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各为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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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呸！”

“谋害秦立神医的凶手！”

“贱人一个！”

“狼狈为奸的母子”

“杨市长遇上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倒了八辈子穷霉了！活活被她害了一辈子！贱人！”

“亏得杨市长还有一个秦立神医女儿，谁家摊上这么一个不孝子，还不活活气死？竟然有儿子诬陷自己爸爸跟自己姐姐的？不孝子，活该被撵出去！”

杨志跟秦立双双挽手离开后，围观人群，对着面如死灰的杨默，以及神情呆滞的戴素琴不断的喷着口水，唾弃着，鄙夷着。

不一会，戴素琴忽然晕倒在地，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

戴素琴是真的感觉到自己脸面全无了，不怕面对杨志，不怕面对秦立，但却怕面对自己的儿子。

在儿子面前，自己一直是坚守忠贞的典型秦国妇女，妈妈，在儿子的眼里，自己一直是善良，宽厚，包容的。

但今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秦立这个贱人，居然是杨志跟陆卉两人的贱种，他们是要生生逼死自己啊！

逼死自己不算，还要连自己儿子也逼死啊！杨志他怎么就这么心狠？秦立怎么就这么歹毒？

杨默本是面如死灰的，忽然感受到妈妈晕倒在自己面前，顿时被刺激的活了过来。

“妈妈，妈妈，妈妈！快帮我叫救护车啊！谁能送我妈妈去医院？”杨默一边狂喊，一边冲着围观的人群嘶吼起来。

“贱人活该！我们走！”

“死了才好！走！”

“诶哟，报应的时辰到了呢！”

“看到不？坏事做多了，就这个下场！”

很多人继续鄙夷着，灾乐祸似的瞬间离开机关大院门口。看都不想看这对不要脸的母子。

姚虎停顿了两秒，踏步上期，打算用自己真气救醒晕倒在自己面前的戴素琴，终究没有办法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晕倒在自己面前，哪怕她是人渣。

“滚！你给我滚，给我滚远点，不准你害我妈妈！”

杨默抱着自己妈妈，内心焦急，又看到很多围观的人，根本不理自己求助请求，心痛难当，气愤难当。

姚虎的到来，让杨默极为抗拒，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壮汉，是要帮助杨默妈妈的，但愤怒的杨默，却不愿意自己妈妈被踩在自己脸上的人救治。

我自己打120！杨默撵着姚虎的同时，自己拿出手机，拨打120。

杨默拨打120之后，抱着妈妈，无声哭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回想从前，妈妈一直是自己心疼的人，爸爸是自己一直愤恨的人，但一直到今天，自己才知道，为什么爸爸如此不喜欢自己。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傻？飞蛾扑火般的去爱爸爸？为什么不一样早早放手？

“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我们再也不再见他了，好不好？”

杨默抱着妈妈落泪的样子，终于还是惹人心软了。

“杨默，不然你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你姐姐出来救你妈妈？”

极少数没有走的人，心软的提醒杨默，何必死等救护车，这个时间的救护车，本来就不好叫，路又堵，等到救护车来了，说不定就拖延病情了。

“她不会的，她要跟我做路人，她恨我妈妈，她不会救我妈妈的，妈妈，你自己好起来，自己好起来，好不好？”

杨默满脸泪水，低低喃喃着，似乎解释，似乎自语。

姚虎很纠结，若是戴素琴真的有什么事，秦立神医，会不会背负骂名？自己要不要联系秦立出来？

不，让秦立出来干嘛？她刚刚说了，当他们是路人，何必让秦立感到左右为难？

想到这，姚虎不顾杨默抗拒，瞬间出手，将自己的手抵在晕倒的戴素琴肚神阙穴上输入真气。

杨默狠狠的瞪了一眼姚虎，心中酸涩，这么多人，上千的人，没有一个人对自己伸出援手，偏偏是踩着自己脸的人，不顾自己抗拒，在救治妈妈。

随着姚虎真气运行，戴素琴悠悠醒来。

醒来后的戴素琴，看着儿子灰白的脸色，看着指指点点戳着自己脊梁骨的人群，忽然大哭起来。

“我错了，杨志，我没有害你，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当年我也只是学艺不精，才会下错了诊断，我以为我是对的，我以为陆卉欺骗了你。

杨志，你不知道，上高中的时候，陆卉经常跟我说你们家穷，说你爸爸妈妈是土的掉渣的乡下人，说她将来一定要嫁给有钱人，做有身份有脸面的阔太太。

那个时候她一边霸者你，一边奢望更好的男人，我替你心疼啊！我以为她真的是背着你勾搭上了别的男人，那时候，你经常出差，她常常跟我抱怨，后悔嫁给你，受着活寡日子。

杨志，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是真心对你，陆卉根本就是一个贱人，她离开你，那么快就找了男人，搞起来房地产，成了她以前想要做的有钱人，她根本配不上你！

