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一百六十四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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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顺应着呼唤被一阵黑光拉走后,再回过神来,已身在一处破败朽烂的神殿里，神殿给人的感觉极其阴森，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死亡味道,目光所见的一切东西都是黑色的,而且极其庞大,简直像是为了巨人或是龙族建造的,脚下的一块石板就有一间屋子那么大，支撑神殿的一根根巨柱甚至需要十人环抱才能合围，库洛洛走在光影斑驳的立柱间，仿佛一粒尘埃般的不起眼。

神殿里空无一物，因为大,也看不见边际，库洛洛四处打量了一会，才顺着一个方向往前，那里有什么东西如同贲张的心脏般吞吐收缩个不停，引诱着人前去探寻。

死寂阴暗的神殿里，只有库洛洛不疾不徐地脚步声回荡，哒哒、哒哒地，每步幅度都是均一不变的，规律而单调，时间久了，甚至容易会让人陷入一种仿佛被催眠般的恍惚状态，库洛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一路走过的地方，可视范围越来越小，周边渐渐被一种流动状的诡异黑暗渐渐侵蚀，他有些感觉不对地停下了脚步，往后看去，后面已是浓俨地连最漆黑的夜，最浓的墨都无法比拟描述的黑暗。

库洛洛伸出手去，却感觉到了阻隔，想要返回，才进入那黑暗，一种铺天盖地仿佛瞬间能将灵魂和生命都冻结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和痛苦就侵袭而上，无尽的破坏欲像是潮水般地涌出，破坏、杀戮、毁灭，充塞着他的心灵，耳边也仿佛充斥着无数冤魂凄厉的哀嚎和怨毒的诅咒，憎恨着生机盎然的世界，仇视着温暖光明的一切。

库洛洛漆黑深沉的眼眸晦暗不定，渐渐染上了一丝血腥之气，平静淡然的脸庞也被一种浓浓的杀戾所取代，不知何处，仿佛有不屑地冷笑声突然划过，有如实质的黑暗缠绕包围着库洛洛，奇异地渐渐融入了他的身体中，可就在下一刻，那黑气忽然像是被什么弹了出来，库洛洛眼中也迅速闪过一丝清明的光，然后，他动作极其迅速地猛然挣扎退后，退出了那片漆黑之地。

库洛洛额头冷汗微微沁出，极度戒慎地扫了那片黑暗一眼，刚才他整个意识似乎都要被那种毫无理智地憎恨一切有生命之物的毁灭与破坏之欲给吞噬了。

库洛洛再次提高了警戒度，这里的危险似乎比想象中大多了，他可不想到时东西没找到，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既然后退不行，只有继续向前了，在又走了十几分钟，周围的黑暗已经几乎是紧贴着他皮肤时，库洛洛看到了一道漆黑地向上延伸不知尽头的漫长阶梯。

阶梯依旧过于庞大，每步之前的高低差都不像是为了人类准备的，库洛洛抬头凝望了会，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阶梯。

轰地一声，场景瞬间变幻，他发现自己似乎躺着，身上光溜溜地，像是没穿衣服，库洛洛一惊，想动，可身体却孱弱不堪，一丝力气都没有，眼前也很模糊，所看见的一切似乎都被夸张地放大了，一个对现在的他来说称得上是巨大的黑发年轻女人，满脸不耐烦地居高临下看着他，怨怼道。

“真是麻烦，都怪你，害我生下这崽子，我可不想养，能丢掉吧。”

“随便你，要丢丢远点，别被邻居看到又送回来。”有男人的声音冷漠接口。

库洛洛满腹疑惑，那女人无情如同看待牲畜般的眼光更是让他不悦，他想开口，可出口地却是哇哇的婴儿哭声，库洛洛不由一惊，他变成婴儿了吗？正思考的时候，他已经被女人毫不怜惜地抓着脖子仿佛是拎一块猪肉似地提了起来，天旋地转后，他被一阵扑鼻的臭气包围了，睁着还无法完全看清的眼睛，库洛洛勉强辨别了下，才发现周围全是剩饭烂菜等生活垃圾，也就是说，他就像是一袋生活垃圾似地被那个女人丢进了垃圾桶。

恼怒和困惑同时袭上了库洛洛心头，他努力想得出个所以然来，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嘲笑的声音。

“看，这就是你的父母，生下你，又将你毫不在意地丢弃，从来到这世间起，你就是不被需要的，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不觉得可恨吗？不想杀了他们吗？”

“谁？”库洛洛冷静地在心里问道。

“我是你。”那声音道，库洛洛皱眉，的确是他的声音，但这不会是他，而且他说的也不对，“我父母对我很好，也没有抛弃我，只是相继在我十岁和十六岁时病逝了。”

库洛洛说的是被梅依赛德捏造的记忆，即使他对自己的过往有怀疑，但这也不是毫无根据就相信之前那场景的理由。

“嗤，被蒙蔽的人生很愉快吗？”那声音讥讽了一声。

库洛洛想再问，场景又变幻了，一个棕褐色头发的小男孩嘻嘻哈哈地拉着他跑。

“库洛洛，走，今天我捡到好货了，爷爷会高兴的。”

库洛洛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四周，很好，之前是被丢到垃圾桶，现在则是直接生活在垃圾场里了，他低头观察了下自己，一个有些脏兮兮地三四岁大的小孩，这次又会发生什么，库洛洛任由小男孩拉着，跟着他回到了一个烂铁皮和废木板搭建的破屋子里，里面坐着个潦倒的老头，男孩开心地拿出了一袋看着还算新鲜的面包和小半桶已经有些结块的牛奶，向着老头炫耀，但得到的却是狠狠地一个爆栗和忧心忡忡的怒吼。

