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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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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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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组镜头!!!”唐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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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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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下雨天,我还穿着长雨衣,在走到轨端的时候,我的雨衣被已经装好的行车的滑线角钢勾了一下,我的身向外一伸,差点儿跌下去,吓出我一身冷汗。如果从那吊车梁掉下来,那就粉身碎骨了,今天也就没机会和大家讲闲话了。”
周处长说:“你怎么在这么高的高空行走,一点安全保护措施也没有的?”
安良说“人在这么悬空的吊车梁上行走,不好保护呀,身上系条安全带,系着绳子也不好行走,而且还是要掉下来的。”
“那你就不要上去了嘛,这太危险了。”
“可你不上去,光听人家说,做一个工段长你没有第一手资料,你在部署工作时话说不到点子上。如果有点问题,人家会提出来,你自己倒到上面去看看!你就没有话说,你在工人中就没有威信,人家不听你的。再说工人们不但走上去,他们还要蹲在上面工作呢。工人们能在上面工作我上去看看都害怕,那不叫工人们看轻?”
周处长听了点点头说:“这说明当一个工厂的基层领导也挺不容易的。要这样以身作则,还要冒这样大的风险。不过无论如何,你这种作法我认为还是不妥当。领导要以身作则,要经常深入下层,要和工人打成一片,这话没有错,但不管怎么样你也得顾全安全。你为了了解高空作业的情况,在没有一点安全措施下你自己亲自也爬到高空的吊车梁上去。虽然事后你了解了情况,可以和工人一道商量安装事项了。但是你万一摔下来怎么办泥?工人们还会说:这个工段长一点也没有用!所以我还是不主张做领导的为工作就应该不管安全,不顾一切地去冒险。”
“没有办法呀,我自己当时也不是不知道,这是危险的,但是我当时做电工爬高挖低爬惯了,不当一回事。二来自己仗着年轻。也敢冒险,只想着工人能上去,我也要上去看看。所以在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么多。要是在现在我就不会这样去爬了。
周处长说:“工人在这样记的高空操作也没有一点安全措施?”
“没有呀。为了安装能安全行驶的行车,只好冒险。当年条件差只能这样拚命。
“记得还有一次,我在鹭江甘蔗化工厂。”安良继续说:“甘蔗堆场上的高架上要安装临时灯,农务科长叫我上去看看,他是个农民出身的干部,身体比我棒,我看着他爬上去了,我自己不上去不好意思,我只得也跟着爬上去。那是两座用角铁一格一格焊起来的三十多米高的象铁塔似的铁架子,上面再架一个三十米长的钢角横梁造成的一个高高的龙门架。为了在蔗场上夜里开夜班干活能看得见,因此要求在龙门架顶上安装一排探照灯。我为了知道安装的位置和角度,只得也跟着爬到铁塔顶上去。当我徒手一格一格地爬到铁塔顶上往下看时,心想要是掉下来,我就回不了家,见不到我妻子儿子了,因为我妻子带着儿子正在我厂里探亲。说话间,我想向前面伸手抓住围在架子上的一条栏干想扶牢一点,没有想一到,我用手往那栏杆上一握,那栏干是软的。原来那拦杆不是铁做的园钢,而是一条麻绳,我身子往前一伸又差点儿跌下来。要是当时跌下来,那真的是再也见不到妻子儿子了。可是我当时想,我一定要安安全全地下去,夜里开夜班等着要用探照灯,电工班还等着我布置怎么装灯,我也不能掉下去,老婆孩子在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也决不能掉下去!当听了科长告诉我怎么安装以后,我再一格一格地爬下来,我终于平安地下到了地面。应该说当时我身体和情绪都还是可以的,所以有惊无险,平安地回到了地面。
