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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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里显示的资料图片，被不断放大。

全部都是女童的脖子特写，上面有疑似两个深深的孔洞，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咬下的，因为创口不整齐。

换在二十年前，老辈人的传统观念里还有很多迷信思想的留存，估计就会传成什么“僵尸”、“吸血鬼”作祟啦！

伍同方接着就说了，“当年的口供里，也有人说在发现孩子尸体的附近，有出现身材高大、行动极快的动物，还有人说那吸光孩子血的动物，高大魁梧，浑身长毛，瞳仁金黄，嚎声长扬，疑似狼人。”

厉锦琛眉峰紧皱，不断翻看图片资料，放大各个部位，眸色就愈发冷冽。

“班长，您看这事儿……”伍同方见厉锦琛不说话，就不自觉地开始发散性思维了，“到底跟小婶子有什么联系呢？你说他们杀人就杀人，干嘛非要放人血呢？会不会真是什么狼人、僵尸干的？咳，您别误会，我可是无产阶级的战士，绝对的无神论者，只不过……”

伍同方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见厉锦琛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才又压低了声儿说，“我老家也有这样的传说，小时候我还看过村里人用高压电网把坟坑里乍尸的僵尸给活活弄死的。我寻摸着……”

厉锦琛这时突然抬头，“不是狼人！”

“啊？”伍同方讶异地瞪大眼。

厉锦琛面色平淡地说出了一些令人惊讶的事实，“狼人族和吸血鬼一样，主要偏好成年处女，才三岁的小姑娘不是他们的品味。而且，他们要进食时，是不需要捆绑猎物，他们有自己的猎食天赋，所以这些女孩身体上被束缚的痕迹说明，这必然是由人类犯下的罪孽。”

“班长……”对于这段话里包藏的巨大信息量，伍同方有些消化不良了。

厉锦琛看着下属，只道，“与此案无关的信息你不用理会。我现在告诉你一个情况，也是之前我的疏忽。萌萌她是亚特帝国的长公主，她身体里流着一种古老而罕见的P型血，比那种RH阴性熊猫血更罕有，世称为黄金血。他们放这些女孩的血，多半跟萌萌的血型有着莫大的关系。”

“黄金血？！”

伍同方的确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厉锦琛便就亚特帝国的历史给他做了些介绍。

……

与此同时，楼下的聚会仍在热闹进行中。

几乎所有人都被小萌包的活泼劲儿给逗乐了，一个两个都拿着东西逗他玩儿，没一会儿，他的身边全是各种玩具。

最后连别扭的贺英琦都抱着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得了个热情的吻。温泽趁机拍了照，留下了加英琦被小家伙吻到时，那种呆愣愣的表情，威胁说以后要给贺英琦的女朋友看。长辈们立即起哄，追问起大男孩的恋爱问题。贺英琦立即满堂子地追杀温泽，抢相机。

萌萌可看不惯小儿子成了全场大明星，立即为长子争取注意力。故意将靓宝往小萌包身边一放，让两兄弟一起表演。

于是，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其实两个小家伙也才两个月大点，表现力也有限。不过小萌包一发现同胞哥哥出现在身边，继续手舞足蹈，吸引所有人注意力。而旁边的靓宝就是静静地看着众人，对于其他人的逗弄，反应十分平淡。

弟弟是被人一逗，就反应热烈。哥哥是只有熟悉的妈妈、外婆、爸爸，才会稍稍动一下小脑袋。

而且很快吧，精力就用完了，开始打哈欠，揉眼睛，咿呜呀呜要睡觉了。

萌萌立即将靓宝抱了回来，哄着诓睡觉。

她一离开，小萌包突然就哇啦啦地大哭大闹起来。接着被厉老太太抱起来诓，没用。换了大婶二婶，继续哭。众人奇怪，又转了几个人的手，还是哭。最后转到熟悉的外婆姚妈妈怀里，停了一下，但发现似乎人不对，更是哭，又是挣得小脸通红。

众人开始奇怪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哭成这样呢！

于是开始扒衣服、扒裤子，发现拉了一把尿，换尿布吧！换了之后，还是各种不痛快，一直一直地使性子啊，比起喜欢玩弹弓的靓宝哥哥还让人愁了起来。

“哎，这小家伙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快叫祥儿过来帮看看？”

要不是这时候，袁祥儿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姑娘恐怕就不会被人想起，竟然还跟着厉锦琛一家五口，当帖身的家庭小医生。

袁祥儿过来一看，只说了一句话，“他在撒娇要小婶儿哄他！”

众人瞬间都呆掉了，就这么简单？

萌萌奇怪地走回来，靓宝已经睡着了，被姚妈妈接过手，姚妈妈就说，“这两孩子可精得很呢！要不是我抱，别人一抱，就算睡着了也会惊醒过来。哎呀，说起这事儿，我们都觉得很奇妙呢！”

这可不是嘛！

萌萌唬着脸上前，接过了在厉老太太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家伙，当那黑亮亮的眼睛一触到母亲，小小的塌鼻子翕合几下，哭声倏地就消停了一大半，再听得萌萌轻斥诱哄的声音，就平静了。

“你这个小赖皮鬼，非要妈妈抱啊！妈妈的手臂都酸死了，快点睡，睡着了妈妈也要休息了。”

谁料，这小萌包竟然扯出一个笑来，“呀”地叫了一声。

萌萌继续数落儿子，一边诓睡觉，在室内来回走了两圈儿，就顺手将孩子扔进厉俊臣怀里，“二叔，麻烦把这小子送上楼去，谢谢啦！”

