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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沐拿了银质的叉子挑了一块哈密瓜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半晌才轻笑道:“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罢了。”
“顺其自然个毛!”容昭横了赵沐一眼,“若不是本公子精心谋划,你哪里来的现在的顺其自然。”
赵沐听了这话,也是笑而不语,然眼睛里的柔情却比这五月的夜色还温和。
一切都按照容昭当初设想的样子进行。
五月初十,皇上带着几个肱骨大臣有徐攻带着精悍护卫一路护送着走陆路去西长京,德妃,贤妃,淑妃等带着各自的宫人乘坐官船逆流而上去西长京,沿途是肃王赵润负责护卫。叶氏被容悦再三邀请跟着去避暑了,容昭听到这个消息后舒了一口气。
试想这个夏天的日子吧——第一,不担心姐姐,因为她身边有叶氏这个亲娘。第二,不用去国子监,因为国子监放假了。第三,不用被赵沐烦,因为赵沐现在很忙,要监国,每天都处理很多事情,见很多人。
这个夏天,容昭的日子简直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酸爽。
原本他想借这个机会去天牢里审审万俟垚和兰香那两个人,查一下所谓的神秘帮派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熟料皇上离京的第二天,万俟垚和兰香双双在天牢里暴毙,死因:中毒。
赵沐想要追究刑部的责任,却被容昭拦住了——一个专门研究毒的帮派,门下弟子想要生或许不容易,想要死那实在是太容易了。这两个姑娘能撑到现在才死已经让容昭很意外了。
如此,容公子就只有每天跟紫姬去地下库房研究一下古老的毒谱,弄点好玩的毒药。或者趁着下雨天气凉爽时出去找徐坚喝杯小酒,或者敲叶慎之一顿竹杠去桂香楼吃一顿好的。日子过得简直比神仙都舒服。
赵沐这个夏天是真忙。偕同监国的简王赵淳不过是个摆设,朝堂上的政事他一窍不通,每天坐在清凉殿里听赵沐跟朝臣们议论政事简直如坐针毡。心里想的都是他书房里的那些宝贝字画。若不是周皇后压着,他巴不得呆在家里呢,何必来这里受罪。
因此,所谓的二王监国也不过是赵沐的一把保护伞,赵沐在这柄伞下大刀阔斧,真正的做起自己想做的事情。首先他请出了被萧正时安置在别院的谢纶谢老先生做帮手,在处理每天的政事的同时,把恢复科举的利弊详详细细的写了万字言呈给了皇上。
当然,在做这件事情之前,赵沐每天把要处理的政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多要紧的政务呈送西长京给皇上预览的他也都写了自己的处理意见以供皇上参考。这一点让皇上很满意——身为皇子,能处处为国家着想,为君父着想,胆大心细,说话有理有据,做事进退有度,这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喜欢的属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而肃王赵润陪皇上在西长京自然也不会闲着,首先他联合他的岳父兵部尚书唐骊制定一个关于边疆驻军整改的方案,缘由是各地驻军编制混乱,眼里只有主将没有主君,所以必须整改。而且还提出和平时期没有必要养这么多兵,可以让那些年老体弱的兵勇解甲归田,一来可以精简军队严肃军队纪律,二来也可以减少军需费用。
虽然说这也是好事,可精简军费就等于从各地驻防将领的口袋里拿钱,那些人肯定不乐意了!皇上看过这份奏折之后便放到了一旁——边境初定,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事端。
日子很快到了八月。过了立秋日,天气渐凉,皇上回京的日子也渐渐地近了。那些蛰伏了一个夏天对手们也开始蠢蠢欲动,比如平南王赵烈,比如宰相公孙铨。
若说这上京城里有谁最恨容昭,恐怕除了赵烈就是宰相公孙铨了。
平南王赵烈自然是不用说,到他这个年纪儿子成了白痴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打击,人家都说人生三苦,其中最苦就是老年丧子。赵烈这倒是没丧子,然而却比丧子还难受——就儿子这种情形,他就算是死也闭不上眼睛啊。
公孙铨呢?女儿一生的荣宠被容悦夺了去不说,如今又生死未卜。公孙铨一直以为给贤妃下毒的是容悦,然而贤妃却认为是自己身边的人,甚至直接怀疑娘家嫂子公孙少夫人,原因就是公孙家想把孙女再送进宫顶替她的位置。这件事情让原本铁桶一样的公孙家产生了巨大的裂缝,父女隔阂,兄妹离心,致使公孙铨用心培养的肃王也不愿再听,让他一辈子的心血都付诸了东流。
所以公孙铨恨极了容昭,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人弄死,方可解心头之恨。
人心里有烦心事的时候自然会找人倾诉,公孙铨这样的人位高权重,跟前能说心里话的人越发的少。后院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是有背景的,各人的娘家多多少少都有利益关系,只有第七房妾室花绫是外头买来的,朝中无人,娘家也不来往,平日里说些话来也只是闲聊不会牵扯太多。所以公孙铨便把心事跟这位花绫夫人说了。
花绫听了公孙铨的话之后,不屑的笑道:“老爷好生奇怪,这点小事儿也值得郁闷成这样?咱们不能明着动手,难道还不能来暗的?我就不信那个容昭会恬恬窝在睿王府不出门?他就是只老鼠,半夜三更也得出来晃悠。您悄悄地找几个靠得住的人盯着他,只要他落了单,一把迷药过去他就得倒下,到时候老爷想让他生还是让他死还是让他生不如死,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公孙铨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妇人之见。这等小人行径如何使得?”
“老爷说的是,妾身本就是妇人,肯定是妇人之见。但那容昭如此行事也不是什么君子。咱们何必以君子之道对他?反正不管是什么办法,能把他给治了就是好办法。”花绫笑道。
公孙铨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又担心的说道:“那个容昭身边有个善于用毒的女人,一半的迷药怕是对付不了他。更何况他出门总是带着那条狗,那够太凶了,这上京城里怕是没有人敢靠近它。”
花绫拍着酥胸说道:“这个好办,妾身有办法弄到一种迷药,无色无味,连狗都辩不出来。老爷只要想要,妾身明儿就给您弄来。”
“先弄一点来试试看吧,对这样的人用药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别得不偿失把自己给打进去。”
“行,老爷一向谨慎,妾身明儿给您把药弄来,您先试试再说。”花绫说着,又钻进公孙铨的怀里去一通撒娇耍痴,把公孙铨的一颗老心给折腾成了麻花。
说起来容昭这次也的确是大意了。也是因为这阵子上京城里各方都很平静的缘故,他出门的时候没跟睿王说,恰好霍云也不在家。紫姬在地下库房忙,他便自己带着血点儿溜达出了王府。却不知道一出门就被人给盯上了。
------题外话------
20号,明天下午就回家啦!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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