杨志，我错了。我根本不知道秦立是你女儿，才会那么嫉妒，那么在电台胡说八道，差点害了你，可我真的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那么嫉妒那秦立啊！

秦立，你出来，你出来啊，我跟你道歉，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嫉妒你，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去死！”

戴素琴醒来之后，浑身因为充满温暖真气，感觉精神充沛，瞬间想到了应对方法。

“那你就去死！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么？你会因为学艺不精下错诊断？呵呵，这话你骗普遍百姓去吧，骗得了行内人吗？

所有医生行医的时候，都会为患者保密，维护患者权益，别说你当时不知道下错这个诊断会有什么后果？明明知道有这样的后果，你依旧去下，可见你本就存了不轨之心？

我爸爸跟陆卉之间的感情如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哪怕就如你说的那样，也是我爸爸愿意的，而你身为陆卉好闺蜜，一边跟陆卉虚情假意，一边窥视我爸爸，你还有脸说你无辜？

若是你硬等着陆卉出错，我倒也敬佩你，可你没有，而是亲手设计陷害毁了一个家庭，你还有脸说你无辜？

好，你以爱为借口，说的那么高调，因为你说爱我爸爸，所以你要亲手毁了他的家庭，所以让他的女儿成为没有人要的孤儿？让我爸爸在二十多年里，感到深深悔恨跟痛苦？

这样的爱，谁敢要？世上哪个男人敢要你这样毁人一切的爱？若是真爱，你会如此对待你喜欢的男人？

狗屁！这是你自私自利的占有欲望，这绝不是真正的爱！心怀爱意的人，绝不会连一个稚子都容不下！

我记得太清楚了，你曾满眼阴鸷的看着我，嫌弃我，你亲口告诉我爷爷奶奶，我是个野种，留在杨家，就是丢杨家的脸，扯我爸爸的前程。

你难道内心没有一点点愧疚？只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你生生将我变成了两家都愤恨抛弃的孤儿？

你还是一个医生，你就是这么漠视一个孩子生命的？若不是我遇上好心收养我的朱老师，四岁时候的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回，难道你不知道那些年景江县城时常有人贩子出没吗？

你的确可以去死，我也觉得你还是死了干净，你若不死，你儿子迟早被你害死！一个孩子若是有一个这样阴毒诡辩的妈妈，你是要他学的跟你一样做阴毒之人，还是要他大义灭亲？

姚虎，我们走！记住你们的军人职责，下次若是再有人企图伤害我，强行接近我一米之内的人，都当成是敌人！”

“是！”姚虎大喝一声，立时敬礼，跟随姚虎一起的十人，虽然没有暴露出来，但在人群中，也正了神色，记住了秦立刚刚的话。

戴素琴哈着嘴，终于没了声音。本以为秦立跟杨志不在，自己在这大院门口哭诉一番，多少能挽回自己跟儿子的名声。

谁知道秦立竟然很快出来，字字句句如针如刀，甩在自己身上，扎的自己生疼生疼，却无力反驳。

杨默沉默了！

妈妈的话，秦立的话，对比起来，自己也听明白了！妈妈为了挽回刚刚坠落的名声，才会这么哭诉。

而秦立却当场戳中了妈妈死穴，令妈妈更加被人鄙夷不耻，最后留下的还有些心软妈妈晕倒的人，如今也没有一个人再心软自己跟妈妈了。

杨默漠然起身，不顾跪在地上发愣的妈妈，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喧哗的大街上，入眼虽然满是人影，却感到异常孤单。

抬头看天，杨默忽然间想到，若是自己忽然间人间蒸发了，去了另外的世界了，是不是就不要面对这些了？

呵呵，是啊，若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就不会有仇恨自己的爸爸，也不会有如此阴毒的妈妈，更不会有漠视自己的姐姐！还有那些雪藏自己的春春工作室，再也限制不了自己的自由了！

“默默！默默！默默！”戴素琴跌跌撞撞，追了过来，慌张的叫着儿子，那唯一属于自己的儿子，抬头看天的样子，太过骇人了。

“默默，我们回家，回家后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好不好？默默？”戴素琴低声的哭着说着，紧紧牵着儿子的手，满是慌张眼神。

“妈妈，你怎么不去死？”杨默忽然无辜的问了一声身边的妈妈，言辞间，清冷正常，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似的，但却重重捶在了戴素琴的心上。

