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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寻着,幼清越发不安。

齐白卿又不要她了。

她讨厌这个事实。

徳昭不再像从前般那样待她。

他甚至不肯同她讲话,只有床笫之间,他情动无法控制之时,会低低地沉吟一句。

有一次幼清仔细辩听,这才听清楚他说的是——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幼清又沮丧又愧疚。

徳昭当初骗她从未插手齐白卿的事,是真;

她毅然为齐白卿弃徳昭而去,也是真。

她现在没有力气逃了,可她也不敢让如今这样的徳昭走入心扉,她情愿将自己的心封闭,慢慢地变作一个没有感情起伏的木头人。

意识到幼清的顺从,徳昭更加暴躁。

他不再顾忌她的心情,瞒这里瞒那里,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会将她拉入怀中强吻。

幼清有些惊慌,下意识抵抗。

她不愿意同他当着众侍从的目光下卿卿我我,尤其是当他的吻那般强烈入得那般深。

他身体力行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白日宣淫。

幼清悔不当初。

可是后悔又能怎样,若是再重来一次,说不定她还是会选择同白卿走。

在小行宫待了数日,算算日子,她已经一月未曾迈出屋子。

徳昭不让她出去。

他将她当只金丝鸟一样囚禁起来。

这一天徳昭外出,幼清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发呆,只等着他走开后,她心里能稍微舒坦些。

徳昭往回看,望得她身形寂寥,双目呆滞地盯着外头,往日合身的衣袍穿在她身上,竟显出宽大之势,夏风吹进屋,吹散她的黑发,荡进她的衣袖,她整个人瘦弱得像是会随风而去。

他怔了怔,数月以来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两个字抵在唇间,极费力气才将嘴张开:“幼清。”

声音太轻,悬在半空,甚至来不及传进她的耳里。

窗台上停了一只小麻雀,玛瑙似的小眼睛,骨溜溜地探着屋内的景象。

幼清忍不住伸出手去,小麻雀腾空惊起,扑腾双翅遥遥飞离。

这一刻,幼清当真是羡慕极了,恨不得自己也有那样一双翅膀,天高海阔不受任何拘束,不为谁而停留,只为自己而飞,就这样一直飞到死。

她想得入神,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徳昭下意识抬手想要碰碰她的肩,眼前闪现她在身下承欢时*的模样,含泪不语,默默忍受。

他动作一僵,缓缓将手收回,喊她:“我要出门,你收拾一下准备随侍。”

幼清呆在那里。

他总算是肯放她出去了。

多日来得到的第一个出门机会,她激动得不能自已,面上却依旧平淡。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被迫学会如何伺候他,她还学会了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绪。

她起身福了个礼,并未看他,只轻轻地应一声“是”,徳昭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最终两人默契地同时将视线移开。

四目相对,有的只是尴尬,而非情意。

自那日之后,她第一次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幼清稍稍有些不太自在,重新戴了面纱,徳昭也没有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真的只是个寻常的小侍女。

太子负手在背,只往徳昭身边扫了一眼,目光触及戴面纱的幼清,心中一顿,当即想起那晚狂风骤雨中徳昭抱人回来的画面。

应该就是这个丫头了。

毓义之前去找过徳昭几次,站在屋外长廊上同徳昭说话的时候,偶尔他也会往屋里瞥,有时候瞥见幼清神情呆滞,加上徳昭近日的状态欠佳,他是真的非常好奇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但是也不能问,问了怕徳昭生气。

德昭随手往旁边一指,“往那边去。”

是让她同其他人站一块,该做什么做什么。

幼清垂首,生出了许久未曾有过的自由感。

与以前一样,她勤劳地当差。

仿佛这样,就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她还是从前那个小侍女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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