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促膝长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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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雁耐心地答道：“是的，一个优秀的人，总是伴随着孤独。”

静下心来，心里开始思忖起凌雁的话语。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卫清加深了语气，又问了一遍：“你能做到吗？”

他这么问，并不是单单的好奇才这么问的，他要确定一件事情，他要确定凌雁是不是这种优秀的人；如果凌雁无法做到这点，那么，那将永远无法战胜强大的齐羽。同时，卫清这么问，也可以算得上是投石问路吧！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前路来个占卜问路；性命攸关之前，卫清不能疏忽！他的命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生命，也是他的爸爸妈妈的生命。牺牲生命口头上说起来很简单，但要做起来就难了，尤其是把生命用在有价值的地方，那就更难了。在行使生命的权利之前，卫清首先要弄明白，哪此事情是有价值的，哪些事情是没有价值的；哪些事情是有意义的，哪些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卫清，他将不会鲁莽的跟着凌雁去冒险，鲁莽的去走这条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道路。

同时，这个问题既不是开始，但也绝对不会是结束。

“嗯~！”凌雁稍加思索，随即点头回答道：“这个我当然可以做到。”

“嗯！”卫清注视着凌雁，脸上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二人像是在聊家常，但是，二人之间却有着不一样的气氛，一种十分复杂、复杂的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气氛。

卫清擦干眼泪，但那双眼里依旧是水汪汪的！他就这样注视着凌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到处都是不明，似乎是在问：“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吗？”当然，卫清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他也不方便问的这么直白。所以，只好做出这一副可怜兮兮的疑问的表情，让凌雁自己去揣度。

思维缜密的凌雁一下子就识破了卫清的小把戏，“天呐，我说卫清啊，你看起来可真像是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我吧，我来解释给你听...”

“好啊...”卫清笑了，尴尬的笑了。

只听凌雁解释道：“自加入组织，我灵魂的记忆里充斥着的尽是生离与死别！我在暗夜猎手里成长，暗夜猎手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十几年来，每天都会有新的面孔进入我的生活，也不断的有熟悉的面孔离我而去！十几年当中，我结识的友谊持续最长时间的也就是短短三天而已；三天前，他们还和我喝酒聊天、抵足而眠；三天后却各自香消玉殒、魂断九天...”说着，凌雁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情景，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回忆美好曾经的笑容、还有那失去朋友的失落、悲痛与孤寂。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的失神之后，凌雁随即恢复到之前的态度，接着说道：“尤其是风云巨变以来更为甚之！在齐羽的武力打击之下，几乎每天都有人离我而去！我至亲的钱伯，你是见过他的；高统领——他曾经还一味教唆我将你终结，他在一段时间之前被齐羽终结了；张统领...！不单单只有他们这些人，还有那些忠于我的各级负责人、各城主管...！卫清，你说，如果我挨个伤心哭泣的话，恐怕一天给我四十八个小时也不够我流眼泪用的...”

卫清沉默了下来，他的思绪在凌雁的话语中久久的徘徊着。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凌雁接着又开导起来：“卫清，如果你有那个时间去伤心哭泣，倒不如去利用这些时间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至少，也要做点儿有用的事情来告慰那些为你而牺牲的灵魂...”说着，凌雁伸出手，覆在卫清那放在茶几上的双手。

接触到凌雁那温暖的手心，卫清回过神来，抬起脸庞，眼睛里闪动着感激的波澜。

“呵呵...”当看到卫清的表情后，凌雁会心的笑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笑容！和他的手掌一样，声音也温暖、柔和而富有感染力：“卫清，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番心意！”

卫清反手握住凌雁那温暖的双手，“雁，我已经考虑好了！”卫清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凌雁不明所以。他下意识问：“什么考虑好了？”

卫清语气郑重，看不出一点儿轻佻：“我将选择和你面对共同的敌人，我不会逃避，我也从来都不会逃避，我更不会束手就擒...”这个回答虽然和之前的回答一样，但是，这是一番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考虑出来的结果，不再是鲁莽的决定。

凌雁惊呼一声：“什么——！”虽然他已经不再是第一次听到卫清这么说，虽然卫清的回答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卫清的决定感到震惊！他为卫清的前路感到担忧！他为卫清的生命而忧心忡忡...

卫清紧紧地握住凌雁的双手，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将和你并肩作战，共同面对...”

仔细地倾听着卫清所吐出的生一个字眼，凌雁情绪异常激动！他的激动里并不包含与亲朋好友并肩作战的兴奋，相反，而是担忧！他还在担心，卫清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受到了自己的开导言论的影响。他不相信的又问卫清一句：“你...是说真的？”

“是的。”卫清使劲的点头脑袋。

凌雁仍然不敢相信，“只是单纯的发自内心...？”

“干什么——？”卫清松开紧握着凌雁的双手，扭头到一旁，方才的热情也一下子变成了抱怨，“虽然我知道我是一个很容易就会被感动的人，但我还是会有自己的主张的，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在我看来都是正确的！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眼下之所以会有这个决定，我没有心怀不轨，更不是受到你的一番好言相劝而一时头脑发热...”卫清的抱怨一说道起来，就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凌雁耐心的倾听着，倾听着卫清的叙述。

好一番长篇大论的抱怨之后，卫清终于说完了。说完之后，他转过眼睛注视着凌雁，眼睛里尽是抱怨的神色。

一时间，凌雁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卫清...我知道你现在情绪高涨....”

“不——”还没等凌雁说上几个字，卫清就直接出口打断了他，“我说过，我不是一时情绪激动，而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今天我做出了这个决定，他日我绝对不会后悔...”

卫清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自己的决定的出发点。这也让凌雁更加断定了自己想法：卫清他是受到了自己的言论的感染，所以才会头脑发热。

然而，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不单凌雁不知道，就连卫清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凌雁收回胳膊，脸色开始变的严肃起来，“卫清，你若想补偿张统领，也不在于如此...”

卫清再次沉默下来，倾听着凌雁的言语。

凌雁依旧严肃的说道：“不管是多么漫长的战争，总会有结束时候。当战场消失之后，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再重要；就连你所做的这个决定也会是毫无意义的...”

听着听着，卫清的眼中开始闪现出了迷茫。

“唉——！”当看到卫清眼中的迷茫之时，凌雁停了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卫清就这样注视着凌雁，什么也没有说。确切地说，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沉默了片刻，凌雁再次伸出胳膊，将手掌覆地卫清的手背上，轻轻地触摸着，心中尽是怜惜之情！“卫清，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找出这场战争对你的意义所在！否则，我将永远不会接纳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