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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和弄月显得淡漠许多,他们对于想要对离墨和风玲珑不利的人,都心存了淡漠,明日倒好,也还能表现的淡然一些,弄月却做不到,平日里对李梦蓉也多加阻挠,其实,他心里也和芸儿想法一样,希冀着她能够明白,她在姑娘面前就犹如跳梁丑。
“知道是什么吗?”风玲珑见离墨一直在研究李梦蓉手中寻到的那个瓷瓶,不由得颦蹙了秀眉问道。
离墨盖了瓶子,鹰眸变的幽深的缓缓道:“这一瓶下去……日昭三军恐无一人活命。”
“……”风玲珑拧了眉,“你确定?”
离墨点了头,他虽然不等医术,可到底和药王关系密切,一些新奇的东西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真的有孟婆草。
顾名思义……孟婆孟婆……喝了后便会去见孟婆。当日药王给他提及的时候,过世间未必有这味草,可毒经上却有记载,甚至药性和药的气味都是有记载的。
当日他也是噙了好奇,活了千载倒是头一次听闻,便也注意了几分,却不料……今日今日能够看到。
“弄月……”离墨收回在瓷瓶上的眸光唤道。
弄月上前,“公子?”
离墨将瓷瓶递了给他,道:“找人将这个送去给药王……”微微顿了下,“找细心之人,不能有误。”
弄月接过,“是!”
风玲珑待弄月走了后方才问道:“可是什么新奇的物什?”她星眸闪烁,“你这般心,想来是药王也寻的久的东西了。”
离墨点点头,“还不能完全确定,倒是要让他看了后才知道……只是,就李梦蓉手中便又这许多,不知道西苍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还好……否则,给了机会也就成了难事。”微微顿了下,“给药王看是不是他想要的是一,二也是希望有解药,也就不会有意外时,手忙脚乱。”
他这样着,可真正的意思却不曾……曾经欧阳景轩和玲珑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想从演一遍,他必须将一切能够想到的都杜绝出去,防患于未然。
“咳咳……咳……咳咳咳……”
空寂的大牢传来不停咳嗽的声音,还随之传来回声,变的渗人。
“哐啷”的声音传来,苏玥艰难的撑着自己的身体,脸色苍白的往门口处看去……只见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进来,随即又传来铁门被关上的声音。
苏玥被方才的强光刺到,在光线没有了的同时反射性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举眸看去……虚幻的视线里是明黄色的衣袂,一步一步走下来的秀金靴透着沉稳的步子,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心头。
是什么东西瞬间糊住了视线,苏玥眼眶中的眼泪瞬间就溢了出来,她模糊的视线就这样就着微弱的光芒看着那明黄色的声音一步一步的靠近,最后在她的眼前站定。
苏玥没有起身,只是污秽了的手撑着地面,落着泪看着视线能够触及的地方……那明黄色的绣金龙袍,那紫金靴子上的绣金龙……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恍如隔了千年、万年一般。
欧阳景轩俯视着苏玥,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她到也还能撑着,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纵然已经入了夏,可到底大牢阴暗,加上苏玥身上有噬心蛊的缘故,她本不该能活这么久。
“臣妾……”苏玥声音猛然一顿,一红刺心裂肺的痛楚传来,她才赫然记起,如今她已经不是宫妃,“民女参见皇上……”着,她撑着身体跪伏在了地上,声音里全然是哽咽。
欧阳景轩没有话,依旧静静的看着她……过了许久,仿佛听不得她哭泣的声音,这会让他烦躁一般的缓缓开启了薄唇,幽幽道:“这么久了……想清楚了吗?”
苏玥身子猛然一震,随即缓缓抬头看向欧阳景轩,模糊的视线仿佛透着一丝惧怕,又好似透着一抹不甘。
欧阳景轩知道苏玥是聪明人,一个敢用自己的命来博的人,不会是投机取巧之人,“想明白了……你便应该明白,纵然朕有放过你的心,怕是你也活不成。”
苏玥的身体彻底的瘫软,她跪坐在哪里,身子犹如飘零的残叶,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落,凄凉的飘荡在空气中,最后变成腐烂的肥料。
“为什么……”苏玥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起来,一双泪眼糊住了所有视线,只剩下盈盈的油灯光线在泪水中闪烁,摇曳出别样的色彩,“做了那么久的傀儡,是不是应该有个原因?”着,她抬了头,一双眸光含恨的看着欧阳景轩。
欧阳景轩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从头到尾……朕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人。”微微顿了下,他悠悠道,“因为不能的原因,朕只能狠心的将她退离,甚至……逼她恨朕。”
自己想象是一回事,听欧阳景轩是另一回事,甚至……他还的如此沉重和悲恸。那种明明淡淡的声音溢出来的悲伤,仿佛让她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
“所有的一切,都是朕一手导致的……”欧阳景轩的声音依旧慢悠悠的传来,仿佛他也突然陷入了五年前的所有,看着风玲珑的绝望和渐渐失落,看着她的念想和不解,“而后宫所有人,便成了朕的一枚棋子……只是,你更加幸运罢了。”
这样的幸运她宁可不要!
