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亲戚,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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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指导大伯和三叔在自家地里盖上了蔬菜大棚。因为，家里院子比较大，母亲王氏便在自家院子里盖了一个蔬菜大棚。再说她们家也没地。燕氏姐妹身上的毒，经过蓝衣和林芝的调理，已经基本上痊愈了。两姐妹从小练武出身，干起农活来也是相当卖力。

村里的人都很好奇，不明白蓝家又在弄什么新鲜玩意儿。也有几户关系不错的，像邻居张婶也学着弄了一个小型的蔬菜大棚。待大棚里的地整理好后，蓝家以及张婶都种上了各种绿色蔬菜。

蓝衣也曾动员过村里的村民一起种大棚蔬菜。只是除了邻居张婶，没有一家人肯响应。大家依然像每年一样在地里种上冬小麦。认为大冬天怎么可能种出夏天的蔬菜。简直是异想天开，就算弄上那个什么棚子也不见得能种得出来。

因为，种大棚蔬菜，首先得盖大棚，买油布。那不得花钱呀？何况还得花时间盖大棚。不像种小麦，直接犁一下地，撒上种子就得了。这就是人们心里的小九九，账算的一个比一个精。又想巧又想好，还想买个老牛不吃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不想付出又哪来的收获？

此时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凉了。树上的叶子都快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上，残留着零星的几片不肯认命的叶子，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母亲王氏早早便把给奶奶做好的棉衣，让蓝衣送到了大伯家。

三婶的一对小宝贝蓝誉、蓝雪都会笑了，长得白白胖胖的，特别讨人喜欢。蓝衣和林诚经常去看两个孩子，一呆就是大半天。时间如河水般潺潺的流走了。

林朗已经催过林诚两次了，可是林诚总是说再呆几天，就几天。其实，他是想陪妹妹一起过完生日再走。因为，林诚不知道这次离开，得等多久才能有机会再来大王庄。蓝衣也很舍不得，这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表哥离开。

这天一早，鸡叫三遍的时候。太阳才慢悠悠的从半山腰升了起来。大王庄的村子外来了两辆车，车夫驾着马车一直走到蓝衣大伯家门口，赶车的车夫嘴里喊了一声“吁…”，一拉马的缰绳，马车这才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绸布衣服的老太太。后面跟着下来一个中年妇人。接着是他的一双儿女。第二辆马车上下来，两个丫鬟婆子。

只见老太太一身酱紫色的绸布衣裳，头发上抹了不少的桂花油。头发锃亮锃亮，一头黑发里面还掺杂着少许的银丝。神色倒也精神。她抬头看了一眼翻盖一新的蓝家老宅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多少年没回来了，乡下变化可真大。看来大哥和二哥家的生活条件都变好了。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回来乡下养老也不错！

这时，后面的儿媳妇和孙女赶紧走上前来。搀扶住这位老太太。她的儿媳妇大约有三十多出头的样子。收拾的很利索，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夹袄。下面穿着一条绿绒布的百折裙。脸上有一丝丝的疲惫。

孙女顶多超不过十四岁，穿了一身粉色的衣裙。外面系了一个紫色的斗篷，长相甜美。后面跟上来的孙子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了一身青色的锦袍。面白如玉，要不是看上去气色有些虚浮，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少年郎。

这时，大伯娘走了出来，抬眼看到门前的一伙儿人，一下子愣住了。看了半天，这才试探的开口说道：“这不是姑奶奶吗？您怎么到乡下来了？”心想：这多少年都不来往的亲戚，今天怎么就上门来了。

来的这个老太太正是蓝衣爷爷的亲妹妹，早年间给赵家做了童养媳的蓝凤婷老太太。这里且叫老姑奶奶吧！这位老姑奶奶和小姑蓝志萍一样，都是做了人家的童养媳。

不得不说，这蓝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命好。虽说当了人家的童养媳，可都是旺夫命。而且肚子也争气，成亲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下子就把当家主母的位子给坐稳了。

“哟！你是大桥媳妇儿吧！跟小时候长得一样，这么多年了，模样也没多大变化。（大伯娘是奶奶的亲侄女，所以老姑奶奶认得对方。）难得你还认得我，我老婆子在城里住腻歪了。这不就想到乡下来走走亲戚。”

