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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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过半，从场面上看，老蛇魔孙静修的这局已是岌岌可危，不过孙老头心里可是一点不急。绘符这种事他做的多了，最是讲究一气呵成。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在绘符上也适用。玄冰之不过占了背水一战的勇猛士气，加上她超常发挥才能够连成四符，这次休息过后，玄冰之锐气尽失，赌博失败后的悲惨命运会化为山岳一般沉重的巨大压力，将她彻底打垮，他敢保证玄冰之会持续失败，最多也就成符一张。不，她一张都不会成功。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之后，玄冰之提笔再战，连续绘错了三张符箓，还有两张，必须完全成功，她已没有退路。

绘至第九符时，玄冰之面色苍白，双目红肿，连汗都流不出来，败相已成。

孙静修优哉游哉的差人取了一张太师椅放到符堂门口，晒着太阳，哼着小曲，心里思索着从今往后怎么炮制这个敢跟他叫板的小丫头，心里舒服得不得了。

“好！”

“好！”

“好好好！”

三炷香之后，符堂内传来一阵震天的喝彩。孙静修大吃一惊，匆匆进门一看，嘿，也不知那丫头祖上埋了处什么样的风水宝地，竟然给她画成了。

最后一符，也是决定胜负的一符，玄冰之凝神静气，把自己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九品符箓，凡是她在九蓝的帮助下完成过的，再来绘时，她闭着眼睛都能完成，所以她就算再累也是必胜。

不过么，要胜得惊心，胜得动魄，胜得侥幸，胜得跌跌荡荡九转十八弯，胜得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祖坟冒青烟，这才是玄冰之的真正目的。

玄冰之的人在抖，手在抖，下笔的速度已慢到了极点。每一笔下去，她似乎都要力竭，但她偏偏就挺了下来。

符箓中的法阵在绘制时虽然对线条位置的准确性要求严格，但还是允许一定偏差的。玄冰之神乎其技，巧妙的把握了这个偏差的尺度，跌跌转转，就是不错。

孙静修的脸色已经不再好看，几百年的绘符经验告诉他，下一刻那臭丫头就要出错，下一刻那臭丫头就要完蛋，可偏偏，巧巧，仿佛有神明保佑似的，玄冰之就是没有出错，直到最后一笔。

玄冰之倒了。画完最后一笔，她就虚脱倒下，身后的看客赶紧把她扶住。

孙静修也倒了，他不是怕输，他也有的是钱，他只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他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输过跟符箓相关的赌斗。这一次阴沟翻船，实在令他颜面扫地，急火攻心之下，他神思恍惚，两腿失力，噗通一声跌了个狗抢屎。

牙虽还在，脸却丢尽。蛇魔孙静修，修道四百八十年，他打了一辈子大雁，今天终于被一只雏鸟狠啄了一口。真正是应了那一句话，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而玄冰之在黑琼峰忍辱负重几个月，终于扬眉吐气，把自己丢尽的脸面找了一些回来，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既然开始了，当然不能让它就此停下，可是，在玄冰之拿到五千灵石的彩头之后，她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还得把自己刚刚赢回来的颜面送一些回去，因为这些灵石如何花销对她来说成了一个大难题。

“小玄师妹，你怎么还不走呀？”看到玄冰之杵在符堂门口发愣，店中一名小厮好心的过来提醒了她一句，“你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儿孙长老缓过神来了要是看到你还在这里，兴许会把这当做你对他的挑衅，这对师妹的处境大大不利呀！”

玄冰之一脸郁闷的苦笑起来，“谢谢师兄的提点，我自然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的，只是，我还想出售一些成品符箓，再买些空白的符纸跟灵墨五行砂回去，不知道，符堂还做不做我的生意呀？”

“做，怎么不做！”小厮憨笑着点头，“孙长老是孙长老，符堂是符堂，不搭界的，师妹是要买多少符纸，要卖多少符箓，什么品阶？”

玄冰之想了想道，“我想买一千五百张下品符纸以及相应分量的五行砂与灵石墨。”她探手取出早些时候准备售卖的一百张九品符箓，又道，“要卖的东西在这。”

“好嘞！”小厮欢悦的应了一声，回头瞅了瞅孙静修，发现那老头已经跑到后院修养去了，这才如释重负的跑进柜台，飞快的取了符纸，称好灵墨五行砂，回到玄冰之身边，将手中的储物袋递了过去，“一共一千三百五十灵石，我给师妹打个折扣，就一千三吧，一百张九品符箓售价二百灵石，师妹你给我一千一就好，这个储物袋额外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