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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卓尧到底是个练家子,反应极快地偏过头,躲开池北辙的那一拳头,随后他把乔凝思推到一边,也握起拳头迎向池北辙。于是这两个男人就在墓地里打了起来。
而原本唐卓尧和池北辙就旗鼓相当,池北辙因为受伤的缘故,需要卧床休息,能走过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此刻跟唐卓尧打起来,当然不是对手。
但好歹池北辙也是特种兵出身,几招他还能应付,也不至于太丢人。
乔凝思听着”砰砰”拳头落下的声音,眼看着池北辙白皙的俊脸上被打了一下,她惊得差点叫出声。
那边同样面色苍白的步若萦已经上前去拉池北辙了,却被池北辙一把推开,架都打了,他也不顾平日里的修养了,烦躁地吼了步若萦一句。”滚一边去!我为我女人打架,其他人都不要管。”
步若萦脚下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时,陈默几步走上前扶住她。
步若萦担心受伤的池北辙会吃亏,她恼怒地甩开陈默,红着眼前又要上前,却再次被陈默拽住胳膊,”步二小姐,两个男人并非为你打架。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陈默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又透着嘲笑,一句话就让步若萦定在了原地,是啊,池北辙不是和其他的男人争她步若萦,也不是为了她步若萦打抱不平,所以她紧张什么?
她应该看笑话才对,但池北辙伤势未愈,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步若萦咬了咬唇,泪珠子在瞳孔里打转,挣不开陈默,她只好对陈默说:”再打下去。就会出人命了。陈默你就不害怕阿辙再次进急诊室吗?”
”我害怕。”陈默不置可否,低头看着满脸惊慌的步若萦,也知道步若萦是真的关心池北辙,陈默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但池先生宁愿再从鬼门关里走一趟,他也要打这一架,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了。”
步若萦闻言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嫉妒,”可用武力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能不能解决,看下去不就知道了?”陈默不以为然地打断步若萦,阴鸷的目光却落在那边陆川和林敏南的身上。
他们两人今天也过来了,此刻并没有上前劝阻打架的池北辙和唐卓尧,而陈默的关注点放在了陆川搂着林敏南的手臂上。现在他也想把陆川揍一顿。
其他人站在一旁观战,但乔凝思不能让唐卓尧和池北辙打下去,然而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拉不开两个壮汉,乔凝思没有办法,冲上前直接抱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腰,紧紧地贴在他的脊背上,”你们不要再打了!”
唐卓尧一下子顿在了那里,感觉到背后女人柔软的身子贴上来,一瞬间他满身的戾气消散,心里变得柔软,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
唐卓尧松开拳头,转而握住乔凝思锁在他腰上的两手,目光则看向同一时间停下的池北辙,唐卓尧冷冷讥诮道:”为什么不打?刚刚他竟然说跟你没有办理结婚证,不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也就是说。这两年多他都是白睡你的吗?”
”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打死了都不可惜。”即便之前唐卓尧还帮着池北辙辩解,但此刻知道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签订的协议后,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一方面唐卓尧心疼乔凝思,再者,他对池北辙充满了恼恨,针针见血地质问池北辙,”池北辙你把乔凝思当成什么了?”
”就算后来爱上了乔凝思,是真心的,没有再欺骗乔凝思又怎么样?你竟然连一纸婚约都不给乔凝思!你口口声声说着爱,为什么不付诸行动?没有来得及这种话,全都是借口吧?”
池北辙唇边淌出一抹鲜血来,额头墨色的发线有些凌乱,让他此刻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不羁和邪魅,他没有接话,狭长的眼眸死死绞紧抱住唐卓尧的乔凝思,那里头的情绪越来越幽暗、愤怒。
池北辙心里想的是为什么乔凝思抱住的不是他,她竟然敢主动抱唐卓尧是吗?这个女人昨晚还说不会嫁给唐卓尧,那么此刻她这样亲密的举动,又代表什么意思?