“既然都来了，那就快请进吧！您提前也没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一下。家里有点乱，您老可别嫌弃。”大伯娘说着话，赶紧把对方几人让进了家里。车夫结完账，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后面的两个丫鬟婆子，赶紧把车上的大包小包拎了出来。跟着前面的主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大伯家。

“娘，你看谁来了？咱家来稀客了！”大伯娘撩帘进屋，笑着跟蓝奶奶说道。蓝奶奶抬起头看到进来的蓝凤婷老姑奶奶。半天才说道：“你是凤婷，小姑子？”

“可不就是我，这么多年没见，难得大嫂还认得我。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咱们都老了！”老姑奶奶转身对儿媳妇和孙子孙女说道：“玉环（儿媳儿）快来见过舅母、飞扬、媛媛快来见过你们舅奶奶！”

老姑奶奶的儿媳妇张玉环，以及赵飞场和赵媛媛兄妹上前见礼。蓝奶奶赶紧说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哪那么客气！快坐，快坐。小姑子这么多年没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真不容易。

老大媳妇，你赶紧通知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一声。别忘了通知一下隔壁的二房一家人！”大伯娘应了一声是，这才退了出去。

老姑奶奶坐在蓝奶奶的床边，喝着茶水。两个老姐妹有说不完的话。“真没想到大哥没了，我也没有接到信儿。也没有赶回来送大哥最后一程。”说完掏出帕子按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大嫂，我二哥他身体还好吧！”老姑奶奶问完大哥，接着问二哥，把家里人挨个问了个遍。

“嗯，老二身体好的很，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生意做的不错。他现在也是儿孙满堂了，命硬的狠都娶了三任老婆了。”蓝奶奶对自己这个小姑的问题，一一做了答复。

被让到客房休息的张氏母子三人。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各想各的心事。真没想到这乡下人住的地方，收拾的还挺干净。路修的比镇上的官道都好走，真是小看这些乡下人了。

其实，来的时候，这娘三儿真是担心的很，就怕乡下又脏又乱，臭的没处下脚。还好，现实比想象要好的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娘，我想出去转转，坐了一路的马车，坐的我屁股都麻了。”赵飞扬早就呆不住了。第一次来农村，看的哪哪都新鲜。怎么着也要看看农村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不知道农村里的小村姑漂不漂亮？要是能骗回去一个就好了。

“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老实会儿吗？要不是你，我们至于躲到乡下来吗？”张氏很无奈，也很头疼。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被婆婆给惯坏了。“去外面透透气也好，但别给我再找事儿了！你闯的祸已经够大了，也不知道爹他能不能摆平。算了，你快去快回！”得到自己母亲同意的，赵飞扬转身便出了门。

“娘，你怎么又放哥出去了，他就是个祸头子。一天不闯祸，他就皮痒痒。”张氏的女儿赵媛媛气呼呼的说道。

“他是你哥，怎么说话呢！你将来嫁了人，不得全靠娘家兄长扶持呀？”张氏对女儿说道。赵媛媛心里很不忿，就自己那个一无是处，看见女人走不动道儿的哥哥。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就知道拈花惹草，指望他成为自己的靠山，除非天上下红雨。

张氏一看自己的女儿，就忍不住叹气。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对冤家呢！明明是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团结呢！还比不上家里那两个庶出的。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大声的说话声：“我就说嘛，这两天这花喜鹊在院门口的树上，叫个不停。就猜一定是贵客要上门了。想一万想也没想到尽然会是姑奶奶衣锦还乡了！”蓝二奶奶一脸笑意的，撩帘子进了屋子。

这人呐都有虚荣心，老姑奶奶蓝凤婷也不例外。听到自己这个小二嫂口吐莲花的夸赞，心里可是受用的很。可不是衣锦还乡嘛，自己绫罗绸缎的穿着。又没干过农活，再说到赵家以后，也是当小姐养大的。后来，跟相公成了亲。第二年生了儿子赵刚，婆婆和公公也慈善。真心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结果相公一步步科考，由秀才变举人，又由举人考中进士。最后，机缘巧合之下，还谋了个实缺儿。虽说一个县官儿不大，但那也是一方父母啊！自己生的儿子也争气，这不，刚刚三十出头，就是举人老爷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孙子赵飞扬。从小就不好好读书，整天的撩猫逗狗。要不是，这次闯得祸事太大，也不至于来这穷乡僻壤避难！

