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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承铭这次没再离开,名贵的西装裤顺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力道一点点的收紧。
男人的掌心,宽厚、温热,即便他也爱好马术射击这类容易把手磨出茧子的运动,可到底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双手偏生白皙又温润如玉,让人一被握住,就容易想要满心潸然。
她也是真的泪意潸然,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面打转,但始终都没有落出来,就这样被他紧紧握着手,身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撄。
“你的刀伤……好些了吗?”说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偿。
“嗯,都没事了。”他依然握着她的手。
“哦,那……”
“我不去,在这里陪你。”
米灼年,“……”几乎一瞬间心思酒被看穿,虽然开口叫他留下的那个人是她,怎么到现在却有点后悔,好像她是那个让他君王不早朝的人,也是她。
沉默了一段时间,她还是直接开门见山,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这段时间他和陆然走得很近,而且刚才在大厅里他针对她的意图也显而易见,这种状况让她无法不耿耿于怀。
“我不喜欢你拿陆然气我。”她抿着嘴唇,指尖轻轻在他掌心刮了一下。学着以前他刮她的样子,这个动作总是能让她小鹿乱撞。
“好,”男人答应的很干脆,顺势把她抱进怀里,动作优雅而从容,宽阔的胸膛枕着她的后背。
“你以后也离威盛南远点。嗯?”
“我离他本来就……对了,威总!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晚上去不了了!”她说着就突然转移了主意,那惊慌看起来也是真的惊慌。
“米、灼、年!”乔承铭俊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这个反应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过了一会又觉得有些无语,她撇撇嘴唇,有意无意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手指攀上他的领带有一下没一下卷着,“你干什么凶我,我只是不喜欢失信于人而已。有什么错。”
“你不想想你失信我多少次了?”
米灼年,“……”
这回换她语塞,好吧,确实,她不知道已经失信乔承铭多少次了。
想了又想,还是坐起来对上他的视线,声音也变得严肃而又有些小心。
“以前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她说着攀向上亲了亲他的腮帮,亮片唇瓣抿起来,眼睛也睁的润润的直视着他。
这眼睛还真是会说话。他想。
男人俊眸细眯,“你在卖萌?”
“唔,”她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像极了年少时飞扬的模样,灵气中还带着一点狡黠,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十分明媚,“可能……还要再加个献吻?”
“要不要献身?”
“不献。”她瞬间蔫巴了,重新缩回他的怀抱,手脚也安分了很多,只是卷着自己黑色的头发。再也不敢乱动。
“不献,还一直撩我……”这回换他主动,薄唇一字一顿地在她耳后喷洒气息,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心扉,留下一阵阵酥酥麻麻的痒,“既然现在这身子板经不起我折腾,就别勾-引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米灼年大概是傍晚的时候睡去的,趁着她小憩,乔承铭径直走到走廊里打通了一个电话。
病房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块很大的落地窗,里面围了金属栏杆,外面是橙色绚烂的城市日落。笔挺的西装站在落地窗前,整个人都嵌入这片绚丽的色彩之中。
“喂。”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疲倦。
“她怎么样。”
“不知道,”白峻宁的声音平淡而寡淡,也有遮掩不去的落寞,“医生说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现在都在靠医疗设备在那里撑着。”
“美国的医生明天就到。”
“嗯。”
静了片刻,两个男人似乎这么多年早已心有灵犀,乔承铭还没开口,白峻宁就已经直接说了出来。
“暖玉这些年的确在道上认识很多人,但她保护工作做得很好,我根本找不到那些资料在哪里,”白峻宁尽量维持声音平静,不过那平静一听就是竭力维持住的,沙哑又疲惫,“既然风晴子要杀她灭口,说明,她已经知道了最关键的部分。”
“这些不急,等她醒过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乔承铭睥睨着一城的繁华,终究还是心生了一层空虚,苏暖玉出了事情,最难受的还是白峻宁。可为了查清楚八年前的事情,他甚至不能对风晴子下手……说到底还是他们做出了牺牲,为了自己和米灼年而牺牲。
不过男人之间的友情向来不会零零碎碎太拖沓,所以乔承铭也不会道歉或者寒暄一些有的没的,只是握着手机淡淡说道,
“只要人活着就好,总有一天会醒的。等真相明了,一切都会按部就班。”
所谓按部就班,就是该澄清的澄清,该赎罪的赎罪。
没有什么好纠结。
陆然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打完电话转身过来的乔承铭。
男人俊颜绝美,哪怕是隔着远远一条走廊,都无法不注意到这种压迫感极强的存在,他一边转身一边单手把手机插回口袋,立体冰雕的侧脸被夕阳镀上艳美的橙色。
“乔先生。”陆然匆忙的走了过来。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好多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谢谢您,乔先生。”
乔承铭面不改色,对待她的态度就像跟对待徐严差不多,甚至连对风晴子时的那种轻蔑和嗤鄙都没有。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忽视。
可是之前在造型店里……
却又给了她他还是能看到她的错觉。
陆然抿唇,他是那个救她于水火的人,如果没有他的援手,自己可能早就在那样肮脏的交易中沉沦……
想到这里,陆然鼓起勇气,但更多的还是尊敬之心,讪讪的开了口,“乔先生,我听说您太太最近得了胃病。刚巧我熬了温补的汤水,一会送到您病房里来吧?”
“不用。”
米灼年永远不会缺什么温补的汤水,这世上有什么难得名贵的药材他得不到,只不过有时候就算拿着勺子喂到她嘴边,她也不见得领情。
而且他会对陆然保持一点耐心,不过也就是因为当年在上海,她住在江珠儿楼上。乔承铭想要查明真相,陆然是不可或缺的一条线。
至于那三十万,也是用来给她妈妈开刀做手术用的。
陆然纤细的身子站在原地,两只手放在腿前来回搓了搓,声音温柔如水,“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您,是您救了我和妈妈,这些钱我一定会慢慢还给您!”
“钱的事情你联系我助理,至于我为什么会帮你,”男人冰雪般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确实另有原因,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
美国的医生第二天很快就抵达北京,人分两路,一路是给米灼年看心理健康的精神科医生,一路是给苏暖玉治疗的外伤专家。
两方工作有条不紊,情况也朝着好的方向一点点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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