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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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梓渲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抱着手炉，坐到了另一边，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见牟聿泽，但是她却选择了低下头。

这个马车算不上大但是也绝对不小的空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凌梓渲见牟聿泽没有说话的样子，也干脆一直闭口不言。

“你生气了吗？”牟聿泽一直在等，等凌梓渲开口说话，哪怕是指责他，他也能对得上话，可是凌梓渲却选择了沉默，离回王府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他们不可能一直沉默，所以无奈之下，牟聿泽选择了自己先开口打破沉寂。

“我没有生气啊。”凌梓渲听见牟聿泽突然的话，愣了一下，而后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牟聿泽继续问道？

凌梓渲很是无奈地说道：“你也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吻，就以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结局结束了。

“离儿，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牟聿泽看着凌梓渲抱着手炉，低着头的样子，那完美的侧颜让他的心里一阵的悸动。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凌梓渲头也不抬，一直低着头把玩着手炉，漫不经心地说道，牟聿泽也不再说话。才过了不多一会，凌梓渲猛地抬起头，说道：“你是不是指今日在皇宫，你跟牟聿函面对面打交道的时候，你那异常的举动？”

牟聿泽见凌梓渲终于肯理会自己的话了，原本有些失落的表情立刻换上了笑脸，说道：“对，我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呢？”

凌梓渲嘴里嘟囔着，“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我刚才就是想问你来着，结果一打岔就给忘了。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何你一见到牟聿函，就与他针锋相对，可是一离了他，你就又变回原样了？”

牟聿泽紧紧地盯着凌梓渲，而后说道：“离儿，我讨厌他。”

一句“讨厌他”，从牟聿泽的嘴里，就变成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凌梓渲一阵好笑，笑着问向牟聿泽：“你讨厌他？他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

凌梓渲略带调笑的语气让牟聿泽很是不爽，他紧紧地盯着凌梓渲，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很是严肃地说道：“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智商停留在七岁的年龄段上，全是因为他害的。”

“你说什么？”凌梓渲很难接受牟聿泽说的这句话，很是惊讶地说道：“小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离儿，我是笨，但是不傻，我只是智商没有办法增长，停留在七岁，可是我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当他把毒药倒在那杯酒，骗我是甜酒的那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他是我的哥哥啊，是我的亲哥哥，可是却将我，推向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牟聿泽狠声说道，眼里浮现起一丝嗜血的光芒，连凌梓渲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心惊。

“离儿，你知不知道那种感受？就是你最信任的人，你以为你会与他一辈子相互依偎的人，却在你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给了你致命的一击，却佯装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依旧一如既往地对你好，那丑恶的嘴脸，整日在你的面前晃动，你却因着在乎他，所以只能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吞着。日复一日，他却愈发地恶劣，忍不住地要算计你，一直到最后，你们的感情不复存在。”

牟聿泽一直看着凌梓渲，慢慢地叙述道，感情很平静，可以说没有感情的起伏，可是不知为何，凌梓渲听在耳朵里，却能听出他包涵的苦涩，苦涩到连凌梓渲都忍不住觉得心里翻腾起一股深深的疼惜。

凌梓渲又往牟聿泽身边靠近了一点，她将手炉放在一边，伸出双手，从左右两侧搂住牟聿泽的腰肢，将头贴在他的背上，柔声说道：“我知道，生活在皇室，总有很多身不由己，其实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会有难念的经。只是小沐，你成了这其中的受害者，深受其害。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为你心疼。这对你来说，确实很是不公平。”

“离儿，你会不会瞧不起我？”牟聿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为何要瞧不起你？”凌梓渲反问。看见牟聿泽紧张的表情，她伸出手，用指腹拂过牟聿泽紧皱的眉头的纹理，轻声说道：“你是我的夫，不管你是什么样的，都是我的夫，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如何做？”牟聿泽又问道。

凌梓渲不解地反问：“你为何要骗我？”

“我是说，如果。”

“那得分是什么事啊。若是只骗我一个，那就得分是刻意地想隐瞒某些东西，还是善意的谎言，若是瞒过了所有人的话，那也得看看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凌梓渲说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不要骗我。”

牟聿泽转过身，一把将凌梓渲搂在怀里，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一低头，就可以闻见她散发出来的阵阵发香。“我不会骗你的。”这像是一句诺言，牟聿泽说的很认真。

凌梓渲的心里浮现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对牟聿泽的欺骗，只是时间迟早上的问题，但是可以，她真的想避免。小沐小沐，像个小孩子一样脆弱，她真的不想他受到的伤害，将会是来自于自己的。

“我也不会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