“你就是小二嫂吧！长得可真年轻！这要是走出门去，人家还以为是谁家小媳妇儿呢”老姑奶奶和蓝二奶奶礼尚往来的，互相夸赞着。蓝奶奶倒是坐在一旁没有吱声。她觉得这个小姑子变了，变得有些势利眼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一种俯首看不起乡下人的感觉。

一说话，就是在我们城里如何如何？你们乡下怎样怎样？反正蓝奶奶有些烦感如今的这位姑奶奶。她们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乡下。

蓝衣的母亲王氏过了没多大会儿，便带着蓝灵和蓝衣走了进来。老姑奶奶笑着说道：“这位是？”本来母亲王氏就是续弦，也不怪她不认识。

蓝衣赶紧说道：“这是我母亲！蓝衣见过老姑奶奶！”蓝灵也说道：“老姑奶奶这是我二婶。”蓝衣仔细的端详着对方。这位老姑奶奶看上去一脸的慈祥。虽然现在美人迟暮，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长得非常的貌美。母亲王氏也招乎道：“姑奶奶好！”老姑奶奶也笑着应了一声。

老姑奶奶一手拉着蓝衣，一手拉着蓝灵笑说道。“这两个丫头，我认识，一个是大桥的闺女蓝灵。这个嘛，就是二河的闺女蓝衣了吧！那时候，我回来时，这个丫头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我还抱过蓝衣丫头呢！结果这丫头一到我身上就发了大水，直接赏了老姑奶奶一泡尿。呵呵…

我们蓝家的女儿都是富贵旺夫命。我就不说了，就说志萍吧，听说她的相公也考上秀才了，来年说不定也考个举人老爷回来。”

蓝二奶奶看到蓝衣等人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暗光。要不是她们家的那个臭小子，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躲到镇上去。真真是一家子的扫把星，都不得好死。

“姑奶奶，你说蓝衣丫头的娘，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短命，谁曾想生蓝雨的时候，难产就这么没了。唉！真是好人不长命呀！”蓝二奶奶故意提起以前的林氏，来刺激母亲王氏。再对人家两个孩子好，也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其实，这就是蓝二奶奶五十步笑百步了。她又何尝不是继室呢！而且还是继室中的继室。她可是蓝二爷第三任老婆了。村里人都说蓝二奶奶命比蓝二爷的还硬。不然，早就被蓝二爷给克死了。

只是此时，在村子里逛游的赵飞扬就没那么好过了。他满眼好奇的东逛逛，西望望。看到什么都新鲜，也有偶尔路过的小姑娘看到一身锦袍的赵飞扬，一时失神的。也有偷偷打量赵飞扬的村民。

心说：大王庄真是邪性了，怎么一个两个的，老有穿绫罗绸缎的贵人前来。这位小公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这又是哪家的亲戚呀？不会又是蓝家的吧！

只是这一表人才的公子哥，一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直飞媚眼！整的小姑娘一脸羞红的赶紧走开了。村里的女孩子哪里见过这阵势。赵飞扬一路走，一路逛。想当然的就冲着蓝衣家的小二楼走去。

心想：呀！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竟然还看到了楼房，真是不容易。就是不知道这小楼里有没有住着美人？这要是坐在楼上抱美人，那该多畅快呀！

可是当他看到天台上蹲着的一大一小两头狼的时候，这小子就腿软了。怎么觉得腿肚子直转筋呢！两只大狼狗长得还挺吓人的，得，他以为人家养的是狼狗呢！

门一开，正好看到燕氏姐妹拿了床单等物去河边洗。赵飞扬的腿一下子就迈不动步了。其实蓝衣家有自来水，可是谁让燕氏姐妹稀罕去河边洗衣服呢！自从来到大王庄，燕氏姐妹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毕竟凌云堡修在深山里，周边也没有河。

再说，一路逃命倒是遇到过河，那时刚刚失去了母亲，又和哥哥失散了，哪有心情看风景。现在，小姐答应帮忙寻找哥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而且，她们姐妹发现这个蓝家很温暖。

