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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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帮你做决定吧。”

男生皱眉，不悦道：“你做什么决定？”

“放心，不是让你对她怎么样，我会退出，反正我也不是你必要的存在，我能为你做的一切她也可以，再见，不对，是拜拜！”说完，女生夹.紧了包包转身风一般离去。

男生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挽留。

其实无论是在大学里的爱情还是在大学以前的家长们深恶痛绝的早恋，都一样，都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人的情商并不是跟年龄成正比的，只不过人们更愿意相信年龄大的人更成熟些罢了。

小棋从来不奢望自己能够有多么优秀的男朋友，只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份简简单单却长久的感情，所以那个长相平庸的男生当初说想跟她谈恋爱时她答应了——她觉得这种男生应该相对会安定一些吧。

相处过一段时间后，两人确实感情还不错，从不腻歪但是也从不断联。

但是不久她就发现他有个“妹妹”，就像很多人一听就能够想像得到的那样，这个妹妹长得不错、身材不错、跟他感情不错、平时联系得比正牌女友还多……如果女友要是说他这个妹妹，他一定会说：“你不要这样说，她只是我妹妹，而且她是个好女孩！”

其言之重、其情之切，让女友根本不敢妄自把自己和他的妹妹做比较。

后来小棋就习惯了，反正自己是自己，妹妹是妹妹，彼此暂时没有任何冲突。不过最近小棋发现这两人的关系突然变得很近，有时候小棋找他一起出去吃饭他都会拒绝，而每次的理由要么就是老师布置了作业要马上完成，要么就是部门有活动、要聚餐。

小棋一直没有告诉他，跟他一个部门的有一个女生她是认识的，但是既然他不想说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她也就懒得问，反正问了之后换来的只是另一个谎言。

有新的电影上映了，原本肃陵是要叫小棋陪她去看的，但是小棋说这部电影很早他就在说想看了，说要放假的时候陪他去看，于是肃陵只好作罢。

但是当小棋跟他说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他却说足球队要训练，去不了了，还问要不要让她的室友陪她去，小棋在电话这头沉默了。

星期五晚上肃陵问放假有没有人要出去浪的时候小棋推脱说：“要休息，这两天眼睛痛，hold不住了。”还装作没事的样子问乔静惠有没有什么打算。

她成功地蒙过了室友们，但是之后默默心酸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小棋没起床，听见乔静惠第一个起床，换衣服、收拾东西，然后是关门的声音；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骅雯也起床了，洗漱之后拖着箱子就出门了；最后是肃陵，慢吞吞地下床、洗脸刷牙、换衣服、穿鞋，然后还接了个电话，一听就是打来催她的，然后擦了个脸就背个包出门了。

虽然她醒着，但是既没有起床也没有玩手机，就一直盯着苍白的天花板发呆，两个小时之后才翻了个身转而面向同样苍白的墙壁，又过了两个小时，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11点了。

缓缓坐起来，自己问自己：“今天干点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自己回答道：“哦，吃午饭。”

然后下床烧水，把方便面放进碗里，扔了袋子之后才想起把调料包也一起扔了，于是把袋子里的调料包重新拣出来，撕开倒到面饼上。

水开了，把水倒进碗里，盖上盖子，然后坐到桌子旁开电脑，习惯性登上qq，紧接着点开游戏，但是在登陆界面愣住了，她是准备打游戏的吗？好像不是，于是关闭游戏。

关掉之后，她又想起自己还有一堆衣服没洗，于是把衣服裤子袜子全部扔进桶里，进厕所洗去了。

洗完所有的衣服，蹲得太久，起来晾衣服的时候都有些头晕，然后才想起之前泡的方便面，打开来看已经泡的发胀了，烂成一团不能吃了。

索性叫了外卖，在等外卖的时间里面洗了碗、梳了头发、换了衣服，换了之后才想起自己今天没什么要去的地方，没必要换衣服，于是又换回睡衣睡裤。此时手机铃声一响，他居然还发了短信来说：“吃饭了吗？我刚准备跟球队的兄弟们一起去吃，你一个人在寝室要好好的啊。”

小棋冷笑，说得就跟你好像真的是因为关心我才发的这条短信似的，其实不过是在努力证明自己没有骗我而已，但是何必呢？你当我真的傻吗？

外卖直接送到寝室，小棋无精打采地吃完了午饭，然后又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脑登上游戏，一直不知疲倦地打，直到夜幕降临那人又发来一条短信：“吃晚饭了吗？我们在ktv，等会儿可能听不见你打电话的声音，所以我就先给你说一声。”

干脆都不接电话了吗？哪来的那么多借口，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小棋放下手机，换了个游戏玩。

晚八点过，肃陵回了寝室，大叫着说：“小棋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慕斯蛋糕哦~”

小棋缓缓回头装作无事，说道：“这么大方？”

“哎呀，又不是我付的钱，路过元祖，本来想自己买点面包当明天早上的早饭，结果看到这块蛋糕很不错，我估计你在寝室吃得也不怎么样，就想带给你，结果跟我同路的那个老乡就非要帮我付款，我不好意思让他出太多的钱，所以我就只给你买了这块蛋糕。”

