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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这才发现，杜颢然站在房间另一端的木桌前，一袭古装黑袍，傲然挺立，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眸微冷，凝视向李陵。
在他的身后，粉得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黑的墨，白的字，泾渭分明。上面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大写的杀字。
字体不羁，由上等的油墨铺洒而成，横竖撇捺，金钩银划，好似一把把凛然的刀锋拼凑，金戈铁马，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在看到这个字的瞬间，李陵额头的黑发不由往后飘舞，好似沙场上的血气腥风扑面而来。伴随着振奋人心的擂鼓呐喊，喊杀声震天，一股浓郁的战场气息席卷，让人身临其境。
轰。
下一刻，李陵眼眸微闪，斗转星移，眼前的画面消失不见，字还是字，再无之前的惨烈意境，唯有双眸冰冷的杜颢然，在注视着他。
“好字。”
李陵沉默了片刻，淡淡道。
“的确。”
杜颢然说道。
此言落下，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咔嚓，咔嚓。
古老的时钟行走，秒针不知疲倦地移动，发出机械式的声律，将周围的气氛烘托得十分沉闷，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杜颢然蓦地沉声说道：“身为天醒者的身份，随意殴打普通学生，李陵，你可知错？”
“我警告过他。”
李陵不卑不亢道。
“那也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校规有校规。天醒者在校内不得随意动手，这是东华高中的大忌！”
杜颢然眸子微冷，凝视向李陵，有如实质的目光激荡，横掠而来。
骤时，仿若是一员纵横沙场的睥睨大将，骑乘赤兔烈马，手持霸气偃月刀，眼眸如电，动作如雷霆，赫然逼来。
对此，李陵不移不偏，脚下生根，眼神坚定，仿佛是铁甲猛将，手持一挺擎天而立的神枪，破空杀来。
只见他面色冰冷，淡淡道：“他辱我爱人，我警告过了，他还我行我素，那我便无需再忍！我没杀他，已经是善莫大焉了。”
“胡闹，这里是学校，不是战场！”
杜颢然厉声说道。
“人生，哪里不是战场！”
李陵双眸清冷，正色道：“况且，学校本就是战场，一个无法避免的战场！”
“你这是在质疑我，质疑东华高中的校规吗？”
杜颢然吹胡子瞪眼，怒道。
“我只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仅此而已。”
李陵平静道：“如果你要惩罚我，请便！”
“你真当我不敢惩罚你吗？”
杜颢然冷然道。
“我觉得我没错！”
李陵答非所问，清冷的眸子对视向杜颢然。
“你……”
杜颢然凝视着李陵，停顿了很久，不动分毫，直到李陵准备接受严峻惩罚的时候，他冷沉的脸色蓦然转变，大笑了起来：“很好，很好……”
“……”
这下子轮到李陵无语了。
一脸懵逼的他，突然感觉，东华高中的好多人脑袋似乎都有些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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