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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口里的糖浆是不会无缘无故掉落的,不是吗?黑曼巴。”杜克议长笑了,他并没有起身去拿那个信封,在出任新议长的道路上狼王已经给予了他所承诺的巨大帮助。作为游戏的参与者,他深知贪心的危险性有多高。
“明年的军费预算,在防御基建方面,军部需要参议院的支持。”梅恩英挺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严肃。
“难道?”杜克闻言拧眉,一番沉思后起身拿起信封,朝面前这个优秀到已经被人称黑曼巴的青年人笑了笑,说道:“军费扩张需要细致的表格说明,咱们的皇帝陛下可不是个目不识丁的蠢货。”
“另外,参议院对地方的影响实在过于弱小,那些紧捂自己口袋的地方贵族有时候甚至连出自王宫的命令都敢应付,更别说我们这些远在帝都的老家伙了,下个月的参议会上我准备提议向地方派驻参议巡视员……”
“先期派驻地点是哪儿?”梅恩神色寡淡的问到。
“以羊头湾为首的南部城市。”杜克议长老奸巨猾的掀起嘴角。
“军部届时会为贵院的巡视员提供最大限度的安全保障。”
“呵呵,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议长传出开心的笑声,亲自起身送身份神秘的客人离开办公室。
距离议长口中羊头湾最近的南部城市就是阿德尔城,这座城市是泰伦众多城市中历史最为悠久的那批,城门的残垣处还依稀辨别的出有些已经消失了的古老家族的印记。而现在作为茵塞德斯家族的附庸领地,阿德尔人的大部分青壮年沦为了在羊头湾出卖苦力的水手。
城中最高的建筑就是在伫立在中央花园的古老钟楼,那儿破烂不堪,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掉落朽烂椽子砸断从楼下经过的路人脖子的样子。钟楼顶端的铜钟早已不知去向,现在只剩下许多颜色各异的鸽子扑棱着翅膀,咕咕叫着在地板上拉下白色的鸟屎。
两年前离开的古怪身影再次出现在钟楼上,他左手握着一只被生撕的白鸽,眼神阴鸷,粉色的血迹流淌在他的嘴角,右手尖利的指甲则扣着一块像是从城门残垣处掰下来的石块,石块上隐约绘制着某个家族的徽记。
此时,天色渐晚,橘黄色的火烧云蔓延在天际线处,中央花园中几簇孩子嬉笑打闹着等待他们的父亲,带回羊头湾的鲜鱼和趣闻。玩耍中的孩子们浑然不知他们头顶的钟楼上,独坐着一个怪物,仿佛混在白鸽堆里的邪恶蝙蝠,嗜血目光像轻风般掠过他们细嫩的脖颈,嘴角掀起,露出獠牙无数。
鲜活的生命,如同沾满露水的花朵,钟楼怪人舔了舔嘴唇,这三年的自由让他享受很多新鲜的供奉,不同于神圣信仰教义部里苟延残喘的腐烂,这种热烈而富有生机的生命,咀嚼起来连骨头都是脆嫩的。
真是嫉妒啊。
“怪……怪物!”楼梯处响起颤抖的声音,年轻的教士握着手里老旧的《创世书》,惊恐的看着佝偻身形的钟楼怪人,脸颊不自主的抽搐着。他是南城教堂的最后一名教士,从老师手里继承教堂,这个善良的年轻人迄今为止经历过最大的场面就是给一位富商的儿子做洗礼,他脑海中恶魔的形象还一直停留在书里的文字描述中,凭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偶然发现了这个占据钟楼的怪物,城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劳力能供他驱使,他只好孤身犯险,但他同时坚信在面对邪恶时,神会站在他身后。
钟楼怪人桀桀怪笑,当着教士的面把剩下的半只鸽子放进嘴里,猩红的眼睛眺望着天际线,并不理会这个强装镇定的访客。
“以……以神之名,所有黑暗都退散吧!”教士装起胆子,取出胸口小银瓶里装着的圣水,颂声中朝那人洒去。
圣水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那人身上,却并没有响起教士所期待的灼烧的滋滋声,怪人瞧了眼从结缕的头发上滴下的水滴,霍然起身,下一刻就出现在教士面前。
“看来并不乐意你引用他的名字呢。”怪人面带诡异的笑着,一只手臂插进教士的心口,尖利的指甲紧紧抠着他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从怪人鼻腔中喷出的气息难闻的像不知发酵了多久的茅坑,头发上的圣水不出意料的滴落在教士因为惊骇恐惧而变形的脸蛋上,怪人伸出舌尖在年轻教士细嫩的脖子上轻轻舔过,让教士全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两颗尖锐獠牙像蝴蝶落在花朵上,勾住突出的血管。
教士心口的剧痛传来,眼前一阵发黑,身上的温度也在迅速流失,手中的东西因为抽搐当啷坠落,他不明白为什么针对恶魔的净化圣水会无功而返,他双眼圆睁,只是瞳孔中神采全无,嘴唇轻启,却再没一点呼吸来往,弥留之际耳边传来那人沙哑的声音,仿若恶魔的呢喃。
“如果见到神,记得告诉他,地狱三头犬就是你的引路人。”
出身神圣信仰教义部的地狱三头犬掏出滚热的心脏,拿过地上的老旧《创世书》,盘腿坐下,神色诡秘的翻开书页,微微跳动的心脏被放进嘴里,咬破的鲜血滴落在发黄的纸页上。
一滴,两滴,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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