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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神就是死人的意思!走在前面那个人是个赶尸匠,后面那个人,应该是个死人。”王队长又道。

“赶尸匠?这——这尼码不是湘西才有的风俗吗?这y的怎么跑到我们西川来了?”我大惊失色地盯着王队长问。

“你笨啊,咱们西川临近湘西的,从这里过一个赶尸匠有什么好奇怪的?”胡金刚又来拍我的脑袋,我躲闪着提腿就往屋里跑。

这尼码下雨天阴气太重了,再加上又遇到一具尸体,老子必须得避避这股邪气啊!

刚迈进屋子,向大妈就从那小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微变道,“这天杀的怎么这时候来了!”

“完了完了,那两人往这屋门口走来了——”陈文娟从屋外冲进来,拽着我的胳膊尽不松手了。

虽然我很享受她抓我手的这种感觉,不过我现在哪有心情谈情说爱,赶紧走到门边,双手扶住木门,对王队长和胡金刚叫道,“快进来,我要关门了。”

“别关门了,他们今天晚上就要住在这屋里——”向大妈又一脸严肃地说了一句。

“啥,住这里?”我听了差点儿没哭出来,尼码,他们来了,我们今天晚上住哪里啊?

“是啊,何该死的每个月会从我这里过两次,每次都会在我这里落一晚上脚。”向大妈走到门口往屋外望了一眼,此时王队长和胡金刚都冲进了屋子。

“你——你——你让尸体进你屋,你就不怕沾上晦气吗?”我瞪大了眼睛问向大娘道。

“我都是七十好几的人了,一半截的身子都埋在泥土了,还担心那些干什么啊!”向大娘又似笑非笑的地说了一句。

“那——那你能不能让他们今天晚上另外找个去处啊?你这屋子今天晚上我们包了成不成啊?”眼看着屋外的雨还下个不停,而我们的面包车还停在一公里以外的老村公所里,我特么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啊。

“不行啊,何该死的早给了我钱,做人不能不讲信誉——”没想到向大娘一口就回绝了我的请求,我现在才明白,有些事情给钱也是没法办到的。

“何该死就是那个赶尸匠吗?”陈文娟又问。

“恩,没错,就是他。他姓何,知道他姓的人都叫他何赶尸,我叫何该死叫习惯了,就这么叫他!”

“喜神赶路,生人勿近——”

向大娘话音刚落,何该死的声音又在屋外响起。

听着渐近的铃铛之声,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尼码今天晚上他们还真要在这里过夜啊?

“王队长,咱们还是走吧?”陈文娟毕竟是姑娘家,这些天跟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奇葩事,恐怖事,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因此听说有死人要进这个屋子,她死活也不肯待在这个屋子了。

“姑娘,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往哪里走啊?别怕,就是一个死人,他只是会走路而已——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睡这间屋,你们睡里面那间。”向大娘正说着,我就见那何该死的领着死尸钻进屋檐往屋里走了。只见那y的头戴一顶破旧的青色草帽,脚穿一双看不见颜色的草鞋,身上又是一件青布长衫,腰间还系了一黑色腰带,腰带上还绑了一个鼓鼓的小包裹。而他身后那具传说中的“喜神”,也戴着一顶宽大的竹制草帽,穿一件灰布长衫,双眼紧闭,额头中间还贴了一道黄符。

因为天色比较黑,屋内还没有上灯,我并没有看见那死尸的长相,不过那何该死的,我却是见到了他的尊容——这y的长得黑就不说了,还特他妈的丑,老鼠眼睛,鼻子旁还有一颗大黑痣,这大晚上的见了都睡不着觉。

“向大姐,家里来客了么?”何该死的前脚跨进屋子,贼溜溜的眼睛跟着就往我们几人身上瞟。

“恩,来客了,你可别让你后面那死东西把这些客人给吓着了啊。”向大娘走到何该死的身边,特别叮嘱了一句。

“呵呵,没事儿,这死家伙只会埋着头走路,不会吓人的。”何该死的说着就摇着铃铛,将那“喜神”往我身旁那扇门后引,我慌忙跟陈文娟一道往王队长身后站。

“你们先坐一下,我再去烧几个菜——”向大妈说着又往灶房里去了,何该死的却取下那死尸和他头上的草帽,随后又道了句“定”,再将木门往那死尸身上一靠,这才坐到八仙桌上,随手拿起一杯向大娘方才给我们倒的茶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何该死的将那死尸定在了木门之后,我们几人才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

王队长给我们递了一个眼色,我们四人慌忙向与堂屋相邻的那间小屋走去。

“这尼码赶尸术太邪门了啊,他赶个尸就像在玩宠物一样!”想起何该死的那些举动,进屋后我就感叹了一句。

“咱们吃完了饭还是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再遇到老黑山上那种事情了——”陈文娟嘀咕道。

经过一路的颠簸,2010年7月7日上午10点22分,我们一行四人到达了向阳村。因为左明的死,我们的心情都还有些沉重。

在王队长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向阳村5组14号,也就是死者张建国的老家外面。

据了解,张建国是4月24日离开向阳村到达江北市的,在4月24日到6月3日之间,他的活动轨迹相当狭小,基本就围绕在他上班的工地与花样年华的514房之间,警方已初步排除了他工友报复作案和他人入室抢劫杀人作案的可能;因此现在王队长带领我们来到这里,主要是围绕张建国在向阳村的人际关系与社会背景展开详细的调查。

刚走到一排泥土筑起的围墙外,我们就听得一阵不堪入耳的吵闹声。

“你这臭婊子,再不把我闺女交出来,老子点把火把你这几间瓦房子全烧了!”