她说她不喜欢唐卓尧,对唐卓尧没有丁点男女之情,打死他,他也不信了。
乔凝思的身子蓦地一僵,虽然看不见池北辙,但她能感觉到池北辙的眼神像是利刃一样,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她下意识地想松开唐卓尧。
然而唐卓尧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放,这分明就是在挑衅池北辙,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池北辙再次上前,握拳向唐卓尧砸去,而唐卓尧又一次把乔凝思推开,紧接着他的一拳头顺利挥向了池北辙的胸口。
那里正是池北辙受枪伤的位置,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一震,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按在了心口处。
他穿得是黑色衬衣,因此看不见伤口有没有裂开,直到有鲜红的血慢慢地浸染了他雪白的指尖,乔凝思的面色大变,几步冲上前要抱住池北辙。
然而池北辙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连支撑着身体都很困难,在乔凝思还没有抱住他之前,他整个身子一晃,随后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而后面就是台阶,他这样摔下去,指不定就会撞到脑袋。
乔凝思满脸惊恐地扑到了池北辙的身上,本以为会这样顺着台阶滚下去,没想到池北辙的一只大手立即锁住了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按在怀里,护着不让她动弹,最终池北辙的一条胳膊撑在了地面上,脊背抵在后面的大理石花坛上。
虚惊一场,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乔凝思惊魂未定地从池北辙胸膛抬起脸,池北辙抬手抚上她苍白的面色,男人勾着唇,满足又苦涩地笑了笑,”我赢了是吗?”
乔凝思的一手恰好抵在池北辙的伤口上,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掌心,乔凝思眼中顿时一酸,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唐卓尧见乔凝思趴在了池北辙的怀里,也听到了乔凝思的哽咽声,他突然间明白池北辙为什么要跟他打架了,池北辙确实输了,但池北辙却把乔凝思抢回去了。
池北辙用这种方式让唐卓尧知道,就算他和乔凝思分开了,乔凝思也还是他池北辙的,其他男人都不能碰,而乔凝思的选择无论何时都会是池北辙。
池北辙让唐卓尧看清了事实,苦肉计这种方式也真是够残忍的,唐卓尧慢慢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伫立在那里良久。
随后他抬腿往台阶下走去,那样一抹高大的黑色背影,衬着周边的青山和绿树,越发显得苍凉寂寥。
而这边,陈默见池北辙因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白,担心池北辙真的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走过去一脸凝重地对池北辙说:”池先生,我们还是先回医院吧。”
池北辙依旧坐在地上,这时用两条手臂紧紧箍着乔凝思的腰,不顾陈默的劝阻,他淡淡地说:”我没事,你们都回去,把步二小姐也带走。”
”我为什么要走?”步若萦摇摇头,眼中的泪水掉下来,她挺直脊背执拗地站在那里,看着池北辙和他怀里的乔凝思。
乔凝思一听到池北辙不去医院,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冰冷,心里却撕扯一样的疼,又恼又怒地问:”你想做什么池北辙?不去医院,你是想死了对吗?”
”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池北辙表情自嘲地说,手下并没有放开乔凝思,他墨色的眸子里裹挟着一股怒痛,淌着血的唇边微微挑起,”昨天晚上我们不是说好了相忘于江湖吗?既然如此,我好不与不好,是死或是活,跟你没有关系吧?”
乔凝思睁大了瞳孔,看着池北辙那一脸无所谓、不爱惜自己身子的样子,她心里的火也冒出来,一边在池北辙的怀里挣扎着,咬牙切齿地说:”没错,你怎么样我不管,那你还做出这一副样子给谁看呢?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池北辙一把拽住乔凝思的手腕,乔凝思整个人重新跌入男人的胸膛,池北辙禁锢着她娇软的身子,低头一口咬在了乔凝思的脖子上,男人满是恨意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既然断都断了,你刚刚送我那个红绳又是什么意思?”
”乔凝思,我想放开你的,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唐卓尧说我欺骗了你,我没有给你一纸婚约,是我的错,但早知道我们两人的结果会是这样,我宁愿没有这场'假交易',那么我就不会爱上你,连失去你的机会都没有,我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分明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还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你把我在你身上付出的、我给过你的爱以及我的心......这一切全都还给我,我们两人就互不相欠了,若不然你凭什么要跟我相忘于江湖?”
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充满了痛苦和纠结,就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兽一样,想逃出去,却又没有出路,乔凝思的脖子被池北辙咬出了血,疼痛中又带来强烈的酥麻感,她停止了挣扎,哭得却更凶了。
池北辙扣住乔凝思的后颈,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凑过去贴上乔凝思的唇,灼热的气息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乔凝思感到晕眩,池北辙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模糊不清,”你也舍不得我是吗?若不然今天见到我,你也不会叫住我了。”
”很多时候,人的感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像你答应了不嫁给唐卓尧和其他任何男人,我也还是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碰你一样,既然彼此都放不下彼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分开?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彼此?”
