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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徐泽对送行的郑成随口提了句“麻六在城郭东山废窑内”。送走了徐泽,郑成紧跟着出了门,找到正在和几个闲汉喝酒的张前。二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徐泽所说的废窑,刚挪开窑洞口的柴火,麻六血呼呼的头颅便就滚了出来,吓得毫无准备的张前一屁股跌坐在地。张前对鲜鱼铺关注有一段时间了,在询问郑成之前,他还打探过张押司c章都头等人的口风,只有章元提了句康家庄现任族长是这铺子的前掌柜,其他几人都说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这些尅毒老狐狸,哪个不知这背后的人是谁,分明是全把自己当傻子使唤了!张前只是个“临时工”性质的役人,地位远低于县衙吏员之首的郑成,对于徐泽这样的狠人来说,和条死狗没啥区别,想杀便杀了。前段时间康家庄灭门,那么大的案子,都草草结了案!自己这捏不上筷子的役人,就是死了,估计在县衙都不会起什么波澜。好半响,张前才爬起身,腿又一软,跪倒在地,抱着郑成的腿直哭。“郑押司,小人真是财迷了心窍,哪里敢招惹这灾星,小人一直都听押司的话,押司可得救小人一命啊。”郑成直摇头,这张前以往下乡追催拖欠租税时,可是要多横有多横的,如今知道招惹了惹不起的人,马上就原形毕露,以前怎就不知你是这副怂样!“哎,贤弟,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便是我数次往来于康家庄和梁山,也不知这鲜鱼铺的背景。若说性命之忧,倒不至于,彼此本无不解之仇,彼辈今日之举,仅是个警告,勿要担忧。”说的倒是轻巧,你未下水,当然不用怕,杀一个役人,不比杀一个闲汉更能警告其他人?“押司,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哪,以你之意,当如何?”“莫不如,借知县相公之名”话未说完,就见郑成面色阴沉得几乎凝结出水滴,张前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说。“接着说啊!”张前冷汗直流,跪在地上,“砰砰砰”直磕头,却是不敢再发一言。郑成一脚将麻六的人头踢回窑内,放低声音压抑地吼道:“可是不服!就你有怨气?你以为麻六这人头是砍给你看的?郑某自为吏以来,何时受过此等恐吓,不还是得忍!”郑成吼完,连喘几口粗气,终于将胸中的郁气吐完,渐渐恢复恢复平静,随意找块地方坐下。“不要跪着了,过来,陪我聊聊。”张前坐下,还一脸惶恐,自七年前跟了郑押司,就从未见其如此失态过。这不长进的废物,到现在还没明白情况!郑成虽说只是个小吏,但在这寿张县也是说话算得了数的,只是官场争斗激烈,即便自己平日再与人为善,身处其位也难免招人妒忌。张前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是不得不保。一旦放任他出了意外,岂不是让其他人看到了自己的懦弱?鸡蛋一旦裂了缝,便是再小心保存,也会很快坏掉。若是其他人敢如此要挟自己,郑成有的是办法让其悔恨自己的愚蠢行为。可徐泽本就不是善类,官面上的那一套对他根本不管用,真要是把他得罪狠了,那可是说杀你全家就杀全家的主!梁山这帮亡户才吃饱几天,行事竟然皆有章法,便是妇孺,也能行走队列。其组织的运动会,争竞之激烈,呐喊之响彻,便是禁军也大不如,以其士气和争竞意识,只要装备刀枪,稍加整训,便是悍卒。如今,梁山有人有钱有手段,已然不可制,至少寿张县不可制。更为可怕的是徐泽此人表面张狂,实则行事极有分寸,即便杀人,也无人能抓住其把柄。观其行事,明明没有作乱的打算,只是,守着梁山这弹丸之地,不黑又不白,又能做甚?当然,这些想法是不可能跟张前说的,年近四十的郑成,今日真是感受到了“拳怕少壮”,自己蝇营狗苟这么多年,竟还赶不上徐泽这个尚未弱冠的少年。“贤弟,你我相识这么久,岂不知我的为人,郑某吃干,何时让兄弟喝过稀?此人三个月前才带着一个随从来到寿张县,康家庄灭门案真相,县衙之人都有猜测,如今大宋盗匪四起,似此杀人夺财之事,枚不胜举,本也没甚稀奇,但其人杀了人不仅无事,竟然还能顺势洗白,放眼我大宋,有几人能够做到?”“再说今日之事,梁山距县城几十里,你前脚才找人放出谣言,后脚他便顺藤摸瓜找上了门,其嗅觉竟如此恐怖,行动如此敏捷,你可想过,他在寿张县还有多少隐藏的后手?”/“便是奸滑如章元,去了一趟康家庄,被迫和徐泽演了一曲好戏欺瞒知县相公,回来后可曾想过找回场子?”“梁山归治,这么顺利,你该不会以为苏知县c梁知州,还有朝堂诸公,皆不知其中的疑点吧?”“其人并非官宦子弟,不懂官场规矩,竟然也有如此算计人心之能!你我即便费心设局,能否一举擒杀此人不说,即便侥幸成功,以其在梁山的威望,若不能同时一举擒获梁山所有人,你我就只能坐等全族覆灭!”“何况,州里才明发梁山归治的布告,我等敢诬陷
梁山之人为匪,岂不是检举知州梁相公和知县苏相公欺君罔上,骂当今官家昏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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