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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干甚么？有屁快放，老子正准备睡觉呢。”刚要石化的陈北被出声的林如月打断，他看着对方，用不大耐烦的语气问道。
“您觉得，这大汉朝的皇帝，是否真的该死？”
“什么比玩意儿，我觉得他该不该死和你觉得他该不该死这两者之间有啥关系么？你想说什么？你又不想杀他了？”
“不……我只是……”
“快点说！别结结巴巴的！老子还等着睡觉呢！”
“我，我觉得……他虽杀我全家，并将我的家人炼成了药。但是……他之于这天下，也的确是如那上古尧舜一般……”
“那关你什么事儿？”陈北问道，“而且，这又关他做的坏事，和你之间的仇恨什么事儿？”
“做的好事多了，就能抵消做的坏事吗？”
“我做了一万件好事，但是做了一件坏事，这一万件好事就能抵消我做过的坏事么？就可以让我不需要支付做这次坏事所需要支付的代价么？”
“又或者，我做了一万件坏事，但我在做了这一万件坏事后，又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难道这一件大大的好事，就可以抵消我之前的坏事么？”
“或许你们这个文明会有功可抵过的概念，在我的家乡，很多其他文明里也有。”
“但是，在我的文明里，这两码事是分的很开的。”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功是不能抵过的。”
“你做了一件好事，你会得到你的奖励。你做了一件坏事，也会得到你的惩罚。这二者之间并不相关，更无法用前者抵消后者。”
“功不抵过，过不盖功。在我的老家，我们的观点就是这样的。”
“当然了，这事儿的选择权在你，你想不杀他就不杀呗。”
因为走得匆忙，所以陈北也没能在汐城里好好采购一番，不过他倒是有买一些调料带在身上。这样打到的猎物烤起来就更香了。
这会儿陈北在烤的是一只狼，他特地从一支狼群里挑的俩最膘肥体壮的抓来吃。狼和狗虽然基本就是一种动物，但在口感上二者还是略有区别的。狗肉的口感要比狼肉更好一些。
虽然山寨里有狼烟这种狼妖，但这并不会妨碍到陈北吃狼烟的同胞，更何况，狼烟也不会认为还没化妖的狼是她的同胞。
陈北的这一番话让林如月陷入了思考，很久都没有回应。她是真的在思考，并不是在发呆。陈北也不再说话，继续转动着棍子，让棍子上插着的狼受热均匀。
“想得怎么样了？你是打算放弃复仇，还是……”
“王慎该死，但……我只杀他。”
“那行，那郑家的人呢？”
“郑家的人全都该死。”
“哈哈哈，那咱们等明天就继续赶路吧。”
“嗯，多谢先生指点。”
“这狼你吃不吃？不吃我就自己把两条全吃了。”
“啊？吃的，吃的。”
…………
比起那吃了她全家的王慎，林如月更恨的，其实是出卖了她全家的那个人——郑启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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