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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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也看一个人的运气。阿菲的运气就不错啊。被抓到的第二天对方就来约她了。

暗恋毕竟美好，配上……的dream，王菲自顾自的闹，那是曾经的我，坐在他旁边，偷偷的为刚刚的对话发笑，也是自顾自的回味，然后想，时间永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当时就想，要好好地看他，记住这张脸。可是现在的我，也早已忘了他的相貌。可能是在反复练习，反复温习中，就像被橡皮擦了太多次的纸，磨破了表皮，渐渐成了一个洞。以至于其他朋友的脸都记得，唯独忘了他的。

看如此完美的暗恋故事，生活仿佛有了生气。被喜欢是美好，喜欢，哪怕偷偷的喜欢，也是美好。

于是就想，在小红莓的音乐下，再来场这样的故事，也不错。所以肥皂会瘦，所以毛巾会哭，所以公仔的毛会乱，所以金鱼会没精打采，然后冰箱里会有啤酒，主人每天安慰完他们才会睡觉。

虽然阿菲的结局，到底少数。

爱一个人，然后爱屋及乌，爱上他的气味、他的房间、他的物品、他的朋友

爱一个人，开始患得患失，自寻烦恼。仔细寻找他枕头上其他女人的头发，然后独自懊恼伤心。

爱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沉浸在自己漫无边际的对他的推测和臆想里。

张爱玲说，爱上一个人，会为他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从此，自己变得神经质和偏执。王菲说，这是一种梦游。做梦的人常常沉静在这样一个追求和想象的过程里面，于是王菲爱着梁朝伟，梁朝伟爱着空姐，空姐爱着别人。四个人就这样乐此不疲得玩着追逐游戏。而这个漫长的过程里，谁也没有想过要回头来结束这个爱情的食物链。

爱一个人，真的只是自己的事情。我至今也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爱而爱”，是最崇高的爱情真谛。但是若遇上不懂珍惜、糟蹋真心的人，那是对自己致命的打击。

冷漠的现代人，太明白这点。不是不认真，而是输不起。爱情太奢侈，人心太难测，但求自保以苟残年。

看着电影里剪着平头的王菲，在暗恋的男人的房间里。跟着……的旋律扭动着身体，我就想起了曾经那个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却喜欢穿着大人的t恤乱晃的自己，一样的下午，一样的发型，一样幽暗的房间，一样的滑稽乱舞。只是曲子不是……而那时爱情也还没有到来。

那天一到机铁站就迷了路，在一中年人眼里看见自己的无助。他告诉我应该上楼梯。于是我到了圆方，跟着走在我前方的旅人一直走，直到跟不到他们。勇敢又无奈。和拉杆箱在商场和小巴站之间的电梯来来回回了3趟。等着来接我的人，接下来的20分钟，和身边依靠的墙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我在等一个陌生人，手里的电话可以打去给每个联系簿里的名字，于当时的我来说，什么名字都不重要。

接我的人来了，只是知道他姓刘，之后的时间我只称呼lau。

我知道即便他不出现我也能顺利找到那个地方。

闲聊间，的士停在弥敦道左，后悔刚才忽视了来的路。

那四个字并不显眼。因为周围任何一个灯箱都更突出更醒目，直到周围越来越多皮色不同的人，直到左拐右拐后看见电梯口黑白闭路电视里的人，直到排着队闻着异味装镇定等着进电梯，潜意识再次提醒自己，我现在就在这个城市。很久以前很排斥，不久以前很想到达的地方。之前，这个地点对我来说什么意义都不是，现在，这幢老旧的楼是我要驻足一些时间的据点。我不必适应咖喱的味道，更不必喜欢异国人身上的气息，只是这7天，短短7天。

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间里，老板提醒我不要开窗，因为隔壁住的尼泊尔人家做饭的味道很重。当时我还在计划第几天可以去3楼的咖喱皇试试菜，可一直到离开，甚至到离开后的一段时间的现在，都不想吃任何咖喱。