默默出事了！戴素琴第一反应，就是儿子精神出了问题。

“默默，我们回家，回家就好了，好不好？”戴素琴哭着从后面拥抱着儿子，想叫醒儿子，儿子的眼神太冷太冷。

杨默漠视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喧闹的街市，越发显得自己内心孤独。

从小一直以为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将妈妈的孤单放在心里，将妈妈的付出放在心里，每次面对妈妈，只想哄的妈妈开心。

自从记事开始，自己就恨着爸爸，恨爸爸对妈妈的冷漠，更恨爸爸对自己的无视。

但每一次自己露出这样的恨意之时，妈妈总是哄着自己，说爸爸很忙很忙，让自己不能多跟爸爸说说话，打打电话。

在妈妈生病住院的时候，自己对爸爸的恨越发的厉害，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绝情的丈夫？连自己妻子生病住院开刀，不管不顾之外，还那么的鄙夷妈妈，逼着妈妈离婚？

在妈妈给自己看爸爸跟姐姐的相拥照片的时候，自己对这样的爸爸绝望了！为妈妈感到深深的愤怒，深深的不值。

所以自己才会答应妈妈，带上妈妈走上好声音的舞台，在全国人面前跟爸爸断绝关系。

本以为这么做，会让爸爸得到应用的惩罚，让他不仅仅失去高官，还要被千夫所指。

本以为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妈妈骗了自己这么多？掩瞒了自己这么多？

爸爸的遭遇，自己直到今天，才真正了解。

爸爸因为妈妈对他的欺骗跟伤害，造成了爸爸失去姐姐，造成了爸爸一生悔恨痛苦，所以才会如此冷漠的对待妈妈，所以连着自己也被爸爸忽视冷淡。

姐姐恨妈妈，是应该要恨，换成自己也要恨一辈子。本是被爸爸妈妈捧着的孩子，却成了孤儿，还被自己可笑的指责她跟爸爸有私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恨妈妈到了今天这个时候，都不曾告诉自己实情，让自己跟着她一起来到爸爸这，用自己的可怜遭遇，博得爸爸的同情，继而帮妈妈跟爸爸破镜重圆。

妈妈说爸爸如今的身份，比之从前更加高贵，自己是爸爸唯一的儿子，绝不能真的断绝了关系，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妈妈也愿意向爸爸低头。

而自己以为妈妈依旧爱着爸爸，便希望借自己遭遇为理由，去找爸爸，爸爸只要心软，哪怕一时不能接受妈妈，随着自己在爸爸妈妈之间的周旋，总能帮助妈妈重新获得爸爸的接受。

哪怕爸爸不是为了爱，但只要爸爸给妈妈足够的尊重，给妈妈一个妻子的名义，妈妈也一定会幸福很多。

可惜，自己错了！

在爸爸单身宿舍见到爸爸房间里还有姐姐的那一刻，自己又愤怒了！愤怒姐姐跟爸爸竟然如此的不要脸，迫不及待？

哈哈哈哈！妈妈啊！你叫儿子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

是从此跟你一样，长出狠毒的心，还是不屑与你这样的妈妈？

“默默？默默？别吓唬妈妈，不要这样，好不好？”

戴素琴哭着拥着儿子，心如刀割，从没想到自己会将儿子害成这样？

杨默忽然间想到了爸爸被审查期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到了景江老家，那个时候的他，为什么不愿意说出实情？

只要他说出姐姐是他的女儿，自己跟妈妈在好声音舞台上说的话，全都不攻自破，爸爸更不会被人审查。

是了，爸爸虽然不喜欢自己，但依旧希望自己好好的，哪怕他失去所有，哪怕他坠落尘埃。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了，只要我是妈妈的儿子，你这一世，都不可能喜欢上我这个儿子。

对不起，姐姐，如今的我，根本没有能力为妈妈赎罪，唯一能做的，便是如你所愿，成为你的路人。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妈妈，我们回景江外婆老家吧！”

妈妈，跟我一起走吧！远离爸爸，远离姐姐，去外婆家，外婆家在山里，四周没有几户人家，更没有年轻人。

那几个敦厚善良的老人，他们不会鄙夷我们，也不会嘲讽我们，在那里，我会陪着妈妈过完一生。

至于被春春签订的合同，无所谓了，他们是不会给我安排任何通告的，雪藏就雪藏吧！如今的自己，无需他们雪藏自己，自己都愿意将自己雪藏一辈子。

戴素琴浑身一震，心剧痛！

“好，好，妈妈带默默回外婆家！”

戴素琴心疼至极，儿子竟然被他亲爸爸，亲姐姐逼的没脸见人，只能躲回老家度日？

秦立，杨志，我戴素琴发誓，若有机会，必要你们后悔今天！统统都去死吧！

当天晚上，陆卉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