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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担忧着己巳和琳青的安危,每日食不下咽,见到阿宝也总是不停的追问:“大人可有消息传来?”
每次阿宝摇头,她的心隐隐失落起来。
这日清晨,阿宝一早推门而入,兴高采烈的举着手中一封信笺:“小姐,大人来信了。”
她心里一喜,慌忙对她说道:“拿来给我看看。”
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纯白色的纸张上只有两行小字:
“梦儿:
大雨磅礴,归期延迟,一切安好勿念。处仲字”
前后不过这几个字,丝毫没有己巳师父任何的消息,于是焦急的追问阿宝:“只有这封信吗,大人可还说了什么?”
阿宝连连摇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底,她便开口对她道:“那送信的差使可还在?”
“在的,正在前厅歇息,想必马上就要出发离开了。”
闻言,她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阿宝赶忙阻止:“小姐…。”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早就没什么大碍了。”执意如此,阿宝只得拿起披风跟上她。
已有数日不曾踏出房门,远处雕栏玉砌的长桥积雪皑皑,屋檐上正滴落着融化的雪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惹的人心绪不宁。匆匆赶到前厅,就见一身着铠甲的骑兵正坐着喝茶,抬头看到她有些愕然,还是赶忙的站了起来。
她立刻上前轻声道:“将士请坐,路途遥远定是十分辛苦。”
那骑兵却不知该不该坐下,迟疑道:“小人已经将信交给小姐身边的丫鬟了。”
“不是信的问题,”她赶忙解释:“我是想知道军中战况,大人何时能归?”
骑兵显然松了口气,开口道:“小姐不必担心,此战已见分晓,寿春突遇百年一见的雨灾,已经下了半月有余仍不见停息,匈奴大军粮草已绝,饥乏加上疾病,死的人超过大半。听闻石勒大军闹了饥荒,军中都已出现人吃人的景象,安东军由纪瞻大人指挥,相信大人不久就会返回。”
这样的消息,却使得她有些不安,小心的开口道:“匈奴人素来凶残,若是他们抓了军中的俘虏或敌人,会不会将他们…。”
骑兵面露不解,随即明白过来:“小姐放心,我军将士很少有被生擒的,大都斗志昂扬的等着将他们驱逐。”
“我是说,万一有人不幸落入石勒之手,而恰恰此人对他存有威胁,那么石勒会不会杀了他?”
惶恐不安的望着他,他并未多想,随口道:“那是自然,以匈奴人的凶残,大概会将此人剥皮吃了吧。”
此言一出,她脑袋一懵,差点倒在地上,阿宝赶忙上前扶住她,对那骑兵道:“怎么能跟小姐说这些血腥之事,大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那骑兵顿时紧张起来,连声道:“小人并非有意说这些,请小姐见谅。”
仿佛并不在意一般,她继续苍白着脸追问:“这段时日,可听闻有不属于军中之人被抓的消息?”
他想了想,小心的回答道:“这倒不曾听闻,小姐想问何人?”
她张了张嘴,最终道:“你可知道一个僧人的消息,他曾对我有恩,眼下就在寿春云游,我有些害怕。”
“原来是这样,小姐为何不早说,军中并无任何僧人被抓的消息,您可以放心了。”
孟央真的微微松了口气,刚要对他致谢,这人突然又笑着多嘴一句:“僧人被抓倒不曾听说,不过据说匈奴人抓了个年轻有为的医者,这医者为了保命不被他们吃掉,自愿为他们瞧病呢。”
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赶忙道:“那,那医者暂时有无危险?”
“匈奴人指望他来瞧病呢,哪里会吃他,倒是大人下了命令,若是有机会碰到此人,一定要将他杀掉,免得此人为石勒所用。”
脚步无力的走出屋子,她抬起头看到高悬的太阳,心里隐隐下了决心,面上带着坚定的神色,对阿宝道:“去告诉那差使,让他晚一些回去,我要给大人写封信。”
阿宝应声离去,她披着芙蓉色的织锦披风,一个人清清冷冷的走在水榭亭边,脚上的木屐踩在皑皑的雪地上煞是动听,而此时,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站住!把信给我!”
冷不丁冒出的恼怒女声吓了她一跳,随即顺着声音望去,不远处的亭台上站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娇嫩女子,穿着流彩云霏缎织棉袄,身着年约二十一二岁,怒瞪着杏眼上前:“把信给我!”
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伸出的柔荑小手,略微迟疑,她已经提高嗓音不悦道:“我叫你把信给我!你是哑巴吗。”
当下反应过来,开口问道:“你是说王大人来的信?”
女子皱起眉头:“你明知故问,姐夫的家书为何要拿到你那里,这些下人越发没有规矩了,快点把信给我!”
