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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蔚在一旁听着,在心中为岳小侯暗暗鼓掌,骂得好,骂得妙,这个琳琅公主啊就是欠教训,以前仗着太后撑腰就狗仗人势,如今太后倒台了,怎么还这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
可这琳琅公主毕竟是燕王的亲妹子,这燕王夫妇也不能坐视不理,夏妃上前一把拉住琳琅,示意她切莫再胡乱说话。
而此时皇上脸阴沉沉的,直视着琳琅,琳琅喉咙一颤,才意识到方才有说错了话,看了一眼皇上,又求救似得看了一眼楚长歌,“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长歌倒是觉得琳琅刚才说得甚好,她说了一句,“琳琅她年纪小,难免犯错,你就饶了他吧。”
周围凑热闹的一些人纷纷朝琳琅投去好奇和指点的目光,哦,原来这就是宫中谁见谁怕的琳琅公主啊,这秉性可真不敢恭维,琳琅面色一红,憋红了一张脸,忍气吞声,若非皇兄他们在这,她非挖了这些人的眼睛不可,看什么看溲?
琳琅袖子下拳头捏得死紧,怒瞪了一眼岳东睿,这都怪他,他是戳破她身份的罪魁祸首,而现在的他却乐得不行,他害了她,竟敢笑得出来?
“看在长歌为你说情的份上,我饶了你,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皇上冷声刚毕,便见楚长歌盈盈一笑,越过屏风,朝前面走了过去恧。
没得一会儿,屋内便传来清扬琴声,小鱼一惊,回头瞧去,却是却是楚长歌坐在了刚才她白韶掬坐过的位置在弹琴。
她操得一手好琴,葱指纤纤,一根根琴弦在她手指下立即变成优雅旋律,弥散在空气中,韵味和谐隽永。
小鱼即便对音律不算熟悉,但也能听出来她弹的是《高山流水》,这首在民间经久流传的曲子。
猛地,楚长歌手掌一抚琴弦,这曲子未完,她就止住了。
她独独看着对面那面屏风,敛起妩媚的笑姿,“伯牙在一次回乡途经汉水,鼓琴时遇到钟子期,二人合奏甚欢,结为兄弟,并约定来年中秋再见,不料,第二年,伯牙赴约时,子期已病故。因此,我不喜曲终,曲终就要人散。”
这就是她弹至中途停下的原因,道是有些哲理。
她微微一停顿,又笑道,“阿四,你我与伯牙子期相比,如何?我们之间,是否也可以称之为知己?”
小鱼微一怔楞,那偌大屏风之后站得竟是慕容肆?
他们怎能称之为知己,而是夫妻才是。
小鱼敛气屏息看着那屏风,她从醉仙楼离开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避开他,然并卵,他们又跟来了,那人简直就是跟屁虫。
暗色身影从屏风后踱步而出,暴露在小鱼面前,只是他脸上并未有一丝笑意,他单手负于身后,只是淡漠地看着那个抚琴的女子,“我们比知己更甚。”
楚长歌指尖又调拨了几根弦,便赞叹:“这把伏羲果是把好琴。阿四,我们之间情义更甚知己,你就买下这把琴赠我可好?”
对面的琳琅听着这个好主意,又兴冲冲地跑到了慕容肆跟前,笑嘻嘻拍手叫好,“赠琴,赠情,多好,多好。”又与皇上说,“四哥,你就把那琴买下送与楚嫂——”看到楚长歌今日是男装出行,又改口道,“送与楚公子吧。”
然,琳琅的拍马奉承却迎来皇上冷沉一句,“你懂什么?”
琳琅怎么说啥错啥,她这么费力讨好,竟也能引起反感?皇兄不是最喜欢楚长歌么,只是送一把琴给楚长歌,这又有什么不可?
这自然是不可的,只因那把琴也是秦小鱼看中的,这自是让皇上为难,戚蔚站在皇上身后不远处,为此也拧紧了眉头。
那些百姓们又奇怪起来,不过一把琴而已,看那公子哥着装体面,也不是买不起的人啊。
见皇上迟迟不出声,楚长歌已是明白,他是不愿伤了秦小鱼的心,可那又怎样?她楚长歌看上的东西,那就非要不可,她一站而起,干脆利落,亦笑得气势十足,“老板,你便将这琴给我包起来吧。”
老板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好,好。”
白韶掬一听她这话,就颇为不满,皱了下眉,阻止店老板去步,说得亦是斩钉截铁,“这把伏羲琴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
店家知道这人身份也必定尊贵,那泼辣女子是公主,这班人必定个个都是皇亲国戚吧。
只是谁让他在弹奏之时,有人就出了高价买下了这琴,而那位买家就是那个眼角有块疤痕的公子,这店家为人厚实,既已将琴卖出,自不能再给这身份尊贵的客人。
“这伏羲琴已教那位公子给买了,恕小的抱歉了,您再瞧瞧其他的,我给您些优惠。”
表面上还让皇上送她,其实只为试探皇上而已,就算皇上不送,她也要得到这把琴,可白韶掬偏不让她如愿,看向那位憨实的店老板,“我也只看中这把,我出双倍价钱,如何?”
楚长歌冷哼一声,不张不扬,不卑不怯,眸光亦是越发清冷逼人,“将军,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我已出了银子买下,那这琴便是我的了,你又何必为难店家?”
这楚长歌心思也可谓深沉狡暗,看得出是小鱼喜欢的,便捷足先登夺她所好。她要让秦小鱼知道,她抢东西的速度只比抢男人的速度还快。
“秦公子,那么你也该知道,但凡君子都讲先来后到,你这似乎也非君子所为!”
“哦,先来后到么?我就是怕某些人不懂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呢。”楚长歌提高了音量,眉梢挑动,冷傲目光直逼小鱼,口气越发咄咄逼人:“更怕有些人不懂什么叫做不属于你的握得再紧也没用!”
小鱼深知,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来提醒,她于慕容肆来说是后到之人,二是提醒她莫要高攀不属于她的任何东西。
楚长歌又转脸看向白韶掬,“将军,你也莫要被某些人清纯弱小的外表给骗了去,免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尝失!”
“楚长歌还真是劳你费心,我一介为国为民肝脑涂地的将军岂容你来说教?”白韶掬一沉眉,便旋步而去,想要夺下这口齿锋利的女人手中之琴。
谁知,有人动作更快,一个飞身,已将楚长歌与她手中之琴都护在了怀里。
楚长歌微微抬眼,看向这人冷峻如斯的侧脸,心中一暖,她就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人都会这般护着她,不让她伤了一分一毫!
“将军,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又何故非得出手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慕容肆冷冷看向白韶掬,一国之君尊称他为一声“将军”,可见这份咬牙切齿的恨意,而他深沉的眸中狰狞而出的是杀伐决断。
众人似乎又多明白了一些什么,那身手利落的男子是个将军,若说这长安城中有哪位将军有这般气场,非征西将军莫属啊。
那店老板也想到了这点,瞳孔一睁,那人……那人竟真的是征西将军,他可是最最敬佩大将军,他一身武艺无人能敌,一张俊脸独艳天下,守护这大宁国民安危,又岂没得受人敬重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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