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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菲闻声而动,起身转面望着纪闫鑫,笑意盈盈:“伯父,有啥话,您直说!”
“坐下说!”纪闫鑫朝前迈了几步,在何芳菲对面的石凳上落座,与她隔桌而坐。
何芳菲面带笑意坐下,心中却揣测着纪闫鑫的用意。
纪闫鑫说:“你既然答应嫁给柱子,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有话也不必掖着藏着,对不?”
“伯父说得没错,一家人怎可说两家话?您说,我听着!”何芳菲态度端正,倒让纪闫鑫感觉有些不自在。
“作为父亲,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柱子能够一生幸福,自然不希望看到他痛苦!芳菲,请你诚心实意的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柱子么?若是没想清楚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伯父,我既然答应了柱子,就应该算是心甘情愿吧?至少没人拿枪逼我,不是吗?您不用绕弯子,我比较能接受直言不讳的方式!”何芳菲竭力控制着内心的烦躁,她能心平气和的听人絮絮叨叨,属实不容易。
“那就好!”纪闫鑫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省得到时候再出状况!”
“伯父,您说来说去,到底想说什么?”何芳菲有些按耐不住,实在不想将这半天说不到主题的交谈进行下去。
“柱子的身体有些问题,我准备带他去国外治疗,兴许能康复,兴许……”听罢纪闫鑫磨蹭了半晌才说出来的话,何芳菲轻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生个病嘛,您那么神通广大,还愁治不好?”
“芳菲,柱子得的不是伤风感冒,你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可知他小时候动过大手术?”纪闫鑫神色黯然,控制着度,循序渐进的将想说的话一点一点说到深处、明处。
“呵呵……那时候我才多大一点儿啊,能记得有个柱子哥哥已经不错了!”何芳菲感觉错愕,实在猜不透纪闫鑫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柱子小时候出了车祸,移植了一个肾,他的身体里只有一个肾在工作,身子看似没有大碍,实则留下了后遗症……他……”后面的话,纪闫鑫羞于说出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抬眼望着何芳菲,面色尴尬:“有些话,本不该由我这当父亲的人说,可,家里没有女人,你多担待!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话!”
何芳菲愣怔片刻,收起了笑容,严肃的回望着纪闫鑫:“伯父,我懂你说的话,你是想告诉我,柱子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话不能这么说,柱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只不过,缺乏某些能力;何芳菲,你可以拒绝嫁给柱子,但我绝不允许你轻视他、作贱他!”纪闫鑫的心里发堵,强忍着怒火,声音却掩饰不住生硬。
“伯父,我是个直性子人,话丑理端!您说的情况我明白了,即便是这样,我也会嫁给柱子,我欠他的,权当愿他一个梦;而他的梦,就是娶我为妻!我不会向你保证会对他忠贞不渝,但你应该清楚,他需要什么,哪怕,不可避免的会坠入痛苦,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何芳菲表面上不以为意,心中却是无比震撼。
她并非担心自己日后会成为一个活寡妇,而是感念柱子命太苦,比她苦上千百倍;男人这辈子,最怕的是什么,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是被自己的女人骂做废物、不是男人。
“芳菲,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不要伤害柱子,他对你一片真心,难能可贵!”纪闫鑫深吸了一口气:“柱子像一条不醒世事的虫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我们今天的谈话,千万不可告诉他,拜托了!何氏集团的困局,我已经派人着手帮你处理,到时候,需要你配合。”
“伯父,您自身也是个商人,为何会出手救何氏集团?何氏集团困步不前,或是破产,您完全可以落井下石,从中获利!”何芳菲大惑不解。
“柱子是我唯一的儿子,生意、钱财,跟他比起来,不值一提!你若是心怀感激,那就好好的善待柱子,哪怕把他当作亲人!”纪闫鑫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仔细斟酌!”
“伯父慢走!”何芳菲望着纪闫鑫的背影远去,忍不住喊道:“伯父,谢谢您……谢谢柱子!”
纪闫鑫顿了顿脚步,微微一笑,心想:人刚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善恶之分,就像是初萌芽的树苗,经历漫长的成长过程,有些成了参天大树,有的则成了歪脖子树;歪脖子树在能工巧匠手里,也是能够派上大用场的。何芳菲是个从小被宠坏了的孩子,刁蛮任性了些,可她骨子里还没有像齐宏那样,坏到无可救药;但愿,柱子这一次没有看走眼,能够用真情感化何芳菲,收获相应的真情厚爱!
忽然之间,纪闫鑫有些期待柱子和何芳菲的婚礼,或许,从今往后,他能够真正的放下心来,随时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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