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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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和宋大总管联合坑骗了母亲，母亲又怎么可能会把长势大好的一亩沙地、两亩良田通通都划拉到了你们二房的名下——！？”

宋鸾华一听，忍不住冷笑一声，毫不遮掩地看着宋希华，语气有着罕见的冰漠“六姊姊，你终于不遮遮掩掩、对妹妹和十一妹妹的敌意了？”

两人对话一出，彻底地拉回了所有人的反应。宋老太爷陷入沈思、宋太夫人惊疑不定地看向宋希华、而宋秀华则是阴沉着双眼来回看着两人，默默地没半个人先行出声。

“七妹妹休要血口喷人！”宋希华看着众人的表情，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道，终于从杭妈妈怀中挺/起了身子，看着宋鸾华冷道“当初那几片地是怎么拨到你的手里，想来七妹妹记性好、肯定是不会忘的！有刘师爷的护航，田总管不过是去巡监、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关押大牢，惨死其中？”

“田总管为何而死，六姊姊不如回头好好问问大伯母吧！”宋鸾华可没被宋希华给带歪了重点，不悦地挑起眉头，淡淡地笑道“当初拨田地给爹和娘，无非是爹和娘怕回了宋家，还要成为给人供养的废人，这才在祖母的帮助之下、由大伯母亲自挑选的！”

说着，宋鸾华转头看向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宋妈妈、以及满脸冰霜的宋大总管，语气铿然地说道“当初择定田地沙地的时候，还是在荣禧堂选定的！祖母、宋大总管、宋妈妈、大伯母都是可以作证的！妹妹当初可只有等在外头的份儿，又怎么可能与深受祖父重用的宋大总管有所接触？”

“再说了，当初妹妹一家进府，可始终都只有与田总管碰头。宋大总管正与祖父在外头跑，咱们根本连一面都没见过。反倒是田总管根本与咱们一家子没关没仇，却偏偏天天都来浓香苑找茬，几经向大伯母反应也无用，咱们可都什么也没说，硬是忍了下来！”

“最后说说刘师爷……”宋鸾华默默地脱下了自己的披肩、放到了曹姨娘的身上“刘师爷与爹爹同个座师，又是爹爹当初坐馆时于府上的外家弟子。两人感情比拟兄弟、偶尔拉拔提携，只怕仅仅是人之常情。六姊姊……诬陷朝廷官员，可是罪加一等的——你、还想坚持自己的说词么？”

宋太夫人眼神晦涩地看着宋鸾华，手指在袖里抽了抽，忽地觉得、与叶家联姻的人选，恐怕也非宋希华最好了！

大户人家，主母可是需要镇着妖魔鬼怪、各种场子的。宋希华病弱，坦白说，并非是最好的人选；要不是之前宋鸾华的表现一直都不怎么突出，又加上陈氏好说歹说、嘴都要磨下不止一层皮了，她这才下定了决心。

如今宋鸾华整体表现上来，能言善道、气势充足。举手投足之间能有令人听信的威仪，条理分明，眼神清澈，确实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夫人们，会喜欢的媳妇所该具备的特色。

宋希华本来想借着自己在府里人脉广，正想要据理力争地把之前埋好的钉子都挖出来用——

却万万没有想到，宋鸾华的话还没有完！

“再说曹姨娘了……”宋鸾华看着扶桑急急忙忙地拖着‘华鹤堂’的华老大夫过来“六姊姊，血口喷人，这也是要看对方是不是你能胡乱泼的！扰人夫妻关系、只为了给自己的人上位，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宋希华万万没想到宋鸾华会突如其来地神来一笔，转头看到宋大总管阴兀的目光，又很是窘迫地看向宋太夫人——只是她此刻装扮得再柔弱，也没有人肯相信她了。

“七妹妹你……”宋希华挣扎地正想开口。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忽地，终于赶到门口的扶桑，因为过于〖兴〗奋、一时失了礼态地将门拍了个巨响，后头跟尽了一个跌跌撞撞的老大夫，干干脆脆地把宋希华正要说的话给完全消音了。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把我娘给救回来啊——！”宋秀华顾不得场面如何，只得双膝跪地地向前爬了几步、抱着曹姨娘的头，向华老大夫磕着头“只要您能治好她，就算要我给您做牛做马，我都是甘愿的——！”

“胡闹——！”宋老太爷的理智当即回笼，遏怒地朝着宋秀华吼道“你就算不是嫡女、就算还没入族谱，但你还是我宋家正正经经的大姑娘！什么做牛做马、当我们这几个人都是死了么——!?”

宋秀华根本没有理会宋老太爷的跳脚大骂，只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华老大夫，满是渴求。

华老大夫在景中镇也执业有二十多年，自当多少知道宋家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辛密。这曹姨娘本就是个不受宠的，连自己的女儿也没能保护好、从前更是被人当出气筒胡乱揍打。

眼看这次出了大红，华老大夫看着那脸色、直接紧抓着脉搏一切，就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探了探鼻息、看了看那几乎没有动静的眼睑，最终满脸歉意地看向已经改变许多的宋秀华，轻声说道“曹姨娘，已经是回天乏术、救不回了……”

“不——！”宋秀华目眦愈裂，她伸出了一支枯瘦又带着斑驳伤痕的手，仅仅地攥住了华老大夫的衣袖“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