看出她的不耐烦,孟央不愿惹是生非,随即将手伸入袖口,摸索了一下才有些无奈的开口:“那信在屋子里。”
女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厉声道:“去拿给我,你这个没规矩的丑女人,我一定要告诉表姐将你赶出去。”
正说着,阿宝匆匆赶来,见到女子赶忙恭敬的叫道:“表小姐。”
“你来的正好,这个丑女人是姐夫从哪里捡来的,竟然还拦着我不让见她!这样张狂的女人,姐夫为何要将她藏起来?”
气势汹汹的追问,使得阿宝万分为难,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表小姐,大人说,梦儿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要奴才们小心侍奉着。”
听闻她曾救过王敦,女子的脸色才微微好看一些,依旧气鼓鼓的说道:“就算她救过姐夫,姐夫也不应该把她藏起来,对了,这件事表姐知道吗?”
她口中的表姐想必就是襄城公主了,孟央略一沉思,开口道:“这等小事哪里需要告诉公主,刺史大人不过是看在我救过他的份上可怜我罢了,小姐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
闻言女子果真不再气恼,别别扭扭的说道:“你既然有恩于姐夫,也就是我凌素素的恩人,刚刚多有得罪,请你谅解。”
对莫名出现的女人抱有敌意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她比任何人都深知这一点,于是不甚在意的笑道:“那是自然,还要感谢小姐与大人大发善心暂时收留了我。”
“你病了吗?怎的这样柔弱,瘦的一阵风都能刮跑了。”
“多谢小姐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不要小姐小姐的叫了,叫我素素吧,难怪姐夫不许我去看你,是怕打搅你养病吗?这样冷的天你是受了风寒吗?”
她面上隐隐有关切之意,让人不得叹息女人的同情心来的如此之快,前一秒还是怒目相视,眼下却是懂得嘘寒问暖的温柔女子。
这大概就是每个女人的本性吧,也许每个人骨子里都是温婉善良的,只是面对不明之人才会如此谨慎戒备,因为她们都是太过脆弱之人,太怕被别人抢夺去心爱的东西。
“素素小姐无需担心,我的病已经大好了,这会子吹了风,想回去歇一歇,小姐要一同回去吗?”
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客气而疏远的拉开她们的距离,她只是暂时的留在这里,需要忧心的事已经太多了,万不能惹祸上身。
凌素素有些犹豫的想了想,最后开口道:“姐夫不许我去打扰你,你就回去歇息吧,等姐夫回来我一定要他带我去看你。”
柔声笑了笑,她便礼貌的转身离开:“那我就先告退了。”
一旁的阿宝同样弯了弯身子,扶着她就要离开。刚走两步,却听她又赶忙叫住她:“哎,那个……。”
脚步停驻着望去,她才开口询问道:“姐夫信上说了什么?”
愣了愣,孟央含笑道:“刺史大人信上只说一切安好,请府里之人不必挂念。”
回去后她才从阿宝口中得知,凌素素是襄城公主的表妹,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因为姨母早逝,襄城公主自嫁给王敦后便把她带在身边,府里的人均是把她当做大小姐一般服侍,不敢有半点逾越。
听阿宝这样说着,她还是察觉出了什么:“素素小姐如今都已二十三岁,为何还未许配人家?”
果真不出她所料,阿宝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表小姐心仪刺史大人,是府里众人皆知的事,府里的人早就把她当做未来的二夫人伺候,从前也为她挑选了很多的贵族公子,表小姐根本不屑一顾。”
饶是有了这样的猜测,她仍旧有些讶然:“那,襄城公主可知晓此事?”
“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呢,最先察觉的就是公主殿下,公主是识大体的人,又打心底疼爱表小姐,后来就与大人商量着要表小姐做二夫人,大人那时常要征战在外,这件事也就拖了下来。”
说到这里,阿宝不由得称赞起襄城公主:“公主身份那样高贵,对人和蔼可亲,又有豁达的心胸,难怪大人对她如此专情。”
兴许是她想的太多,听到阿宝这样的话只觉心里难过,襄城公主这样深爱王敦,怎会情愿与自己疼爱的妹妹共侍一夫,她心里的苦旁人怎会知晓,只怕是她对王敦没有信心,这才宁愿将自己的表妹嫁给他做二夫人,与其有一天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反倒不如成全了凌素素,这样,一切就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身为皇家公主,将驾驭之术用于自己的婚姻之上,说不出她是聪明还是悲哀。
这府里的是非已经够多了,她万不能卷入这趟浑水,望着镜中神情肃穆的女子,她暗暗咬了咬嘴唇。
不出三日,王敦果真回府,尚未脱去一身的戎装,便风尘仆仆的赶来见她,眉目间略有疲惫之色:“梦儿,你只说要我救的人是个和尚,我并不知那石勒军中的医者就是他的师弟,所以才下了通杀令,你怎能在信中这样说我?”
