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我不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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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皱起眉头望着天空。

袁绍军早就停下了脚步，原本在军阵中施展秘法的田丰和沮授被刚才那一声龙吟震得反弹下马半天起不来，几个亲兵赶紧扑上去扶住，转头大声叫着医官。

但更多的人则是带着畏惧神色，抬头望天，连袁绍也不例外。

现在任谁都看得出不对劲了。之前万里无云的晴空此刻已经是阴云密布，黑色的云层在不停翻滚，隐隐有雷鸣电闪透出，就算是夏天的天气反复无常，也绝没有这样诡异法的！

“这个感觉是……”司马懿喃喃自语，“天威？不，和我之前所感受的略有不同……”

贾诩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曾经感受过什么，但这确实是天威没错。”

“啊，是吗……”司马懿挠挠头，毫不脸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刘备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一下子看不懂了啊，这天威总不是他们召唤来与我们作战的吧？难道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贾诩摇了摇头：“老头子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我曾经感受过天威，那是黄巾之乱的时候，但气息虽然相似，但威力却不是一个级数的，如果把黄巾之乱时出现的天威比作地级，那么现在这个就是天级。”

司马懿眉毛动了一下，冷静地将自己的位置往后退了几尺。

“要是想逃跑的话，这点距离不会有用的。”贾诩提醒道。

这时候天空已经漆黑如墨，整个大地都阴沉得就像入夜一般，数丈之外连人都看不清楚，倒是有机灵的士兵点起了火把，但却更显得整个世界诡异狰狞。

就在前方，刘备等人所处的位置依然是昏暗一片，隐隐看得到那团吞噬了袁绍军和曹军先锋的白雾，而更令人战栗的是在白雾正上方，乌云翻滚，电光交织，显然惊天雷霆随时可能劈下！

“这次老天似乎是比上次更认真啊……”诸葛亮也在抬头看头顶的雷霆风暴，“世界规则比预计的更小气嘛。”

月英也从诸葛亮的袖子里钻了出来：“能量级还在上升，7级……不，已经到了8级！比在襄阳铁狱的6级高得多了啊！”

刘备没搞懂算法，不过紧张感被月英的打岔减弱了一些：“8级和6级区别很大？”

“这是孔明自己做的区分标准，每3级为一个档，从6级到8级已经直接提升了一个层级。”月英解释道，“一定要说的话，就像地级和天级的区别。”

刘备吓了一跳：“这根本是6级和18级的区别了吧！”

“你们还有心思讨论这个？”甘宁有气无力地插嘴，“本大爷只是看着头上这东西就腿软了啊。”

这场规模宏大的风暴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电光闪烁越来越频繁，几乎就要连成持续发光的巨大光团。

“皇叔，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回到这个世界帮你？”这时候诸葛亮却提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刘备被问得莫名其妙：“不是因为士元他们……？”

“那只是原因之一。”诸葛亮始终望着天空，没有低下头，声音依然平静，“我在小时候，经常做一个梦……我梦到天下乱世，大汉将倾，我梦到有人顺势而行，有人却不肯认命。我还梦到，有人集合了一群愿意为理想而战的人，试图重兴汉室，而我就是被他所吸引的人之一。”

“那不就是现在？”甘宁问。

诸葛亮轻轻摇头：“不是现在，不是这样。我记得，那个人身边的同伴接连逝去，他也终于壮志未酬……他临死时，将所有的一切，残存的力量和希望都交托给我，希望我继续前进。我知道可能已经无法挽回，但我就是无法拒绝……最后，当初在一起战斗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了，我用了所有的办法支撑残局，我以为自己的努力能挣出一线希望，但最后却因为天意，还是无法成功……大家都说，天意难违，人算不如天算。”

他终于低下头，转过身看着刘备：“我梦里那个人，那个让我燃尽一生追随的人，名叫刘备，字玄德。现在你知道我听到你名字后有多诧异吗？”

刘备苦笑：“我可能不是你梦里那个人。”

“你当然不是，我也绝不承认那个梦。”诸葛亮一字一句地道，“那个梦里，我有千般本事，也只能在天意下低头……我总是在满身冷汗里惊醒，然后庆幸这是个梦。是的，这就是梦，因为这种事情，我绝不承认！”

头顶一道惊雷炸响。

诸葛亮再度抬头望天，眼里是无尽的战意：“世界规则本没有意识，所以那些自称秉天而行，要凡人服从的天意，我也绝不承认！天使也罢，天子也罢，我绝对不相信，没有挽不回的命运，没有推不翻的天意！就算别人做不到而屈服，也不代表我会跟着服从！因为我是……诸葛亮！”

仿佛是回应诸葛亮的宣言，天空中雷声突然静止，接着大概是过了两三秒的时间，铺天盖地的强光突然从天而降！所有人的眼前都是雪白一片，一时连眼睛都睁不开，隔得极远的司马懿都不得不用手挡住这天际射出的强光，心头惊惧不已：“是谁引发了这么可怕的力量？”

而在这狂泻而下的天之辉光中，只有一人若无其事迎光而立，在光芒将要扑下来的瞬间将羽扇往天一举，扭头却看了看刘备，笑道：“皇叔，保重。”

青白色的巨龙一声长吟，陡然间身躯涨了十倍，盘旋着将诸葛亮包裹起来，龙头则是昂首向上，朝着这天罚之光冲了出去！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

这是字面意义上的天崩地裂，刘备只觉得强大的冲击波自上而下压在自己身上，几乎难受得要吐出血来，低头看到脚下的地面生生陷下去三尺！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那条青白巨龙仍飞舞在天际，也正是因为如此，满天辉光没有真正的落到地面，而是形成硕大无朋的金色光柱，就像另一条巨龙一样，在空中硬生生地扭转方向，奔着青白巨龙而去！

虽然诸葛亮所化的青白色巨龙也有十几丈长短，在金龙面前就简直小得像一条蚯蚓，眼看要被金龙吞噬，这时就见青龙化作一道流星，直扑长安城！

金龙毫不犹豫，也紧跟着朝长安城方向追去！

瞬息之间，两条巨龙都重重砸在了长安城里，就听见一声尖利而清脆的声音传出，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样，也没等刘备做出进一步，狂暴的强风就从长安城方向卷了过来，只见几百斤重的战马和士兵就这样惨叫着飞了出去，而刘备也几乎要被这狂风刮得飞起来！

“皇叔，小心！”关键时刻刘备两只手被抓住，正是甘宁和太史慈一人抓住他一只手，两个地级斗将不约而同将武器深插入地，顽强地保持着不被吹走——但即使如此，他们也要俯低身形，才能在这暴风中稳定重心，而刘备干脆就很丢脸地躺在地上吃沙子了，耳边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宛如世界末日。

“这就是孔明说过的大麻烦？”甘宁拼命把脸扭到一边，避免说话就灌满嘴的风，“还真他娘的凶残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狂风终于逐渐平息，几个人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每个人都是全身尘土，就像刚刚从沙漠里钻出来的遇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