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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五岁了,马上就要‘牛’岁了。”小男孩比小艾更嗲。
“你跟着爸爸妈妈还有小弟弟来看故宫呀,真棒!”小艾乘势而上。
“我不喜欢小弟弟,抢妈妈!妈妈不抱我了……”小男孩很是委屈。
“好了好了,见谁都说这个,妈妈可以抱你呀,来,妈妈抱抱……”孕妇看到小男孩有掉眼泪的趋势,赶紧弯腰安慰。
“小弟弟,你马上就要做哥哥了,要和妈妈肚子里的小小弟弟关心妈妈才对呀,不要让妈妈太累了……”小艾和颜悦色的规劝小男孩,明显爱心泛滥进行时。
“哎呀~哎呀~……”突然,本已弯下腰的孕妇做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身子缓缓挺直,一股浑浊的液体流了下来。
“快,你老婆要生了!”曾毅左手一把扶起还蹲在地上的小艾,右手拉了一把木门,趁势一个箭步冲到还在愣神的年轻丈夫身边,大声提醒!反应过来的小艾也顺势抱起地上的三岁小孩揽在怀中。
“妈妈!妈妈!”孩子吓到了,小艾紧紧抱住小男孩不停安慰。
“媳妇!媳妇!”丈夫也吓到了,只是一遍遍惊呼。
弘毅无奈回头冲着旮旯里刚冒出的那个脑袋喊:“快打999!找人帮忙!”那人赶紧低头拨起电话来……
弘毅和闻讯赶来的几名故宫工作人员抬着担架把孕妇送上急救车后,小艾才把抱了一路不停大哭的小男孩交还惊魂未定的年轻爸爸手中。弘毅突然记起,那对母子就是自己第一次来景仁宫偶遇的娘俩!算了,还真是巧合呢。回头看着气喘吁吁、两鬓冒汗的小艾,弘毅慢慢把她揽在怀里,心疼地说:“走吧,救死扶伤的大格格,我代表那两个小家伙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
“切!谁用你代表呀!你自己没有态度呀!”小艾故作不满.
“本人也是一万分的崇拜!敬礼!”弘毅赶紧举起右手,一个标准的敬礼!
“呵呵……等等,你怎么流血了呀!”这次小艾是真急了,一把拉下来弘毅的右手,也顾不上擦就用自己的嘴巴吸起无名指尖上的污血来……
“哦,又是被那个景仁宫的宫门给伤着了呢。没事没事了,多不卫生呀,没关系的,多大点事儿呀!……”弘毅还在聒噪,突然看到小艾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发送出来的既嗔怪又心疼的眼神,很自觉地打住了……
良久,弘毅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居然还抓着那件铜件。刚才慌慌张张一顿忙活下来,把它奉还的事情是忘了个一干二净。看来,只好再替故宫博物院保管一段时间了……
晚上,小艾轻描淡写的给爸妈打了个电话,通报了自己的驻跸[4]地界儿,在忍受了父母的一番责难之后,就小鸟依人的躺在了弘毅的身边。
“你说我的这根手指头怎么就那么悲催呢,亲?”弘毅右手揽着小艾,正好把无名指伸在小艾面前晃悠。不过此时此刻,经过小艾的包装,无名指已经被五花大绑,创可贴、止血纱布里外里裹了好几层,在弘毅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小艾正色道:“外事干部要具备一些简单的急救知识你懂不懂?我昨儿刚上的课,没想到今天就给您伺候上了,怎么着,你还委屈了?”尽管弘毅立即闭嘴,小艾事后还是不依不饶,在雪白的纱布上画了一个点头哈腰的大内太监形象才肯罢休,这让弘毅十二分的不爽,却也不敢怒不敢言的!
此刻,小艾一手拿着那个铜质窗棂件上下摆弄,一手揪着弘毅的倒霉无名指频频让大内太监点头哈腰,开心够了,才打趣说到:“这只能说明,你呀,火力旺,精力足,需要通过放血的方式排解排解!”
