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不如亲自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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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全因丁武办事不力，才有娘娘之后的遭遇，娘娘……之后，陛下震怒，若非看在丁武伺候多年有功无过的份上，只怕非凌迟不能解陛下心头之恨。”

全因丁武办事不力？当年的事，到底还有什么隐情？柳渺渺追问道：“那后来……”

王瑞轻叹一口气：“鸩酒赐死，也算是给丁武留了些体面。”

“赐死了？”柳渺渺满脸讶然，丁武与刘安，是桓景墨在宫内的左膀右臂，竟然赐死了？“丁武到底做了什么？”

王瑞微微摇了摇头：“具体奴才也不是十分清楚，似乎是当初陛下故意冷落娘娘时命丁武注意凤临宫，丁武的徒弟却被穆庶人买通，隐瞒不报，这才使得奴才被抓，娘娘处境堪忧……”

柳渺渺有些木然道：“原来如此。”可是，若当初桓景墨不曾那样怀疑她，或者是暗地里跟她通个气，后来又怎会是那样的结局？

扶风，丁武……都是因她而死啊……

柳渺渺沉默良久，走回到塌前坐下，指了指王瑞身旁的椅子：“你也坐下吧，我们主仆许久未见，叙叙旧便不必如此拘礼了，”柳渺渺抬眸，看向想要拒绝的王瑞，“在这里，我的故人越来越少了，往后我所能倚仗的，大约也只有你了。”

王瑞的鬓角都有些发白了，看着依旧年轻的好似二八少女的主子，他擦了擦微微泛红的眼角，目光里染上长者的慈祥：“奴才多谢娘娘厚爱。”

待王瑞在位置上坐定，柳渺渺才问道：“陛下……他还好吗？”

不管当初是怎样的阴差阳错，是谁的不信任伤害了谁，没有刀光剑影的计谋往来之间又是谁误伤了谁，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经历过心碎神伤，也经历过生死浩劫，自从有了阿七，她的人生就已经翻开新的篇章，过去的是非对错，于她而言早就恍若隔世。

何况，桓景墨作为一个帝王，在权谋路上确实利用伤害过她，但他对她的用心，已是难得。

虽然她不见得喜欢，但要继续怨恨，似乎也没有必要。现在，她已经不奢求桓景墨能放过她，她只求不要祸及无辜他人……

王瑞缓缓道：“陛下少年登基，至今不过十载，却已是真正坐拥四海，权掌天下之人。或许天下人都敬佩陛下的才智胆魄，羡慕陛下的无上尊荣，但是奴才知道，陛下的心里苦的很。”

柳渺渺靠在软榻上，听到王瑞继续说道：“依老奴看来，天下之大，陛下牵挂者唯娘娘一人。先前八年，娘娘昏迷不醒，陛下处理国事之余还要忧心娘娘，几乎鲜有开怀之时。好不容易娘娘醒了，却总是避着陛下，后来更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自娘娘……以来，奴才便再无见过陛下笑颜，直到前阵子，陛下得到了娘娘的消息，简直欣喜若狂……娘娘，奴才斗胆多说一句，如今娘娘既然回来了，连大皇子也是这样活泼可爱，往后的日子就好好同陛下过吧，陛下心底只有娘娘一人，朱德妃进宫这么多年，陛下也不过看在朱太傅的面上每月去德妃宫里坐上一坐，至今未曾临幸，即使以为娘娘您……心里却还是记挂着娘娘，不肯多看旁人一眼。自古帝王皆薄情，娘娘碰到咱们这位陛下，也是娘娘福分啊！”

“他……”得知桓景墨竟是至今都未曾临幸朱德妃，柳渺渺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皇帝，如此清心寡欲，若说都是为了她……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自古帝王皆无情……桓景墨对她，到底是亲情的依赖还是……恐怕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吧……

柳渺渺一个“他”字在嘴边转了半天，最后却只是吐出一句与方才雷同的话来：“他……他这几日，还好吗？”

门被人突然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陌生的冷意响起：“这个问题，你不如亲自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