“你这臭三八,再在这里胡搅蛮缠,老娘就打电话叫派出所的人了!”

骂架的是两个中年妇人,当我们走进张建国家的院落时,发现两人都穿着一件颜色老旧的土布衣衫,年龄看上去大概都有五十来岁;其中一个妇人旁边,还有一个穿着汗衫短裤,赤着光脚的小屁孩。

那小屁孩先前还一个人趴在地上玩耍,任凭两人吵闹着,可等我们走近时,他忽然捡起地上的一块泥土向那个穿灰色土布衫的妇人砸去,惹得那妇人又是一声怒骂,“你个小白眼狼,连你外婆也要打,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啊!”

“我孙子都看你不顺眼了,你还不快滚,再不滚老娘就用这洗脸水泼你了!”那个穿淡白色土灰衫,手中端着一个木盆的中年妇人跟着叫骂道。

“你敢!你泼个试试!向开秀我警告你,你今天不把我女儿交出来,老娘就赖在你家不走了,从此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穿灰色土布衫,脚上还裹了一层稀泥,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妇人继续耍泼道。

“你不是要烧房子吗?你烧给我看看啊!”

“烧房子是犯法的事情,你当我傻啊?老娘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不交人,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向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王队长微笑着走到两个妇人面前,对那个拿木盆的中年妇人打了一个招呼,又心平气和地对两人说道,“两位老姐姐,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啊,这一大早就闹得不可开交的,有什么好啊?”

“哎呀——原来是警察同志啊,你来得可正好啊!”那个一脚稀泥的妇人见王队长穿的是警服,当即就用双手毫不羞耻地抓住他的胳膊,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警察同志,你——你别听这三八婆在这里胡说八道!”那个端木盆,也就是叫向开秀的那个中年妇人不经意地瞟了我们几眼,便将她手中的那半盆脏水倒在了这个近二十平米的土院之中。

“这位大姐,您贵姓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先别激动——”被那妇人挽着胳膊,王队长很是难为情地道了一句。

“我姓苏,叫苏大娘,家住五柳镇,我今天来找向开秀,是来要我女儿柳秀蛾的;张建国那死东西呢?叫那死东西给老娘滚出来!”

听这苏大娘说话的语气,显然她还不知道张建国已经归了西。

“真是太笑人了,你们家柳秀蛾都跟我们——我们建国离婚大半年了,你还跑到我这里来要人,你还讲不讲理啊!”向开秀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可能是因为这苏大娘提起了张建国,又触及到她那根伤心的情弦了吧。

“奶奶你别哭了,我帮你打这个大坏蛋!”一旁的小屁孩见那向开秀哭了,又去地上找泥块,准备砸那苏大娘。

我和陈文娟,还有胡金刚,此时都是插不上嘴,很是呆傻地站在一旁。

“我算是听出来了,苏大姐,你来这里是来找你女儿柳秀蛾,也就是这位向大姐的前儿媳的,对吧?”

“对头!”苏大娘看见我们几人后,才松掉了挽王队长胳膊的那只胖手。

“警官同志,你给我们凭凭理,我们家建国跟她女儿柳秀蛾去年就离婚了,这大半年了两人根本就没什么来往,她凭什么跑到我这里来要人啊!”向开秀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说道。

旁边的小屁孩可能见我们人多,也不去捡泥块砸人了,又老老实实地跑到了向开秀身后,拉住她的后衣角,偷偷地望着我们。

“苏大姐,这好象是您的不对啊——”

“怎么会是我的不对?!我女儿4月20号离开五柳庄饭店到这死老婆子屋里来看那小白眼狼,至今未归,不是她和她儿子把我女儿藏起来了,那会是谁?”苏大娘指着向开秀背后那小屁孩,凶巴巴地说道。

“柳秀蛾在五柳庄饭店上班吗?”王队长凝神问道。

“啊!”苏大娘道。

“那你怎么知道4月20号她来过这里?”王队长又皱眉问道。

“她们同事告诉我的!我还问了那店老板,他也说4月20号下午我们家秀蛾请假去她男人家看娃去了!”苏大娘振振有辞地说道。

“胡说八道,完全是胡说八道!我大半年都没见过你们家柳秀蛾了,4月20号她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你告诉这些叔叔阿姨,这么久你见过你妈妈没有?”向开秀将手中的木盆一丢,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很久没见过我妈妈了,爸爸也不见了——”叫*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回道。可怜的小家伙,大概还不知道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的爸爸了。

都说童言无忌,小孩的话最是纯真,没有骗人的成分;我们原本以为听了*的回答后,那苏大娘的脾气会收敛一些,也不会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哪知她继续得理不饶人地叫道,“我不管,我女儿就是到你们这里来了后就不见了的!准是你们张建国把他藏起来了,张建国呢,叫张建国那王八蛋给老娘滚出来!”

