尔湖那么冷，可有桩基分担受力，加上冰层厚度，也应该能承受火车通行的冲击。

总之。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加快行军速度，保证在今天夜间先头部队开进齐齐哈尔！同时，还要保障后勤运输通道畅通无阻！”

“我倒忘了这茬儿了！”吕震成一拍脑门，呼出一口浓浓的白气，眉开眼笑地说道，“这下心里总算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