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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与孙河则不出面坐在茶楼里喝茶等候消息。这孙河办事章越有所耳闻以往有一个米行的旬头因交不出科配曾被此人逼得上吊自杀。
孙河对章越言道:“京中行盐泰半都是解盐盐商们凭钞取盐这钞不降这盐价稍一降又会涨上去的这本末的本可在学士你这啊。”
章越道:“我这却是难办交引铺那些商贾不是轻易能惹的。”
孙河露出深表同情地笑容最后敛去道:“该狠还需狠该杀还需杀!你说这些交引商人通过贱买贵卖垄断交引之市他们何尝流过一点汗又流过一滴血每日所赚的钱财抵得你我为官一年的俸禄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之前三司一位副使因行商所供的皮靴出了差池当街杖杀了二十个行人这为官心肠太软可不行我若同情别人他日又有谁来同情我记住这句话该办就办该杀就杀至少拿出个样子来否则你就要给那些交引商替罪了。”
这边传来商量的结果盐商说宫中科配的解盐可以按照三十七文一斤供给但是旬估则要一百二十文。
章越听了叙述心道科配按照解盐未涨价时供给宫里和官员们得了实惠但最后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让老百姓来买单。不久三司与交引铺商量的结果也出来了众交引铺的盐商众口一词只说不涨价。
这个结果显然并不能让章越与孙河满意二人都各自要向上面交差。
孙河冷笑道:“既是如此就不可手下留情这些盐商行户不杀几个不逼得几个破家他们便不知何谓朝廷的三尺之法。章学士我先告辞了。”
章越看对方背影心知定是要有盐商倒霉了。
章越与孙河告辞后返回三司覆命。
他也在掂量是否采用手段逼迫这些交引商人就范但思来想去还没到这一步。此事源头还在陕西转运司上。
之前自己与薛绍彭达成了协议甚至陕西转运使薛向也通过吴安诗向自己带话若自己的办法在朝廷上通过那么他陕西转运使不是给自己五万席而是出十万席盐钞。
如今的问题是朝廷会不会赞成自己?
他如今还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
章越的马车正在马行街行驶之际突见街旁有两名苦力栽倒在地。章越当即命停车一看便知这二人因缺盐又干苦力活干着干着便一头栽倒便活不了了。
之后章越回盐铁院去见范师道。
但见范师道一脸怒气冲冲原来他又在骂薛向。
范师道因陕西转运司不肯拨盐钞之事将此事奏告给谏院。哪知薛向却抢先向朝廷表功说自己这三年在陕西转运司里的功劳。
说他将漕三年来每年所入盐多少多少马匹多少多少刍多少多少粟多少多少他府库里的积累之数又是多少多少。
他还上了一封奏疏说他陕西转运司‘民不益赋所课为最!’
也就是说他没有向老百姓加一文钱的税赋但他的课税却是历任陕西转运使之中最多的。这么大的功劳朝廷必须给自己加官进爵。
反正见了薛向的操作章越也是绝倒了居然还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你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我等三司的官员谁不知道你居然好意思向朝廷吹嘘。
而且更最醉人的操作的是这一次先帝山陵所费薛向一口气给朝廷捐助了二十万贯这对于山陵使韩琦而言对薛向可谓是承了一个天大的人情至少明知道他的钱是从哪里来却也不好处置他。
章越只能感叹无耻真可谓无耻。
但也不佩服人家是真的精明真的厉害这等操作是在是令人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用汴京盐价飞涨的代价来填充他薛向的腰包更可恨的是盐商与交引商也利用此机绝不降价当着杀头的干系大发横财。
章越回家之后当即写了一封奏疏。
奏疏所言是为孙兆单骧两位医官求情。这两人是韩琦等举荐给先帝医治的名医不过先帝驾崩后二人便成了替罪羊如今被下狱问罪。
这封奏疏递上去后有些令人费解。
若说之前章越是知太常礼院时上这封奏疏是没什么问题。
但如今他为盐铁判官忙着京师盐价飞涨之事的时候他却上了一封与此事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奏疏实在令人费解他到底用意在哪?
这似乎并非他管辖的事情为何他非要在这时上这封奏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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