第一次见到larry是在狭窄的过道里，他正向清真寺方向朝拜，lau确认我有没有宗教信仰后说：我都唔知佢地每日拜天拜地系咗乜嘢。

去xg的前几天，被偷走一个手机，跟了我半年；到xg的第四天，在葵青又丢了一个，和前那个一摸一样的。我在那里来来回回找了两遍都没有，剧场的工作人员希望我能留下联系方式方便联系，我在其他联系人一栏里习惯性的写下一个名字。陌生又熟悉。一秒钟之后，划改。

剧场办公室里借座机敲了几遍自己的号码无果，无奈离开，作为当天的最后一个观众。

进地铁前，我和身边的朋友说：总觉得还在的，再回去一次吧，肯定没丢。

于是穿过马路跑回剧场请工作人员打开已锁的大门再找一次，当做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三遍，我很确定，没有了。

朋友说：没见过你这么失措的样子。

是啊，都说失措了，怎么可以随便失给你们看。

第五天上午的鸭寮街，很想马上买个手机填补安全感的缺损，可看到哪个都下不了决心，整整两个小时，反复一百米不到的嘈杂街道4次，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之后的几日，告别一切电话联系，在大风的太平山顶。有没有人同路无所谓，薄薄单衣也无所谓，那些手机联系人的名字就更无所谓。一杯浓浓的奶茶，一顿丰盛的晚餐。自动扶梯牵引着上上下下的跑。

轻轻松。

空荡的湾仔码头偶有市民慢跑经过。

我看见一个吃着芒果冰激凌的孩子呆呆看木桩上繁茂生长的贝壳。

rose曾经说，我是带你看世界的人。我当时很不屑的回信息她。哼！可是，私底下心里窃喜。

是的，rose是我带我开眼的人，带我用另一眼睛看美好世界的人，是让我感受另一种不同情感的人。

因为rose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变得异常的细腻与干净，所有的细节都变得如此清晰与美好。

再回来看《cq森林》。很多人说起《cq森林》都是讲梁朝伟，似乎这里面只有他灼灼发光，其它人都给蔗住了。

可是，我还是要说说金城武。

金城武那个时候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一个不太懂爱情却又苦苦寻找爱情的孩子。

“每天你都有机会和很多人擦身而过， 而你或者对他们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一天他会变成你的朋友或是知己，我是一个警察。我的名字叫何志武，编号223。”

随着王家卫标准的蒙太奇镜头，金城武在人群中奔跑着走来。依旧是脏脏的菜市场，嘈杂的人群，低层人民的生活，简单而杂乱，却有着不可磨灭的对爱的执著。

金城武就是随着这一句对白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那个时候他的声音吵哑中透着一股萌动的稚气，也许是因为稚气，所以这种本来随意寂寞的旁白，显得有点儿生硬与做作。可是，金城武依然是可爱的，他孩子气的一定给每一件事情都赋于某种意义。

因为阿may喜欢凤梨。他就买风梨罐头。因为他是5.1日生日，他就要买到5.1日过期的罐头，他给自己和阿may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到头，也就是他生日5.1日那天，阿may还不回到他身边。他就判决这份感情过期。

一厢情愿的执著，不过是对生活赋予的某种美好意象。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每个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子，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小小的金城武还渗不透这爱情的玄关，他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按照他自己的逻辑发展。而现在，他和阿may在一起已经五年了，而现在，五年后她说他不了解她，然后突然间就消失了，仿佛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他不明白如果不了解她，这五年算什么？原来，五年也不过是任何一种要过期产品的保质期，只要时间一到，过期了，便会被扔倒，连拾垃圾的老伯都不要过期的凤梨罐头。