要是平常的话小棋肯定马上就要八卦兮兮地问这个老乡是男是女、是什么来历、两人除了是老乡外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同路等等，但是今天小棋确实是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些八卦，于是说了个“谢谢”就收下了蛋糕。

肃陵虽然隐隐觉得小棋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但以为她是没睡醒，所以就没在意。

十点的时候骅雯和静惠到寝室，两人一进来就问她关于他的事，那根敏感的神经被触动，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她们说出口之前她一定不能露出一丁点蛛丝马迹。

等她们说完之后，小棋明白原来他真的是跟他的妹妹出去了，一直到晚上都在一起，而且还叫她不要去打扰。

小棋脸色微变，见骅雯和静惠都担心地看着她，她只好状作淡定地说：“嗯，我知道了，我明天去问问他。”

于是半夜12点的时候小棋给他发了短信：“明天早上九点，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没有回复，小棋看了一会儿刺眼的手机屏幕，然后关了机。

第二天是星期天，室友们都没有行程安排了，反而是昨天在寝室一个人呆了一天的小棋早早地就起了床——早上7点，外面还雾蒙蒙的时候。

换上买来后从未穿过的白色长裙，卷发披在肩后，刘海用发夹别起来露出并不完美的额头，而且破天荒地，小棋今天没有化妆，往脸上擦了点爽肤水就出门了。

食堂已经开门了，小棋进去买了一杯豆浆就出来了，然后走到男生寝室楼下的椅子上坐着。

夏天有雾的早晨还挺凉的，暖暖的豆浆就放在手边，而她并不打算自己喝。

偶尔有早起的男生下来看到她长裙飘飘、安静地坐在这里会多看一眼，但是当他们注意到小棋说不上完美的脸时大多都掐灭了心里的小火苗。小棋知道，但是她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她正在等的那个人。

她原本不喜欢伪装，只不过习惯以化妆之后的样子存在在大众面前，好像这样会让自己自信多一些，但是今天她突然不想佯装了，觉得心好累。

8点了，豆浆的温度已经快消失殆尽，小棋拿起来掂了掂，心想，要不要换一杯呢？结果眼光刚飘到另一边就看见了某人匆匆的身影正在渐渐靠近。

小棋的目光渐渐变得冷，也懒得站起来了，因为那人已经措手不及看见了她，表情立刻由着急变得慌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棋面前，慌乱地说：“我、我昨晚睡在ktv，没注意到你的短信，今天早上看见了就马上跑回来了。”

睡在ktv？这理由她相信，但是跟他在一起的对象恐怕就不是足球队里面的兄弟了吧。

小棋仰起头，把豆浆递给他，淡定地说：“给你的，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所以就只买了这个。”

“谢谢。”对方愣愣地接过，突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今天的小棋确实有些不同，无论是态度还是妆容，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所以来找他算账的？

“李林，我们认识了多久了？”

小棋目不转睛地仰头看着他，李林紧张地计算着，一般来说这句话经常出现在公司里，当老板问你“你在这里上了多久的班”之后，也就意味着你即将被解雇，仔细想想，然后回答：“有半年多了。”

“你跟你妹妹认识了多久了？”

李林眉毛一皱，她这么问是不是就代表她在怀疑什么，但还是说道：“八个月。”因为是同班同学，所以军训之前就在班群里面认识了。

“你为什么骗我然后去跟她出去？”虽然很不高兴他们两个背着她出去，但是处于理智考虑小棋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问原因。这毕竟不是电视剧说不见就真的碰不到，这学校只有这么大，两人又是同一个专业的，再怎么也能遇到。

而且又不是演还珠格格，第一集的误会非要拖到第四十八集。

李林纠结了半天，小棋估计他是说不出什么来了，结果他说了句：“我答应了她要保密的。”

“嘁。”小棋忍不住出声，像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还不屑于听呢，于是猛地站起来说，“我不喜欢她，从知道她的第一刻起就不喜欢，她对我也是一样，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其实你应该有感觉的，只不过你自己一直不愿意去相信。”

李林正欲说什么，被小棋扬手阻断：“不要辩解，那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你也应该做一个有道德的人，说了要替人保守秘密就要做到。”

有时候幸福就像一首歌，在某个阶段总是会变得曲折，有的曲折之后就迎来高潮，而有的曲折之后就顺着结束了。

小棋并不能确定他们之间是哪首歌，但是青春不就是失败了之后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吗？小棋相信自己这么年轻不会就这么终结在这一个男的手里。

李林无言以对，小棋说：“好，我现在就明明白白问你，我还是她，你选一个吧。”

对，就是这么任性又不讲道理，她以前没有机会这么任性，所以现在一定要任性一次，即便她能预知他的回答，但是没关系，趁年轻她还赌得起。

李林也不高兴了：“你是你，她是她，干嘛要做选择！”

小棋嘲讽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帮你做决定吧。”

然后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小棋决绝转身离去，白裙裙摆在身后挥出美妙的弧度，长长的卷发有几缕被甩到胸前，熟悉的发香从鼻尖飘过，李林没有力气伸出手去拉住小棋，手里还握着小棋给他买的豆浆，一口未动，现在已经凉透了，握在手心也没有温暖的感觉了。

白裙渐行渐远，豆浆被搁在白裙坐过的椅子上，没有一个人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