小白说:“你的胆量真大,不要说你那么高,就是几公尺高掉下来,也会出事故的。前不久,市里有个食品厂,才四五米高的屋顶上,工人爬上去摔下来都出了事故。”
“哦,小白你也碰到过?”周处长说。
小白说,“我是听包师傅说起来想到的。事情是这样,那个食品厂因为要做油炸食品,里面有许多烟气,需要把车间内的烟气抽出来,于是准备在精加工车间的两面的墙壁上再安装三台排风机。那需要安装排风扇的地方,其中一只的位置,是个不上不下的的场所,下面是一个辅助建筑,也就是在大车间旁边有个小房子。有主厂房的一半高,要上去人够不着,放梯子又没地方可放,于是人们只有先爬到那个小房子的屋顶上去,然后在屋顶上进行操作。那屋顶不过有五米多高,是个有个坡度的平顶。起先他们也不知道这屋顶是用什么材料盖的,因为是在夜里,脚踩着硬硬的,感到还坚实的,以为平顶上站三四个人没有问题。于是三个人一个一个从竹梯上爬上去,爬到上面以后,人们小心翼翼的走动,倒没有发生什么事。待等下面把沉重的排风扇拉上去,三个人共同用力拉胡卢的时候,扑冬一声,一下子三个人从屋瓦上钻了下去。原来那屋顶是用石棉瓦做的。那石棉瓦强度又极差,承受不住三个人在一起再加拉胡卢的重量,三个人钻过簿脆的石棉瓦一下子摔在屋里的水泥地上。一伙人在那里喔哎呀哎呀地叫唤,一时里三个人几乎都摔得爬不起来。后来两个总算慢慢爬起来了,他们受了点轻伤。一个脚拐了,一个脚踝头破了点皮。但那个三十岁的调度爬起来后感到右脚面剧痛,走路一只脚怎么也踩不下去。告诉公司领导后,汽车赶快把他送到市一院外科去看。经X光拍片检查,竟是脚跟骨和脚掌骨骨折了。这是个极其难好的部位。后来整整休养了四个月才到公司上班。他还是厂里的调度,公司只得另任命一个调度代理他的职务。公司为此受到损失不用说,他本人那只脚好了后走路依旧一跷一拐的,过了六七个月后还没有好利率。没落下什么残疾算是万幸。你看,才四五米高的地方摔下来都出了事故。”
“嗯,这是对屋顶强度估计不足造成的事故。”周处长说:“要是事先对那屋顶详细点检查一下就好了。”
“因为是夜里也没有仔细去看。这都是一时疏忽造成的。”小白说。“这椿事故还算不得大的。”小白接着说,“鹭江市有个酿酒厂,去年有个工人爬到玻璃钢屋顶上临时要去安装一条管道,因为中间有一个蒸发罐,管子要接到蒸发罐上去。那蒸发罐上面是一个斜面的顶棚。顶棚有点斜,但不是很陡,人上去可以行走。哪个顶棚离地也不过五六米高,但上面盖着一层雨布,下面遮塑料布也看不清顶棚是什么材料做的,工人们安装的一根管道要接到那上面去。所以人不得不上去,当工人们爬上去后,慢慢地走几步也没有什么事,后来当管子扛上去时,上去的人使劲拖一把管子,因为那根管子比较重。那个站在顶棚上的工人带管子就从顶棚上摔了下来。那个工人掉下来,脑袋摔到水泥地上,一时人就不会动了。原来那顶棚是玻璃钢做的,因为摔得很重,造成颅脑严重挫裂伤,送到医院就死了。这个工人还是那个厂的厂长的独生子,他考大学没有考上,到他爸爸的厂里来做些临时工,厂长的独子没了,为此好伤心,从此搞生产的心思也没了。孩子的母亲也为此病得爬不起来。”
周处长说,“这是对房屋和悬空施工场所承重不清楚造成的事故。可知如果要到不熟悉情况的屋面和其他悬空场所登高作业,对那需要承重的工作面一定要详细了解过计算过:能够承受多大重量,几个人上去是不是吃得消?特别是那种石棉瓦或玻璃钢做的屋顶,它们强度很差,时间一长更易脆化,没有一点承重能力。如果不上去察看清楚,盲目地上去施工弄不好就会出大事故。盲目跳水出事故,盲目地登高不知登上去的地方能承重多少重量也会出事故。”
说着话时间过去很快,经过七弯八拐,一会儿他们的面包车已经来到鹭江船厂。厂安全科和管生产的副厂长已经在二楼的会议室等候他们。到了后不久,市总工会、检察院、市生产安全处等有关人员也陆续地来到厂里。
会议开始,厂长先叫管生产的副厂长介绍事故经过情况。
“事故是昨天下午出的,”副厂长说,“死的是一个冷作工。当时因船台上工作紧张,厂部暂调他到船体车间外场装配班帮助工作。这位师傅姓夏。夏师傅在船体车间内场的冷作工,是冷作工艺的一把好手,对工船钣的敲、拉、撑、压、打大锤都很出色。还是班里的副班长。过去的工作主要是在车船体车间里面,因为船台上工作需要,车间里暂时把他调到船台上去的。
“那是一艘3000顿的小货船,那只船在船台上,从船舷到底下大约有七米左右高,夏师傅在登高方面不说不行,但也不是很行。因为他过去主要在车间,船台上有时也上去看看。不是常去的,所以刚上去时,他总还是小心翼翼的。在船上主甲板上配合装配工工作好几天都没有出什么事故。大家觉得他在船台上工作也还可以。