“艾尔法鲁西鲁，你是打不听是吧，跟你说过我们实力不够，不能去三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像库洛洛那样乖巧懂事点呢！”

“哼，库洛洛是个胆小鬼，让他去他还不肯，爷爷，我够强了，你看，我都能平安无事拿回这些食物。”

“强个头，总之，不准你再私自去三区，外围的食物够我们吃的了，库洛洛，你看着点艾尔法，如果他不听话，打昏他也要把他拖回来。”

“我知道了，爷爷。”库洛洛听见自己温和乖巧地回答着。

“

库洛洛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这个同样叫做库洛洛的小孩子，只能冷眼旁观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艾尔法和老头是真正的爷孙，小孩库洛洛只是被收养的，在这个生活艰难困苦的地方，有老头这样的好心人简直不可思议，小孩库洛洛也很明白这点，表现的极其乖巧听话不说，也很会讨老头欢心，老头有时待小孩库洛洛比艾尔法还好。

但后来的事证明，在老头心中，始终还是只有艾尔法才是他的亲人，他的孙子。

艾尔法是个调皮捣蛋不安分的，被老头警告了无数次不要擅自去三区，依旧不听，库洛洛阻止了几次，艾尔法有时听有时不听，但最后一次，艾尔法栽了，他惹了一个当时他惹不起的人，小孩库洛洛是个聪明的人，在发现自己无法救出艾尔法时，他跑回去告诉了老头，老头单独去了，然后领着伤痕累累的艾尔法回来了，小孩库洛洛当时很高兴，却没有留意到老头和艾尔法躲闪的眼神。

小孩库洛洛被老头亲手绑着送给了艾尔法得罪的人，作为交换艾尔法的回来，第一次被背叛，小孩库洛洛心里冰凉而麻木，艾尔法躲在屋里，小声嗫嚅。

“对不起，库洛洛。”

老头将小孩库洛洛交给那人后，愧疚地摸摸头，说了声对不起你了。

那两声对不起是何其的讽刺，小孩库洛洛看着那毫不回头的背影，一直以来刻意装出来但装久了甚至已经有些变成真的了的乖巧笑容已毫无踪影，冷漠地望着那道背影彻底消失在他视野里。

“他收养了你，装作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似地看待，施舍着自己廉价的同情心，满足他那微不足道的优越感，可当实际的损害到来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将你推了出去，多么廉价的亲情和牵绊啊。”那声音又冒了出来，极尽嘲讽。

库洛洛没说话，画面一直停顿在那里，但他却清楚后续的发展，小孩库洛洛虽然开始遭受了虐待折磨，但他是个善于隐忍又聪明的人，所以没多久，他就使计逃离摆脱了那人，没有再回去，他一个人生活着，慢慢变强，有了其他同伴，几年以后，他再次见到了老头和艾尔法，他们很奇迹地居然也一直没死，但却也差不多了，碰上的时候，他们正在被人围攻，老头只剩一口气了，艾尔法也支撑不住了。

他们居然认出库洛洛来了，开始或许是想求救，但最终却没有，库洛洛视若无睹地，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们。

库洛洛脸色漠然，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些或许才是他真实的过去，真实的记忆。

他周围的景色又变了，大部分都是在杀人，虽然不一定每次都是由他下手，很多时候，库洛洛看见的通常都是他身着黑色皮衣，双手插兜漠然旁观别人的屠杀，红色的火焰和鲜红的血液也无法让他毫无波澜的眼眸有一丝动容，他似乎很容易厌倦，自己感兴趣而发布的任务到了最后，第一个觉得无聊的总是他自己。

偶尔也有些谈情说爱的场面，女人每个都不一样，清纯温柔性感火爆娇俏野蛮，各种各样，而且他的眼光挺高，个个都是美女，库洛洛饶有兴致地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自己在那里或温文尔雅，或温柔体贴，或柔情蜜意地欺骗着那些少女，是的，是欺骗，因为画面里每个女人最后的结局都很凄惨。

“库洛洛，我爱你，就算你利用了我，就算你杀了我，我依旧爱你。”

“库洛洛，我恨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库洛洛，我诅咒你，诅咒你将来会爱上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真是让人看着喜悦的精彩人生啊。”那声音又冒了出来，语气似乎极度满意，“好久没见到你这样的生命了，没有累赘的感情，心中空无一物，只有毁灭与破坏才能让你感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看来，虚空执掌者，破灭的追随者，肯定就是你了。”

库洛洛却不怎么认同那声音的评价，他心底不荒芜，只是经常容易觉得无聊，他没有兴趣杀戮，但要得到想要的东西，这种手段成效最高罢了，他不想破坏什么，但破坏能得来乐趣也不错，这个世界毁灭也好，不毁灭也好，他都无所谓，他的存在意义也不需要通过这种可笑的行为来证明。

他就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不想被世俗的一切束缚，只想自由而又任性地胡作非为罢了，而那些和他一起乱来的同伴们，幻影旅团，那才是他生命里真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库洛洛看见了年少的自己，少年背对着夕阳，望着同伴们，平静地言道。

“我是头，你們是手腳，

原则上，手脚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头下达的命令，

不过，那是以机能而言，并非以生死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