虽说做了小姐的奴婢，可是小姐从来就不怎么使唤她们。更是不曾去县衙办理卖身契。小姐一家人的信任，让燕春、燕秋两姐妹非常感动。

早上起来，还可以跟小姐一起习武。晚上也可以跟着小姐学习医术和阵法。每天也是一个桌上吃饭。所以，燕氏姐妹有事没事抢着做家里的活儿。一看床单被罩脏了，就赶紧主动去河边清洗。再说这大一些的东西，在河边洗的也方便。

“二位妹发妹，早啊！”赵飞扬盯着这一对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花。就差流口水了。眼神轻佻的上下打量着燕氏姐妹二人。那可是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可把这家伙的眼睛给忙活的。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跟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描了好几遍。心想：自己多久没见过美人了，前段时间天天被母亲圈在家里，哪也不让去。父亲更是放话说，自己要是再敢出门，直接打折自己的腿。

这还是求了祖母，磨叽了好几天。祖母才答应带自己来乡下的娘家看看。让自己也避避风头，省得死者家属天天上门，闹个没完没了。自己也没干什么呀？不就调戏了一下那个小美人，谁知道就惹出了那么大的祸！唉，要不是有一个做县太爷的爷爷，现在说不好自己早就被死者的家属给撕了。

“哼！无聊！”燕春拉起妹妹燕秋，转身就走。都懒得理这个浪荡公子哥儿。一脸的色迷迷样子，真叫人倒胃口。长了一张小白脸，一看就没安好心眼儿。眼看着天到都快中午了，还上来搭讪说‘早上好’，早你妹呀！

看着走远的燕氏姐妹，赵飞扬可没敢过多纠缠。要不是出了城里的事情，这小子可不会轻意放过这对儿姐妹花。没有手欠的上前去动手动脚已然很难得了。现在他也就敢在嘴上占点儿便宜。

“两位妹妹，我叫赵飞扬，你们可以叫我扬哥哥！”赵飞场冲着已经走远的燕氏姐妹喊道。

燕春和燕秋两姐妹脚步都没停，就直接离开了。虎子站在不远处看着热闹，和一帮半大小子，起哄道：“妹妹，我是虎哥哥，专门吃羊哥哥！哈哈哈…”

赵飞扬哪里受过这种气，冲过去就想把几个敢冒犯他的小屁孩儿暴打一顿。没想到的是这帮半大孩子可都是练家子。虎子更是抱着膀子在旁边指挥小伙伴们，狠狠的揍这个可恶的家伙。谁让他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欺负蓝衣新收的两个丫鬟。简直是找打，活得不耐烦了。

赵飞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城里混的风声水起的县太爷家的小少爷。却在乡下挨了一帮穷小子的欺负。赵飞扬被一帮孩子摁在地上，就是一顿胖揍。一个小胖墩还骑在了赵飞扬的身上。不停的喊着号子，“打，打，朝这打，找肉多看不见伤的地方打！”

气得赵飞扬差点没有晕过去，这简直是自己有生已以来的奇耻大辱。这他妈的都是谁教的，脸上胳膊上，反正总之露在外面的地方，一点儿都没受伤。屁股上，大腿上凡是有肉的地方，那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不知道多少下。这个一拳，那个一脚。

打完了一帮孩子一哄而散，跑了个无影无踪。赵飞扬疼得直抽气，这帮熊孩子打的可真疼。只是赵飞扬挨打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句话，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坐在自己身上的一个小胖墩儿边打边骂：“好小子，活腻歪了，蓝衣姐姐的丫鬟你也敢调戏。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

原来，自己这顿打是因为一个叫蓝衣的丫头。好，很好，等找到这个叫蓝衣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没想到那两个双胞胎姐妹竟然是人家的丫鬟。连丫鬟都长这么好看，小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何况住得起小楼的人家，条件肯定不错。嗯，回头就让奶奶安排人上门提亲去。娶回家去看爷怎么折磨你。凭自己堂堂县太爷家的小少爷，肯娶一个乡下丫头，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赵飞扬现在已经把没有见过面的蓝衣给记恨上了。能不恨嘛，两句玩笑话，就招来了一顿打，蓝衣是吧！你给我等着，这笔帐我们回头儿好好的算一算。

中午除了三婶在家里看两个孩子没有过来。家里的亲戚来了不少。就连在镇上不经常回来的蓝二爷都破天荒的赶了回来。蓝二爷一是想见见自己多年没见面的妹妹。二嘛，当然是蓝凤婷老太太可是邻县县太爷夫人，那可是官儿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