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0章 剑心,王妃她总是不来,容默,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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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我彼时日记行文,犹有慨然丈夫气。

后来又经过很多事情,不一一而论。

却仍有一件事情,埋在记忆深处,时不时想起。某一年初春,在漫天风沙的时候,我就挑了这样的一天,赶上马车,约上城澄,全然不顾中年人的年龄,带她去京郊散心。名为散心,实则很虔诚地喝风。

聊了什么,我已经不大能记清楚。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有一列的白色的花。顾而笑曰:“真如棉花”。得老孟白眼一记:“不知其本名木棉耶?”

……

后来,怀怡病故,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鳏夫,从此专注于父亲的角色。一叶秋风,我怀里坐着要我剥桔子的女儿,看见官员席上日渐苍老的父亲,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太快了。

自此之后,我不再闲散度日,专心于齐家。田产、理账,一件一件,变得眼里容不得沙子。从这种意义来说,我和父亲,这位古板的大理寺少卿很像。

某年春日,与摄政王在酒楼相遇,话关闲散宗室。问曰如何安置,我答,当捕之押之杀之流之。话罢,嗐然一笑,方觉自己骨子里仍是剑胆。

这一年我四十。

没有回锦州,没有娶桃叶,骏马已经垂然,剑却仍在匣中。父亲故去,愿久亭亭,纪平重回大理寺,宋府的人丁也兴旺了起来,但我和老孟的故事仍在继续。

有时候我觉得愤怒,莫名的愤怒。却囿于书生,这个当年意欲逃避的称谓而无法发作。

在我最后一次参加的宫宴上,老孟问我,能不能再惯她几十年?我笑答,您可拉倒吧。我怕她的眼泪,于是加上一句,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相视而饮,杯中酒尽。昔年种柳,明月拂风。

我只有一生,匆匆而过,颇多叹慨。有时,我也会想起洞房夜里的那团明月。而那个时候,身旁还有人问我,行霈,你的剑呢?

……

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

其实我在前面撒了一个谎,我去过的地方里,并没有澹州。

诗句被人汇编,打上建安风骨的烙印。但我的澹州,更像徐福的东瀛,存在于幻想中,陪着我的马老去。

后天又是惊蛰,我还会站在高处,往儋州的方向眺望吗?

我问过城澄,她只是笑。我却忘掉了另一个可能:城澄早就知道,我从没有去过那里。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她在维护我的吹嘘,认真维护行霈故事里的澹州。

我就是这么个人,虽然熬过延祚,又到新朝,可我没有变。如果再来一辈子,也不后悔今天的轨迹,该犯的错,我还会再来一次。做过的不后悔的事情,也接着做,有过遗憾的地方,继续补缺——但兴许补缺了,也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

年过不惑,但走在路上,我依然不能正常使用长柄伞。总觉得这是刀,是剑,待我牵白马,还能游历大同,说大话,和文人醉酒,继续和小孩儿讲玄怪的故事。

犹然记得那晚天上月圆,又有几粒星子,忽明忽暗。我看着她说——

“你叫了一辈子行霈,知道望之是谁吗?”

——行霈《剑胆琴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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