”昨晚你说不久后我会忘记你,而爱上下一个,我一整夜没有睡着,一整夜都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有答案了。我告诉你乔凝思,我对白倾念的爱,只不过是青春年少的寄托和缅怀而已。”
”曾经我以为自己很爱很爱她,没有她我不能活,事实是我根本没有分得清对她的感情,在没有遇到你之前的那几年里,其实我已经不爱白倾念了,不是因为你刚好出现在了我最痛苦、最需要温暖和疗伤的时候,我才对你动心的。”
”若不然我就选择了跟你一起出现的步若萦,但我没有。并非谁出现得早或是晚,我就能爱上的,而是那个女人只能是你乔凝思。你若是早几年出现,那么我们就早在一起了,如果再晚几年遇见你,我们就晚几年在一起。”
”所以乔凝思你听懂了吗?不管以后我还会遇到多少女人,也不管她们比你更好,我都不会再动心、再爱上任何一个了。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非你不可,没有你,我就是不能好好活下去,你不跟我在一起,难道是想让我去死吗?”
这还是池北辙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乔凝思哭得浑浑噩噩的,两片唇被池北辙炙热的唇摩挲着,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她睁大瞳孔,呆呆地盯着池北辙的眼睛,就看到有透明的泪水从他墨色的眸子里滑落出来,与她的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唇齿间只尝到泪水的咸涩。
这一刻乔凝思无法再用”还会爱上下一个”来反驳池北辙,曾经她以为池北辙失去白倾念后,说着想死,却没有死,而是很快忘记白倾念,移情到她的身上,那么她离开池北辙后,若是出现比她更好的女人,池北辙也会和那个女人相爱。
这让她觉得池北辙在感情上不专一,没有遇到更好的那个,若是有更好的,他就忘记上一个了。
然而此刻她终于相信并非是这样,池北辙是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就算抢,也要把她从别的男人手中抢回来,更是一改他往常隐忍的性子,像现在这样跟人打架、卑微地挽留她。
直到此时,她才愿意相信池北辙是真的非她不可、离不开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她放手了,但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江芷玥,他们要如何在一起?
她不奉承母债子还,是江芷玥伤害了她的母亲,如今也在想方设法报复她,跟池北辙这个儿子无关,所以她不会因为江芷玥而恨池北辙,把一切都怪罪在池北辙的身上,也不会因此改变对池北辙的感情,但池北辙要怎么选择?
池北辙为了保护她,而对付他的亲生母亲吗?不可能......但池北辙也表明了不会放开她,那么他们两人到底要怎么办?究竟怎么样才能继续爱下去、继续在一起?
不知道,无法相爱,却又放不开彼此,乔凝思已经被这样的感情折磨疯了,她甚至恶毒地想,若是没有江芷玥死了就好了,她不能杀池北辙的亲生母亲,那么江芷玥飞机遇事或是出车祸,意外死亡就可以了。
乔凝思满身的杀气,正想着江芷玥如何意外死亡时,一张小脸被池北辙的两手捧住,紧接着池北辙狠狠地吻住了她,也不给她反应的余地,她的口腔里就充满了池北辙火热的气息。
这个吻横冲直撞的,霸道而又无比的激烈,池北辙滚烫的舌头卷起乔凝思的丁香小舌共舞,这样一个绵长又过于深邃的吻,短短时间内就让乔凝思的身子软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无力地瘫在池北辙的胸口,一手抓紧了池北辙肩上的衣服,乔凝思忘记了还在场的几个人,紧闭着双眼发出”呜呜”。
而池北辙许久没有碰过乔凝思,此刻他也有些忘情,这样激烈的亲吻中,他的身体上早就起了反应,难以自控。
他掌心中那样火热的温度和粗粝的触感,让乔凝思像是被触电一样,陡然清醒过来,唇上还在纠缠着,她出手用力按住池北辙的胳膊,含含糊糊地呢喃,”阿辙别,他们......”
”都已经走了。”池北辙的舌头退了出来,滚烫的唇抵在乔凝思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上,粗喘着沙哑地说:”这个墓地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了。”
乔凝思转头一看,果然就连步若萦也被陈默拽走了,而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们总不能还待在墓地里,并且池北辙的伤口还需要处理。
乔凝思冷静地推开在她身上到处点火的池北辙,”回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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