苏玥脸上的愤恨越发的浓郁,可就算如此她也只能忍着,受着……这个后宫,本来就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甚至,比战场都要残酷几倍。
一个看皇上脸色,一个看皇上宠幸,更是看皇上心的地方……三宫六院七十妃,不过都只是为了这个男人在活,一切都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上。
“苏颐的计划朕知道,你的不甘心……朕也看到的。”欧阳景轩看着苏玥脸上的不甘和愤怒继续道,“可你始终没有看透,这个后宫的繁华不过是表象。如今看明白了……倒也不算枉死。”
“皇上爱孝元皇后……可是,最后的结局,我不过是步了孝元皇后的尘罢了……”苏玥笑了,笑的渗人而凄凉、苦涩,“想来,我倒也不冤……至少,我是带着皇上曾经的宠幸离开的……”
欧阳景轩微微蹙了剑眉,“你错了……她不曾离开,只少,不曾离开朕的心,但你不同……你,从来就没有走进过朕的心。”
苏玥最后的一根神经也在欧阳景轩冷漠绝情的话下被崩断,她痴痴的看着他,浑身无力……可就算如此,心口的沉痛就好似要将她的心扉凿烂一般,渐渐溢出的痛让她不由得痛闷出声。
“所谓对你的宠幸……不过也就是你初入宫的那次罢了。”欧阳景轩轻叹一声,“朕不想背叛她,可却不得不为……朕以身喂毒,不过是用你来引了毒气,不让她沾染罢了……”
什么叫做痛?苏玥觉得此刻才是,也直到此刻她才恍然,身体突然的破败是为了何?而太医查不出来又为了何?
“后来……”欧阳景轩看着苏玥脸上的情绪一点点的化开,接着道,“朕没有再碰过你,甚至后宫所有人……你们只是吃了朕调配的幻情罢了……”看着苏玥捂着胸口忍受不住剧痛的样子,他声音依旧平静的着,直到苏玥最终承受不住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瞪着眼睛不甘心的缓缓朝着一旁倒去……
欧阳景轩没有理会,只是微微垂眸看了眼龙袍上的血迹,随即冷漠的转身,朝着大牢外走去……她早该死,她的存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曾经对玲珑的背叛,哪怕是迫不得已……
“哐啷”的声音再次传来,大牢再一次的恢复了安静……只是,这一次是真的安静。
欧阳景轩站在大牢的前方,阳光轻柔的洒在他的身上,将他那如玉般的俊颜映照的柔和……只是,衣袂上的斑点血迹,别的越发刺目起来。
苏婉仪站在前方,她看着欧阳景轩,最后落在他龙袍上的血迹上……仿佛已经预知了什么,不过是晚了皇上一步来,终究连玥儿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传了朕的旨意,”欧阳景轩淡漠道,“苏玥照昭仪的规格安葬,不入皇陵,入苏家祖坟……”
福东海瞳孔扩了扩,最后躬身应道:“喏!”
欧阳景轩走了,他不是没有看到苏婉仪,可是却当没有看到……这也是算给她见苏玥最后一次,给苏玥更换了衣衫的恩赐。
一个死后被封了昭仪却不得入皇陵的女子,本就已经是悲哀……而入了苏家祖坟,那便是苏家的悲哀。欧阳景轩不仅仅在警告后宫那些不安分的宫嫔,也在警告苏家,他欧阳景轩的的天下,容不得过去大户弄政。
欧阳景轩用这样让人不得不心寒的方式告诉蠢蠢欲动的苏牧天,这个西苍是欧阳家的,所谓的苏家女必为凤女,也是欧阳家给的。
苏玥死了,在入了大牢后拼着气力见到欧阳景轩后吐血而亡……这个消息在后宫犹如雨后春笋一半的蔓延开来,之前想要在宫宴上引起欧阳景轩注意的宫妃一个个变的沉默,尤其是琴嫔,似有一种恍如隔世,心有余悸的后怕在午夜梦回中萦绕。
欧阳沅对于后宫中的事情都是了解,可却不想管,那些都是父皇妃子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管不到。
只是,豆子偶尔会侧面询问:殿下,如果皇后娘娘在宫中,你还如此想吗?
欧阳沅撇了嘴角,回答:那母后在吗?不在我想来何用?