听了这一阵,我也算是听出来了,这个苏大娘肯定就是张建国的前丈母娘,而那个柳秀蛾,也就是这个向开秀的前儿媳。

“苏大姐,咱们借一步说话——”王队长见苏大娘气焰还十分嚣张,就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张建国已经死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来调查他的死因的。”

“啊,死了?!”听到这话,那苏大娘的态度和神情陡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她又失声问道,“怎么死的啊?”

“在他租住的房屋内被人杀害的。”王队长又轻声回了一句,同时给陈文娟递了个眼色,陈文娟很是会意地将那张标号为“11”的照片从公文包里取出,并递到王队长手里,王队长拿着那张带风景背景的照片,指着张建国身边的那个女人又轻声问道,“这是你闺女柳秀蛾吗?”

“这——这——这哪是我闺女啊,这分明就是那只狐狸精啊!我说张建国那没良心的怎么会跟我女儿离婚勒,原来是看上这个狐狸精了啊!”苏大娘见了照片上的女人,又大吵大闹起来。

王队长知道闯了祸事,赶紧将照片收起来,然后劝说道,“苏大姐,请小声一点儿,您外孙*还在这里勒!你女儿的事,我们一定帮您调查清楚,您暂时先回去吧,对了,把您的联系方式给我们留一个,到时候我们联系您。”

“你们——你们真的会帮我调查?”苏大娘又疑惑地望了我们几人一眼,这才将信将疑地问王队长道。

“这是我们的职责,请您一定相信我们。”王队长很快就将自己的手机号说给了苏大娘,“有什么问题您给我打电话——”

“把你的证件拿出来我看一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这向老婆子请来的托啊!”苏大娘也够谨慎的啊,我们听了她的话都不由得偷笑了起来。

“我们怎么可能是托呢?”王队长笑着摸出自己的警官证,苏大娘便拿起来像模像样地看了一眼,这才喃喃而道,“还有钢印啊,看起来也不像是假的,我就信你们一次吧,我的电话你记好了——”

苏大娘说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她自己的,一个是她男人的;王队长记下这两个电话号码后,苏大娘这才埋头怏怏离去了。

“呸,一大早就来找事,真他娘的晦气!”见苏大娘走出了院门,向开秀对着她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挽起小男孩的手,道了一句,“*,走了,咱们回屋里去。”

“刺奥草,怎么把我们当透明人啊?”我见那向开秀根本不鸟我们,对她这种待客之道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是啊,我们是来查他儿子的死因的,她怎么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看她刚才那眼神,好象还跟我们有仇似的!”陈文娟也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是这样的人,我上次跟金刚来调查的时候,还吃了个闭门羹勒,你们别往心里去。”王队长听到我们的埋怨,又这样对我们安慰道。

“不正常,这妇人绝对的不正常!”望着向开秀推门走进堂屋的蹒跚背影,我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赶紧进屋去!别看了!”王队长见那两人向我们这边靠近,慌忙将我们几人往屋子里赶。

“为啥不能看了啊?”我又呆头呆脑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都还不明白喜神的意思?”王队长轻声问我们道。

我们三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喜神就是死人的意思!走在前面那个人是个赶尸匠,后面那个人,应该是个死人。”王队长又道。

“赶尸匠?这——这尼码不是湘西才有的风俗吗?这y的怎么跑到我们西川来了?”我大惊失色地盯着王队长问。

“你笨啊,咱们西川临近湘西的,从这里过一个赶尸匠有什么好奇怪的?”胡金刚又来拍我的脑袋,我躲闪着提腿就往屋里跑。

这尼码下雨天阴气太重了,再加上又遇到一具尸体,老子必须得避避这股邪气啊!

刚迈进屋子,向大妈就从那小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微变道,“这天杀的怎么这时候来了!”

“完了完了,那两人往这屋门口走来了——”陈文娟从屋外冲进来,拽着我的胳膊尽不松手了。

虽然我很享受她抓我手的这种感觉,不过我现在哪有心情谈情说爱,赶紧走到门边,双手扶住木门,对王队长和胡金刚叫道,“快进来,我要关门了。”

“别关门了,他们今天晚上就要住在这屋里——”向大妈又一脸严肃地说了一句。

“是啊是,何该死的每个月会从我这里过两次,每次都会在我这里落一晚上脚。”向大妈走到门口往屋外望了一眼,此时王队长和胡金刚都冲进了屋子。

“我都是七十好几的人了,一半截的身子都埋在泥土了,还担心那些干什么啊!”向大娘又似笑非笑的地说了一句。

“那——那你能不能让他们今天晚上另外找个去处啊?你这屋子今天晚上我们包了成不成啊?”眼看着屋外的雨还下个不停,而我们的面包车还停在一公里以外的老村公所里,我特么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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