孟央想起前几日要差使带去的信件,当时她在信中指责王敦欺骗了她,更是声称即刻就会离开扬州。果不其然,他快马加鞭的就赶了回来。
心里微微的愧疚,她认真的望着他:“我若是不这样说,恐怕大人是不会回来的。”
王敦阴沉的面色随即松动,声音有些无奈:“你是故意的?”
下了坚定的决心,她哀求道:“大人,求你带我去寿春。”
他一愣,想也不想的厉声回绝:“不行,你简直是在胡闹,你可知寿春如今是何模样,一连十几日的雨灾,天灾人祸,那帮匈奴人甚至将死去的同伴烤来吃,你一个弱女子,怎可去那种地方。”
眼中闪过寒光,他的眉目严厉如锋利的剑刃,孟央的面上亦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决,眼中带着焦急:“若是他们出了事,我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我说过会救他们,你为何不信我?”王敦皱起浓眉,开口道。
“是你自己不信自己,处仲,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吗,有你在身边即便是人间烈狱又如何?你会护着我,不是吗?”
她眉目弯弯的望着他,努力使自己笑的好看些,不过是在用心哀求他,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这样的话却给了他无限的希望,满心欢喜的伸出手,轻轻触摸她柔软的脸颊:“是啊,我们会在一起,我会一直保护你,即便是人间烈狱,又有什么好怕的。”
见她只是躲闪着目光,却并未躲开他的手,他微微扬起嘴角,褐色的眼眸不可思议的好看:“梦儿,跟我在一起吧,你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挚爱,你便是我的性命。”
房中点燃着琳琅的桃色熏炉,暗香浮动间使人恍惚。沉默着不去说话,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衣角,正想着该怎样对他说,微微愣神,淡淡的凉薄气息逐渐靠近,心惊的抬起头,他深黯的眼底满是温柔,面上带着深深的笑意,温热的唇轻轻覆在她的唇上,柔润的令人恐慌。
只这一下,他心里泛起无数的欣喜,大力的将她拥入怀中,身子滚烫的惊人。而她的一颗心就这样凉了下来,压低的声音带着丝丝寒冷,在他耳边道:“处仲,我并不爱你。”
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却并未松开拥抱她的手,仿佛不甚在意的样子:“我知道,我不奢求你爱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永远在我身边。”
“不可能,”她平静的开口道:“我的心和我的人,都早已死在王爷身边。”
他的怀抱逐渐冰冷,缓缓松开她的身子,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上天已经给了我拥有你的希望,永远不可能收得回。司马睿会权倾天下,就必须彻彻底底的失去你,这才叫公平。如果你回到他的身边,我会嫉妒的发疯,得不到你,我便会毁了司马睿的江山。”
极其平静的说着,他眼中刺骨的寒意惊得她万分恐慌,全身的血液凝固,想也不想的抓住他的衣袖:“处仲,你说过这一生定当竭尽全力助王爷成就大业,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缓慢而冰冷的推开她,声音冰冷:“凭什么,凭什么他司马睿得到了江山又捆绑了你的心,凭什么我要守着王氏家族诺大的兵力助他登上皇位,若是你在我身边,我心甘情愿为他效力,若是他将你夺去,我会要这天下陪葬。梦儿,这才是我对你的承诺。”
眼中泛起深深的恐惧,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拉住他:“处仲…。”
他却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冷漠的转身离开。
空落落的屋子里,她一人呆呆的站着,直到筋疲力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眸里星星点点的泪光:“你忘了孟央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去他的身边,永永远远回不去了。”
出了房门,脚步沉重的走在小径上,苍劲的松柏也在积雪的重压下沉重起来,目光随意的扫过整个府邸,第一次,他的心开始不安起来。王敦啊王敦,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样患得患失,自小生长于王氏家族的优越,面对任何事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之中,甚至当年面对襄城公主的青睐,他的内心也不曾有过很大的波动。
权利,地位,女人…。这些他从未放在眼中过,他这一生只会为自己而活,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来不会顾及任何人的眼光。可是这一切,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
杀了她?
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使得他万分恐慌,紧握湛卢剑的手用力的收紧,青筋毕现,眼睛却血红一片,喃喃道:“不行,不行…。”
“姐夫。”
清脆伶俐的声音,凌素素远远的看到他,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扑闪着惊喜的眼睛,却在接触到他的面色之后害怕起来:“姐夫,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这身衣服,哪来的?”
刻意忽视他声音中的冰冷,她扬起灿烂的笑脸,扬了扬藕荷色的裙摆,道:“好看吗?前几天看到那个丑八怪,哦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梦儿姐姐,她就穿了月牙白的棉袄和藕粉色的百褶裙,虽然是很素净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真好看,跟仙子一样,我挑了扬州最有名的作坊给我做了一件,你瞧这是织锦罗缎的,布料可比她的好多了,真好看。”
笑意吟吟的望着他,却看到他的脸色逐渐冰冷:“脱下来。”
“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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