豆子到没有被欧阳沅的回答噎到,不仅仅如此,甚至还有些开心……殿下如今已经渐渐对人类正常的情感开始有了慢慢的启蒙,不管是从书中得来,本该有的感情,还是来自爷儿,都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启禀太子,贤王求见。”
欧阳沅微微皱了眉,随即看了眼豆子,方法疑惑最近欧阳聪怎么经常会来东宫……以前的他不是总在琳琅寰宇待着,要么只去末惜宫的吗?
“想来王爷也是念着殿下一人,兄弟间单薄,总不好生疏了去……”豆子只能这样道。
欧阳沅别看年纪,因着欧阳景轩和风玲珑的关系,他打聪明,何况和欧阳景轩朝夕相处,对这人间百态也是提前看了个透彻。此刻他心如明镜一样,有道是无事献殷勤……就算不是王兄,怕也和他身边的人有关。
欧阳沅想着,示意了太监通传,待欧阳聪进来后,他起了身迎了上前,待欧阳聪行了礼后方才看着他道:“孤正要去御书房,王兄也一同吧?!”
欧阳聪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太子弟弟有事忙就去吧,我也只是闲着无聊,想着这两天太傅的课业不重,寻着你一同下棋……”
“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去寻了父皇……你我以后也是要理会朝政的,王兄这般抗拒御书房可不行。”欧阳沅着,就朝着欧阳聪示意了下,然后率先抬了步子。
自从放过纸鸢后,欧阳聪便三天两头的往东宫走,意图太过明显……欧阳沅思虑着本也是兄弟,父皇自然也不是他一人的,没有道理因着母后的缘故,父皇冷落了后宫不,就连王兄也一并冷落了。
豆子跟在欧阳沅后面,偷偷的揩了下眼角……心里那酸涩的感觉就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一般,渐渐扩散开来。当年,梅主子也是这般善良……殿下纵然淡薄了情感,到底心里善良的让人心酸。
欧阳聪回了神,只是转身看着已经走到了东宫宫门口的欧阳沅的身影,渐渐的,眼睛里有着一丝迷茫,“孟子,你……太子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睛里的迷茫越来越浓郁,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竟然有种心里暖暖的感觉。
孟子冷笑的勾了勾嘴角,贴近了欧阳聪声的道:“还能有什么?去了御书房,皇上的眼里都是谁?又做给谁看?”着,他眼中不免有了气愤的颜色。
欧阳聪被孟子如此一,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欧阳沅的意思,不免脸上也有了气恼,“走吧。”他压了压心中的不快,也跟了上去,和欧阳沅一同往御书房走去。
从住到琳琅寰宇后,欧阳聪就没有来过御书房,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不得而入……御书房是朝政重地,没有宣传不得入内。可是,跟着欧阳沅身后,却是一个拦阻的人都没有,这让欧阳聪的心里越来越添堵,有着一口气怎么都没有办法纾解出来。
“儿臣参见父皇……”欧阳沅参拜后,见御书房内欧阳晨枫等人也在,他也一一行了晚辈礼。
随后,欧阳聪也行了礼,就听欧阳景轩道:“沅儿来的正好……”着,他看了眼欧阳晨枫,方才继续道,“宁相连续战败,朕到是有了兴趣……正好先前你曾过想要出去走走,这次便合了这个机会,随同朕一同吧。”
“恩?”欧阳沅不解的看着欧阳景轩,“父皇的意思是要去紫光郡?”
欧阳景轩点点头,却原来,方才收到宁默沣八百里加急的传报,不过又一次战役,他不但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将紫光郡丢失……对于这样的消息,不仅仅是欧阳景轩,就算是欧阳晨枫等人也是骇然。毕竟,虽然这次抽调了不少人去大漠,要和日昭硬碰硬不行,却也没有理由连着失去两座郡城才是。看到加急的信报后面,才知道,日昭出现了以为离姑娘,用兵如神,更是方法有预知一般,对西苍的情况可谓是了若指掌,甚至……对宁默沣的策略和想法也是了解的透彻。
对此,不仅仅欧阳晨枫、欧阳泓钰好奇,欧阳景轩也是来了兴趣……宁默沣的能力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能让他吃了一次亏可以是宁默沣轻敌,可是第二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绝非意外,而是对方对他行事很了解,甚至……对他会做如何不能百分之百的了解,可最少也是了解的狠透彻。
欧阳聪就站在那里听着众人的商讨,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甚至……心里想着为什么他要和欧阳沅过来自取其辱?孟子的对,欧阳沅带他来御书房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以为想让他见见父皇,其实只是为了羞辱他,告诉他别不自量力!
“父皇打算什么时候启程?”欧阳沅沉默过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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