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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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万家灯火合家欢乐，可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夏家别墅。

慕珍，夏慕颜，夏老爷子一一围坐在餐桌前。

几乎跟了夏老爷子大半辈子的管家也恭敬的站在一边。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夏慕颜心疼的看着脸色一直紧绷着的爷爷。

慕珍满脸的怨怒，看着今年餐桌上不再丰盛的年夜饭，她的眼底都快喷出火焰来了。夏家的落败都是因为冷傲天那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混蛋，她恨不得将那个混蛋碎尸万段。

年夜饭是从晚上八点开始的，可是一直到十一点半都没有人动筷子。在这样低气压的气氛下，谁也没有胃口。

夏老爷子的脸色一直紧绷着，紧绷的脸部肌肉在隐隐的颤抖。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涌动着暗色的气流，仿佛淬了毒液一般凶狠暗涌。

十二点了，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城市的上空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烟花，喜庆温暖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无法温暖夏家人。

夏慕颜帮爷爷夹了一点早已凉透的菜肴，终于忍不住轻声安慰道，“爷爷，你吃点吧。多少都要吃点，身体要紧。”

夏老爷子嘴边的肌肉微微的抽了抽没说话，脸色肃沉的快要滴墨了。

慕珍也憋不住了，一晚上都笼罩在这片萧条的低气压中，人都快要疯了。她将筷子往下一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夏慕颜乖巧的帮母亲也夹了一点菜，“妈，你也吃点。你这一天几乎都没有吃东西。”

慕珍气鼓鼓的将菜肴往边上推了推，  怨怒的道，“不吃，不吃，我哪吃的下啊？好好的一个夏氏，就这么被冷傲天那个混蛋毁了。我哪还有心情吃饭？过完了这个年，我们指不定连别墅都要被银行收回了。想想真是来气，他冷傲天到底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家？我们家颜颜好歹还救过他一命，即使他不想娶颜颜，也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啊？”

夏慕颜和夏老爷子的脸色都越发的苍白了几分。

夏慕颜是因为母亲提到的那句即使他不想娶颜颜，这就好像是她心底的一根刺。这几天她已经努力的那根刺压在深处了，可是这会被母亲一提起，那根刺就好像发酵一般扎的她很疼。心口的疼痛那么犀利，眼底的颓然和绝望也更加强烈了几分。

夏老爷子脸色苍白了几分则是因为儿媳妇口中那句我们指不定连别墅都要被银行收回了，他是懊恼自己没能力守得住夏氏。懊恼和怨恨这一瞬间，再度在他的四肢百骸流窜着。

慕珍是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只要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就不由的火大，也有些口无遮拦起来，“这以后我们到底要怎么活啊？家里老的老，伤的伤，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干脆逼死我得了！我还怎么活啊？难道要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去丢人现眼的打工？”

夏老爷子不光是脸色微微苍白了，就连放在轮椅上面的枯瘦的手掌也瞬间用力了几分，眸底一抹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夏慕颜看了爷爷一眼，连忙阻止道，“妈，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大过年的，别胡说八道。别惹的爷爷不开心……”

慕珍在医院接回来后心情就不好，家里的佣人能走的都走了，剩下几个老弱病残的守着这个已经倒塌了一大半的夏家。老爷子还派人去把夏慕颜他爸也接回来了，看见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失败。这些年，她也曾怨毒的想过要是颜颜爸就这么死了，她日子倒也好过点。至少不用背负着为人妻的名声，却过着*般的生活。可那个半死不活的却偏偏不愿意闭上眼睛，他就剩那么一口气抽着。好像还是在跟她较劲，故意报复她似得。

这些年了，她早已不奢望他能醒过来了。她只想摆脱掉这段婚姻，这段失败的婚姻简直就是她人生最大的败笔。他死了倒真的解脱了他们两个人，可他偏偏就不死。

在条件那么高档的疗养院被接回夏家，一路折腾，回到家后家庭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后说还是老样子。

她真是无语了，怎么这植物人生命力也这么旺盛了？

“说几句怎么了？我都快憋死了，愁死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那个半死不活的爸还得耗着医药费。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年纪轻轻就守寡。现在夏氏又破产了，我这是……这是什么命啊。唉……”那些陈往往事在慕珍的心头涌出来，像是一股苦涩的泉流。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她越想越心酸，竟哭了起来。

“闭嘴！”夏老爷子再也绷不住了，筷子重重的摔到她面前，怒气冲冲的喝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是半死不活的？我不准你这么说笙儿！他是我儿子，谁都没资格这么说他！你自己凭着良心算算看，这些年在我夏家你真的很委屈吗？家里上上下下都供着你，你每天除了打麻将逛街美容，你还做过些什么？没错，笙儿是对不起你，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代替笙儿弥补你！可你听听，你现在说的叫什么话？！！！”

慕珍被吼的眼泪簌簌的流，原本一股脑冲出喉咙口的话都被老爷子的强硬和愤怒给吓的吞回去了。身子也吓的一颤一颤的抖着，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夏老爷子这几天体内憋着的火正好找不到落脚点，刚好被慕珍点燃了，那么顺势就在她这里泄了。餐桌被他拍的咚咚响，继续骂道，“你慕珍这些年在我夏家没吃过苦，这会夏家刚倒，你就坐不住了？我告诉你，夏家是倒了，可也不是完全的倒了。夏家农场不是还在吗？农场养不活你们？”

老爷子气的双眸泛着红光，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在空气中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