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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在诈我投降——我很确定这一点。
所以,便如那句: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我没有管任何事,只是咬紧牙关,死死地,狠狠地咬着谢克多连的脖子。
没有管多么激烈的打击,没有管多么恶心的虫噬,没有管多么腥臭的气息,没有管嘴里的是我的血还是谢克多连的血,甚至不管有口感特别恶心的虫子开始钻进我的嘴里,咬我的舌头,喉咙,钻进我的肚子里胡作非为,也不管谢克多连控制着我的情绪,产生了多少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的幻觉,我只是认定了一件事,只是这么咬着——除非他们不再看重我的价值,就要秒杀我,不然——持续时间,由谢克多连的意志决定是吧?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我的身体,这幅神躯,如我记忆的一般,开始发挥作用,在不断崩坏的同时,也开始不断修复,虽然这种身体又痛又酸,但是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什么部位正在重新长出来的感觉非常怪异——你能想象自己的舌头一边被吞吃一边再次长成的感觉吗?说真的,我可以凭味觉尝到那种美味,那种自己的血液和虫子被我新生的舌头挤死时的汁液混合着流动在口腔时的美味,那种感觉非常怪异,而且疼痛难忍,但是不可否认的确有一点点美味——很疼,断舌之痛,可以致死,而且这种致命的疼痛是全身的!本来这会让我的头脑自动休克甚至直接脑死亡,但是我的神经在这时候就显现出了不正常的坚韧,支持着我的灵魂就是不得便死,也支持着这种痛苦持续煎熬着我,我只有渐渐愤火,渐渐暴躁,渐渐暴怒,然后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谢克多连的脖子上——我变态了,我这样对自己说——这真的是之前将刀戮进阿丛的心脏里都负罪满满的我吗?
石明治掰了很久我的牙口,可是我已经把全部力气都用来咬合,他毕竟不是纯正的武者,我又把全部的意志和力量都放在了牙关之上,那也起码有七级武者的力量了,而且七级武者并没有我这样恐怖的恢复能力,畏手畏脚不敢下重手的石明治根本奈我不何。
他又打了我的脸颊不知道多少拳,打酸了我的牙关,打飞了我无数不断重生的牙齿和牙肉,却无法将我几乎嵌入谢克多连脖子里的牙口击散。他转而在我全身动作,一番煎皮拆骨,真的是煎皮拆骨——虽然魔力无法远离身体,但是在手上附火还是可以的。
石明治的技巧和悟性的确了得,把我只有一个形的太极拳也学了个有模有样,还别说透过他我才知道魔力与武技结合的真义——他打得是肆无忌惮,多少以我的见识都叹为观止的招式都招呼到我这个超级沙包身上了,法武双修之中,他的确非常出彩——虽然与开创法武双修的潘塔和纳米亚没得比,但是和近代真正完善和发扬了法武双修的,佐格拉斯先生的小伙伴让久查起码是伯仲之间。不过让久查从未让我“亲身”体验过法武双修的威力,石明治也算是补完了我的经历。
稍微分神,我继续像个泼皮一般死死咬着谢克多连。谢克多连依然与我记忆中和预料中的一样,骄傲地沉默着。也许他已经无法发声,不过他也没有震荡魔力,也许他也震荡不了魔力,毕竟是消磨魔力的寂灭空间,不过我也没有接触过震荡魔力没有发言权。谢克多连也没有召唤任何一只可以发声的虫子,也许他身体里潜藏的虫子也没有这种高级货——也许他不是骄傲地沉默,而是已经无法出声,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呢?也许……我还应该为自己把他逼到这样的境地而窃喜?
即便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我依然如此胡思乱想,也是被逼到绝境了。
我这与之前太极拳的技术流打法迥然不同的泼皮打法,估计也让石明治有些烦躁和迷惘了。他突然停下手来,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最后,他站到我的背上,抓着我的头,使了蛮力,将我身子一下扭转——我听到咯嗒一声脆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转了个奇怪的幅度——我呼吸不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眼前一片昏花,只有无边的白,以及血的红与一直处于脱力边缘的眼黑,我再次咬紧了一些,挤出了更多的鲜血和异物。借着这点刺激,我的眼前清晰了一会,然后我看见了自己被撕开的胸腔,以及胸腔里爬满了大小不一的虫子,却依然在不断挣扎和跳动的心脏,肺,和其他脏腑——全身的细胞都在为我而活,在为我而努力存活着,勃动着,搏斗着,我怎么能不努力?
得到这样的身体条件,就是为我的追寻之旅准备好了一条最坚固的船,我还有什么借口不努力?
不过……再来几次致命攻击,我不知道自己会是被秒杀,还是陷入假死。但是谢克多连的生命力之坚韧的确太恐怖了,哪一个魔法师被人咬断喉咙还可以活那么久的——额,除了我?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石明治已经有那么几秒钟没有攻击了,在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石明治问了一句:“谢克多连,你用虫子在地上组的这个字是‘杀’吗?不留他的命了?没理由吓他投降,反倒你被他吓到投降吧?”
“而且,我很讨厌你总是对我高高在上地说话,要是要杀的话,你开口说,不然,我就站这里看戏,看你们能僵持多久?”
“‘疯’字吗?我没有疯,起码我认为自己还没有疯,你不开口,我就不动手了。”
“‘求’字吗?你疯了啊?你这血统等级比我高两级的贵族,求我?你的骄傲呢?”
“‘救’字吗?我疯了吗?我居然看见高高在上的你求救了,太难得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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