一边揉着酸疼的手臂，一边回自己母亲身边撒娇去了。

厉俊臣甫一接到怀里的小家伙，真有点儿受宠若惊呀！话说，他刚才巴望了一大圈儿，都还没真正抱上呢！比起大哥的小轩轩，这小萌包真的就像个小包子似的，足足小了一大圈儿，小小软软的，他这么抱着就真怕自己的铁皮铜骨把孩子给硌着了。于是紧张兮兮地，一边叫着自己母亲，一边上楼去了。

这时候，陆娅楠才终于有机会跟萌萌拉上私房话。

陆哲轩小朋友在萌萌一家来时，也还在楼上睡着，还没机会跟弟弟妹妹们来个亲密接触。萌萌却想瞧瞧孩子，两个妯娌就借机溜出了众的视线，关门去说悄悄话儿了。长辈们也十分乐见这样的情形，各自聊起了国外的生活见闻。

……

回到书房里，男人们仍在讨论二十年前悬案，和种种疑团。

厉锦琛说，“这些孩子都出生在萌萌生日有前后一个月时间，这肯定不是巧合。而且，仔细看他们生前的照片，模样都与何皇后有些相似，要么就是跟索伦取下雷同。”

伍同方顿时惊愕到极点，“班，班长，你的意思是，二十年前这起女童放血残杀惨案，跟一个帝国的皇室内部阴谋暗杀有关？”

厉锦琛接道，“不仅是皇室内部的阴谋残杀。根据亚特帝国皇室的古老传统，有一种说法，拥有黄金血的公主就是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皇家最高血统的代表，同时在亚特宗教里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前题厉锦琛没有说出来，如果萌萌当年没有失踪，而是从小长在亚特帝国，长成如同亚德尼斯皇太子一样聪明、能干，才貌兼备的第一公主，那么很可能民间乃致整个帝国都会倾向于女王继任皇位。因为，亚特帝国是一个宗教气氛十分浓厚、十分注重传统教养的国家，他们的国教亚特教派里有浓重的母系社会影子。

当然，或许因为公主殿下年纪比哥哥小了近十岁，也不是绝对会继承皇位。但若是皇太子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公主就一定会顺理成章成为女王。总之，因为这个黄金血，皇位会一直牢牢地落在雷奥斯。亚特家族，而不会旁落于其他冠有亚特姓氏的其他皇族旁枝，譬如说，兰达雅家族。

“女，女王！”

伍同方真个儿傻眼儿了。任他怎么想，也实在是很难把楼下那个娇俏妩媚的小嫂子想成一国女王啊！这实在是今天最令他震惊的消息了。

厉锦琛忽然一笑，伸手拍了拍伍同方的肩，示意他稍安忽躁。

“此事真实情况，还需要再调查。你说说还查到些什么吧？”

伍同方抽回一口气，迅速整理了有些混乱的脑子，才道，“还有你之前告诉我，姚叔还曾带萌萌在南方的海城附近游玩过，碰到了当时仍在寻找孩子的皇帝夫妇的事儿。我查到当时的报纸，的确有报道亚特皇室夫妇回海城归宁，且说明了小公主是在海城弄丢的。所以，萌萌又怎么会在深夜出现在帝都的小巷弄中，被姚叔拣到，这就有些奇怪了。据班长您透露的，皇帝夫妇当时似乎是看到姚爸抱着萌萌，想要确认是不是女儿时，姚爸就抱着孩子就跑掉了，这一幕，疑点就非常多。首先，班长你有没确认过，姚爸有没有说谎？要是他带萌萌出外旅游玩耍，到了海城附近，要是真遇到孩子的父母，他会不会真的把孩子还给其亲生父母？”

厉锦琛皱眉，“不，我相信我岳父不是那种人。”

伍同方却叹了口气，“班长，你以前给咱上课时都说过，人性是最不可靠的。前一秒誓同生死的伙伴，很可能下一秒为了某个你根本不知道的原因就要制你于死地。甚至于，这个你根本不知道的原因，十分不可理解。但在姚叔这里很容易理解，他们家痛失女儿，姚姨都差点儿疯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快快乐乐养了三年的漂亮女娃娃，那感情绝不亚于亲生女儿了，要送出去，这无疑是对夫妻两的沉重打击啊！”

这种打击，就是现代可以生两个孩子了，那也不是一个家庭可以承受得起的。

在这种情感之下，姚爸爸要有所隐瞒，也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的。

厉锦琛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不，没必要。姚叔跟我谈过，要是当时萌萌被亲生父母找到，他们就是再舍不得，也还是会将孩子还回去的。我相信他们夫妇的操守！”

伍同方却仍是不认同。

厉锦琛便道，“但是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只能将此列为一个可能性。但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可能。会不会是其他疑似我岳父的人，带着萌萌玩。基于此原因，这个人如果跟姚爸是好友关系，当然不可能将好友的宝贝女儿交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女，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这……”伍同方当然也有想过，但是因为他首先还是更相信人在面对亲情时的无法割舍的力量，觉得这第二种猜测，在动机上不足，便下意识地排除掉了。

“这可能吗？”

“事情有终点，当然要找证据，接下来，还要麻烦你继续查下去了。”

伍同方一愣，搔搔头，觉得今天的信息交流给了太多脑洞，真得回头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