“这天装配班长叫他和一个气割工到船舷外边用火工去校准一块船钣。这工作得要站到船外的跳板上去工作。所谓火工校准,就是一面用气割把钢钣吹热吹红,看铁板红了用大锤敲打那不平整的地方。那个气割工点着了气割龙头,在那块凸起的铁钣上烧红后,夏师傅就站在船体外的跳板上甩开二十四磅大锤使劲敲。起初几下他们配合得很好,一个拿着气割龙头加热到那里一个就敲打到那里。但在一处船头最突的地方他甩开膀子敲打船体外面时,有人看见他不知怎么的,他随着大锤摆动的身子往外一伸,也可能是幅度过大,随着大锤的惯性连人带大锤从跳板上摔了下去。摔下去的地方如果是在软地里或一般平地风险还不很大,但夏师傅运气不好,他落下去地方,是船台上的一个硬板地,头着地的地方还有一块很大的水泥块,这使他的脑袋下去受到了沉重的撞击。当火工大叫着:“夏师傅掉下去了!夏师傅掉下去了!”在船台上工作的人们都奔过去救。当火工师傅和大伙一起赶快把夏师傅抬到500公尺外的医务室时,他还有知觉。躺在侦察床上,他还会拗起身子来说难受难受,但不久他便呕吐,感到头痛,不断呻吟,可是趟下去后再起不来。
“医务室的医生们,一看情况不好,赶快去叫在船台区做油漆工的他的家属。待他的老婆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厂里把他赶快送到就近的部队的野战医院去治疗,但是因伤势过重,终究没有能救治过来------”
事故经过就这样简单的介绍完了,接着是一阵沉默。只听见大家轻微的咳嗽声,喝开水声。和从市里来的一些检查组的人轻轻的相互议论声。他们各部门之间的人相互低声说了一些什么,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什么。
一会劳动局安全监督处的周处长说:“还是先到出事的地点让大家先去看看吧,待看了后再对事故进行分析,这样好不好,没有看过,大家都没有感性印象。”厂长听了说:“好的好的,那你们就先到现场去看看。”于是大家都起身到厂里的船台上去。
当厂里的安全员把检查组的同志带到船台上出事的地点,在一艘三千屯的船边,船体车间主任指点着他们头顶上的一块狭长的跳板说,夏师傅就是从这上面掉下来的。他们抬头一看,那跳板离地面大约有七米多高。这是一块狭长的大约有六十公分宽,用木板加铁钉钉起来的普通跳板。在跳板的两旁,没有一点拦挡的物体。那跳板是赤夥夥的悬空的搁搁在铁架上,一面是离跳板三四十公分的船壳,一面是净空,下面就是船底下的硬实的船台。从跳板到地面约有七米多高。安全员指给他们看的地方,那里还是水泥地面。这样的地方从七米高摔下来,又是脑袋着地,这人自然是没有用了。大家看了都轻轻地叹着气摇摇头。
安全检查组的周处长等看到那出事故的地方,发现船台区四周围一层层沿着船舷的跳板都没有遮拦,更没有安全网。在船台上其他船只也是这样。工人们在上下船台和在船舷外面作业时,就在这狭狭的毫无遮拦的只有五六十公分宽的跳板上行走和操作,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样的高空作业现场,工人们在上面操作摔下来那就不是偶然的了。当时周处长对在一旁的安全员小王说:船台区跳板都没有遮拦,你有没有给你们领导讲过?他说,我向厂长不知讲了多少遍了,厂长不听有什么办法!周处长说,你有没有对他讲过高空作业的要求?安全员说,我到局里学安全时学过高空作业的安全技术要求,我学习回来就对领导讲了:‘船舷边作业和走上走下的跳板没有遮栏太危险了,要出事情的’。可厂长说,船台区跳板从来都是这样的,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没有事,工人们走惯了的。’厂长老是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看船台区是这样,不知码头上会怎么样呢。
他们又来到码头检查,发现码头到船上的跳板,也是这样赤夥夥的两边没有一点遮拦,而更可怕的这里下面是滔滔的海水,如果掉下去,人一沉到船底,捞也没法捞。周处长对安全员严厉地说:“你们胆子也真大呀,连这么危险的地方的跳板都不做护拦的?这要是人掉下去,后果会是怎么样你们都没有想一想过吗?”
安全员小王讷讷地说:“这里因为经常要扛抬一点东西去,有了遮拦东西就拿不上去了,怕上下运送东西会不方便,才没有做护拦的。”
“哦,为了运送物资的方便,就可以不考虑工人上下的安全,如果不小心一个人掉下海里去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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