弘毅听了,愣了一下,突然一脸贱笑的说:“我精力足呀,需要排解呀,那小曾子就奉召前来伺候格格大驾了哈……”同时一个翻身,毫无道理的把小艾压在了身下。
“来人呐,传侍卫,将此歹人拿下,押到‘厂子[5]’给净喽……哈哈……哈……嗯……起开呀你……讨厌……啊呀……啊……”
……
弘毅惬意的躺在小艾的身边,正回味刚才的种种妙不可言,一手揽着娇艳欲滴的美人,一手轻轻把玩着那个明黄打底、嵌绣牡丹的荷叶香包。这个“上有带,下挂穗”的精美物件,是小艾送给弘毅的生日礼物,而且还是她在奶奶的调教下,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出来的,据说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一番颠鸾倒凤之后,小艾羞涩的把它交到弘毅的手中,弘毅却戏称其为“小抱枕”,结果自然是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小艾倒是具有人本关怀的精神,**惩罚结束之后,就给弘毅上了一堂传统文化教育课。
原来这种正面外嵌牡丹,背面满绣柿子的荷包香囊,寓意“万事(柿)如意”,是他们满族的传统工艺品。小艾还说,最早的荷包是用鱼皮或兽皮制成,用以装食物,供长途射猎时充饥。满族进关以后,荷包除了盛食之俗得以长期延续外,就逐渐演变成为八旗男女的随身佩物。当年皇帝定亲时,要把这种荷包系在选中秀女的衣襟纽扣上,叫做“放小定”。而在民间,待嫁姑娘要把亲手绣的荷包作为信物送给情郎。弘毅自然是感动不已,当知道小艾为了在只有名片大小的黄锦上绣十几个小柿子而挑灯夜战,而且数次刺破手指的时候,他当仁不让的把小艾的宛若青葱的食指心疼的含在口中,“舌指交错”一番,说是要“爱心疗伤”,结果自然又是得寸进尺、游龙戏凤了……
看着旁边刚刚经历人生的第一次、沉沉睡去的小艾,弘毅放好手中的香包,而后轻轻拂去她有些凌乱的长发,露出那白皙透红的脸庞。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又看到了一脸痞气的弘毅,时而嘟嘴、时而微笑,时而羞涩,竟比醒时那份娇柔也分毫不差。弘毅禁不住轻轻在小艾的额头落下一吻,喃喃自语道:“放心,你给了我,我一定对你好,也只对你好,生生世世,对,生生世世!”
而小艾恰恰就在这时翻了一个身,很自然的把手臂搭在了弘毅的身上。春天的北京夜晚还是很凉,弘毅心疼的把她的手轻轻拿起,准备放进被子里。突然发现她的手里居然还握着那个铜件。轻轻掰开芊芊玉指,把铜件拿在自己手里后,弘毅给小艾盖好被子,望着来路不明的铜件,却陷入了沉思:这个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在这九个多月的时间里三番五次、不明原因的反复出血?为什么这件事背后似乎都和三百六十年前的今天出生的爱新觉罗·玄烨他老人家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而自己深爱的这个丫头,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满族格格[6]?而这三百六十年所谓6个甲子,难道还真有什么“六个甲子的轮回”不成?……
带着诸多疑问,弘毅终于握着这注定要陪伴他一生的铜件、拥着注定要和他缠绵一世的爱人,沉沉睡去……
[1]引自散文《天坛听雪》,作者:以风为马;
[2]老尖儿:
【1】老尖儿,北京土话,指父母,其实是“老家儿”,读快了就成了“老尖儿”,老尖儿这词挺好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尖儿,父母自然应该是孩子的老尖。
【2】老尖儿,还是满族口语,就是年岁最大的意思。如
你看那个老太太有福气,都成了小村里的老尖儿了。
[3]“三有一低一无”场所(弘毅语),就是有文化、有品位、有情调、无消费、低门票的“三有一低一无”场所,也是弘毅自认为的初期恋爱的绝佳地点。
[4]驻跸[zhubi]
1、皇帝后妃外出,途中暂停小住;
2、帝王出行时,开路清道,禁止通行。泛指跟帝王行止有关的事情。
[5]厂子:据说是给准太监做阉割手术的地方,位于紫禁城的西华门外,是一间比较破旧的小屋(待考)。
[6]格格是满语对未出嫁女子的称呼,其汉语直译是“姑娘”。清朝建立之后成为一些满族贵族女性正式封号的一部分,构词用法则近似于汉语中的“夫人”。满族人日常使用时无论身份贵贱,未出嫁者都可称为格格,然而作为封号及汉族人使用时则多指身份尊贵的年轻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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