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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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密集的车辆与行人透露出这个城市的繁华，叶晓菁望着外面的景象，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恍惚之感。

“叶小姐！”

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使得叶晓菁回过头去，映入视线的是一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

“岳先生？”

“看来我和叶小姐很有缘分，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岳磊露出的那种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使叶晓菁感觉分外亲切，跟关文翔带给人的压迫感截然不同。

聊了一会后，叶晓菁发觉岳磊似乎对关氏非常熟悉，她想了想，便问道：“请问岳先生知道总裁助理需要做些什么工作吗？”

“总裁助理？”听闻此言，岳磊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然后似有意无意地盯了叶晓菁一眼，见对方正怯生生地望着自己，便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道：“总裁助理的职责，一般来讲是要协助总裁工作，比如参谋、建议、执行、协调、辅助管理——”

叶晓菁听着听着，惊得睁大了眼睛，随即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果然是在可怜她！这样的职务，她怎么可能干的了呢？

在门外整了整情绪，叶晓菁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她已经决定了，待会儿就跟姊说，她明天就去仁爱路上的那家花店工作，至于那个什么总裁助理，那不是她这个高职生有资格干的。

与其以后被人炒掉，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靠别人的一时同情才得来的工作，也不可能干太长久，相信姊也会同意她的想法的。

“姊，我回来了！”叶晓菁刚一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

“是小菁啊，怎么今天这么晚？”叶晓蔓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强言欢笑的站起身。

“我下班后去市场看了看，顺便买点菜回来。屋子里这么黑，姊你怎么不开灯呢？”叶晓菁一边说一边摁亮了顶灯。

“咦？姊，你哭过了？发生了什么事？”她急急的问道。

姊的眼角还是红红的，看来是刚哭过。

叶晓蔓有些慌乱地掩饰着道：“我哪有哭，你别乱猜，好好的我干么要哭啊！”

“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是亲姊妹啊，不论什么事情，我都该替你分担一半的！”叶晓菁恳求的看着阿姊说道。

但叶晓蔓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对了！”叶晓菁脑中突地灵光一闪，她刚才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有一个人的背影好像是万伯伯。

万伯伯虽然也是她们姊妹的债主之一，可是因为父亲生前与万伯伯的私交甚笃，而万伯伯也非常同情她俩现在的处境，所以从来也没有主动来向她们索讨过欠款。有时候刚好有几笔欠款要同时还，万伯伯总会让她们先应付其他的债主，而他的钱就一直欠着。

非但如此，平时万伯伯还经常会给她们经济上一些资助，这样她们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因此她和阿姊一直都非常感激万伯伯。

一想到这里，她立刻问道：“姊，万伯伯是不是来过了？我刚才好像有看到他，你会哭是不是和万伯伯有关？究竟出什么事了？姊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叶晓蔓用目光示意她镇定下来：“小菁你不要急，姊都告诉你！”

接过叶晓菁递来的水杯，她缓缓地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最近，万伯伯的公司在投资上出现了一点失误，为此他已经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但现在公司还需要一笔钱来维持运转，迫不得已，他只好来找她们姊妹要回那笔欠款。

叶晓蔓叹道：“我已经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希望对万伯伯可以有一点帮助。”

擦干眼泪，叶晓菁坚定的道：“姊，我明白！万伯伯一直都很照顾我们，他现在遇到困难，我们一定要尽力帮他度过难关！”

“我也是这么想！”叶晓蔓幽幽一叹，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下星期二又有一笔十万元的欠款要还，可是我们现在连一分钱的积蓄都没有了。我打算明天去跟刘老板说说看，希望可以再迟个几天——”

叶晓菁立刻直觉的喊道：“姊，你不要去！”

这些年来，她们已经见惯了债主的脸色，她知道姊这一去肯定又会受屈辱的。

“小菁，你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姊早就学会了忍耐，不会再跟他们起冲突了。”

以前年少无知，她才会把对那些人势利嘴脸的鄙视明显表示出来。而如今，多年的社会历练早已把原先的锋芒棱角一点一滴的销磨殆尽，让她懂得了世态炎凉，懂得了沉默是金。

尊严不能解决债务，也不能供给她们丰富的生存物资，想要在这个二百多万人口的城市中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看人眼色，学会把自己摆放到更低一等的层次中去。

叶晓菁激动地嚷道：“不要！为什么你就该去忍受那些人的白眼？我们辛辛苦苦工作，把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钱全部拿去还债，这还不够，到头来我们还得时时刻刻忍受他们的鄙视！老天啊，你实在太不公平，为什么会这样？”

“小菁，你这是怎么了？”

叶晓蔓惊诧地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这么激动过，小菁的脾气一直都是很温和的，即使以前再困难的时候，都没听到她抱怨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