对于阿may,金城武过期了，一盒过期的凤梨罐头。

正当他畅游在风华正茂的爱情中，突然被宣布他过期了。从此就要退出这个华丽的舞台。他没有选择，也只能给自己一个月的爱情保质期。

5.1日，阿may没有回来，早晨五点，他去跑步。

“每个人都有失恋的时候，而每一次我失恋呢，我就会去跑步，因为跑步可以将你身体里面的水分蒸发掉，而让我不那么容易流泪，我怎么可以流泪呢？在阿美的心中里面，我可是一个很酷的男人。”

他成功的将自己身体内的水分蒸发掉，没有流泪。可是，阿may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他肯定还会遇到另一个女人，肯定还会开始另一段情感。可是，在爱与不爱间，在过期与保鲜间，在了解与不了解间，在爱与背叛间，他是否还会有现在一厢情愿的执著。

镜头模糊、混乱，以时间、空间的单纯描述为线索。看王家卫的文艺片是需要凝神的。人物对白简单，语言使用轻描淡写。似乎不着边际。大量的心情独白和隐喻。但是每一句都留有想象空间。人物的表情微妙。没有神采飞扬脸红心跳，面无表情却在使用杀伤力极强的眼神交流，嘴里说着看似不找边际，但是彼此都懂的句子。别样的默契和浪漫。

《cq森林》一举赢得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美术指导和最佳造型设计等大奖，而从票房数来看虽未找到准确数据，但有报道称影迷争赌该片突破三千万。

阿武的凤梨罐头

影片非常着意时间点的刻画。尤其在何志武的失恋过程中，反复出现日历的拨动，罐头的日期，还有被人们奉为经典的“有效期”。“从分手的那一天开始，我每天买一罐5月1号到期的凤梨罐头。因为凤梨是阿may 最爱吃的东西，而5月1号是我的生日。我告诉我自己，当我买满30罐的时候，她如果还不回来，这段感情就会过期。”

阿武对于凤梨罐头的依恋，是对已逝恋情的不舍和留恋。他对店员抱怨为什么收掉5月1日到期的凤梨罐头。珍惜一个人，会复制他的生活，刻录他的习惯。因为阿may爱吃凤梨罐头，阿武也离不开凤梨罐头。后来，凤梨罐头成了一种思念。有了凤梨罐头。似乎阿may就没有离开。

影片刻画出阿武的世界孤独感很浓郁。生活，除了凤梨罐头，就是电话和跑步。电话的对白是为了交代感情世界的进展，在何志武的恋情中，女友阿may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而片中描述何志武的恋情永远都是他在讲电话的场景。而跑步是为了远离失恋的忧伤。阿武始终没有流泪，因为他反复说：“跑步可以蒸发掉身体里多余的水分，这样就不会流眼泪。”

后来他遇见陌生的金发女子，她说：“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阿武爱过金发女子么？不知道也不重要。但是阿武在25岁开始的那天逃离失去的感情。“我是早上六点钟出生的，还有两分钟我就25岁了，换句话来讲，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去了跑步。我很成功地将我身体里多余的水分蒸发掉。”“在1994年的5月1号，有一个女人跟我讲了一声‘生日快乐’，因为这一句话，我会一直记住这个女人。如果记忆是一个罐头的话，我希望这一个罐头不会过期；如果一定要加一个日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共鸣元素

影片突兀的过度到下一段感情。到现在我还是对这种叙事手法有些疑惑。

但是与阿武对待恋情的态度一致的地方是：“爱一个人，会注重他的任何细节。”王菲与梁朝伟的恋情故事中有很多看似夸张但是会引起观众共鸣的细节要素。

王菲潜入暗恋对象的家中，搜寻他的每个生活细节。片中反复出现的一件格子衬衫，当他在加州等她的时候就穿着这件。

她企图换掉他的过去。她打扫，买了所有新的生活用品毛巾、肥皂，甚至换了沙丁鱼的标签。当然他也发现了，疑惑“生鱼为什么会变成沙丁鱼。”

她幻想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偷偷穿上前女友的航空制服，然后拿着放大镜在床上寻找其他女生的长发，然后歇斯底里，甚至在街边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