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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远的前胸后背都是抓伤,他从地毯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南汐、南河、以及她们家的阿姨都已经齐齐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出现。
他心里极为忐忑,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醉倒后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他有没有对南河怎么样,他自己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所以,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阿姨的身上。
他坐在阿姨的对面,盯着阿姨的脸,问她:“阿姨,你今天没有下班回家,一直留在这里吗?”
阿姨不敢看他的眼睛,使劲地低着头,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答道:“恩......”
“那么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吗?是不是邓嘉祥把我送过来的?为什么小河不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会跑到小汐的房间?是小河先进小汐的卧室,我后进去的?还是我先进去的,小河后进的?”路在远急于澄清自己,大声地审问阿姨。
阿姨缩着肩膀,眼睛看着她自己的脚尖,结结巴巴地说道:“晚上邓先生离开前,就已经安顿小河睡下了,她本来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后来裴先生被邓先生送回来的时候,一头倒在沙发上,一直睡着,我以为没事......就回屋里休息了......后来发生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阿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击在路在远和南汐的心上。南汐的心被击碎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
路在远却不甘心,他问:“邓嘉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邓先生......把你送回来,他就走了。”阿姨脸都白了,说话的时候嘴唇也在抖。
“怎么会这样?你说的不对!我记得离开酒会前,邓嘉祥明明说要送我回家去,为什么他又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我那时候醉得很厉害,上车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可能会自己从沙发走到卧室里去......我明白了!是邓嘉祥在害我!我喝的那杯酒一定有问题!我在酒会上并没有喝多少酒,以我的酒量,还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一定是这样!”这个时候,路在远的头脑开始恢复运转,他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觉得邓嘉祥昨晚的言行都非常奇怪。
听他这样说,阿姨更加害怕了,连忙摆手:“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确定邓嘉祥送我回来后,他就离开了吗?你在撒谎!对不对?”路在远扑到阿姨的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大声质问。
阿姨吓得哭了,一边躲避着路在远,一边向南汐求助:“小汐,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此刻,南汐的情绪从狂乱中逐渐地镇定下来,听了阿姨的话,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
她把急红了眼的路在远推回沙发上坐好,然后她转头看着小河,轻声问:“小河,你告诉姐姐,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南河揪着自己的衣领,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蜷成一团,瑟瑟地哆嗦着:“我......嘉祥哥在的时候......他哄我睡的......”
“后来呢?你醒了没有?你是不是又像前些天那样?睡着睡着就醒了?然后就去了姐姐的房间?”南汐知道妹妹不可能说清楚很多细节,便耐心地引导她。
“我......”南河皱起眉头来,很用力地想了想,然后摇头,“我没有......姐姐把我吓醒的......”
南汐的心顿时碎成了冰渣儿,她低下头,努力地吞咽,努力地喘息,怕自己一口血喷出去!
“小汐......昨晚在酒会上遇到邓嘉祥,他主动给我递酒。我喝下他端来的酒,没过一会儿就醉倒了!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不可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小河她一定是没有弄清楚......”路在远也像是掉进了冰窖里,浑身发冷。但他始终坚信,自己不会主动侵犯南河,一定是邓嘉祥害他。
南汐看向路在远,咬着牙说道:“路在远!你很清楚!小河是一个不会撒谎的孩子!她说她早就睡下了,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而且她一直睡着,没有醒过来,直到我回家!阿姨也说了,邓嘉祥离开前,已经安顿小河睡下了!送你回来后,把你丢在沙发上,邓嘉祥就离开了!你如果头脑还清楚,就好好地分析一下这个过程!如果不是你醉成一个混蛋!把小河从她的房间拖到我的房间!那后面的事到底是怎么神奇发生的?”
“不可能!我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就算我要进房间,也是直接进你的房间!我为什么要先进小河的房间?再把她拖去你的房间?这像是一个醉酒的人会干的事吗?!”路在远极力反驳。
“好!你说邓嘉祥陷害你!那么我就问一问邓嘉祥!”
南汐说完,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邓嘉祥的手机。
电话接通了,一直在响,却迟迟没有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南汐不甘心,再打一次,这回有人接电话了,不是邓嘉祥,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
“让邓嘉祥听电话!”南汐暴躁地吼了一句。
对方迟疑了两秒,客气而严肃地问道:“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叫南汐!你转告邓嘉祥!让他马上接电话!否则别怪我找上门去!”南汐没有耐心跟一个陌生人废话,逼着人家叫邓嘉祥听电话。
对方马上回答:“对不起,邓嘉祥现在恐怕没有办法接听你的电话,他因为偷窃已经被刑拘了!我是办案警官,我姓严......”
“偷......偷窃?”南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没有搞错吧?他是天鸣物流裴家的女婿!他会偷窃?”
“案件正在调查,所以我不能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对不起。”说完,那位姓严的警官就挂断了电话。
南汐举着话筒,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这一定是个恶梦吧?为什么这个梦这么长?她都快要急死了,梦还是不醒来?
路在远见她懵怔的样子,就问她:“怎么回事?找到邓嘉祥没有?”
“他......他被逮捕了,他的电话是一个警察接的,说他......偷窃!”南汐觉得,那“偷窃”两个字从她的口说出来,就像是一句梦呓。
“偷窃?”路在远也愣住了!
那个男人先在自己的酒里下药,陷害他与南河同床后,然后又去偷窃?他要做什么?难道他已经被逼疯了吗?
路在远和南汐同时被邓嘉祥偷窃的消息震惊了,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客厅里一阵静默,突然间有手机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路在远听出来是自己的手机,循着声音,进了卧室里,找到了自己那部掉在地毯缝隙里的电话,接起来。
电话是裴天鸣打来的,他一开口,不满的情绪就表现出来:“你不是醉酒回家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见你的人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大事?出什么事了?”接二连三的惊人消息,路在远的脑子有些木然。
“邓嘉祥那混蛋潜进了老爷子的收藏室,拿了老爷子几件珍贵的宝贝,正要开溜,被管家看到了。管家报了警,他的车在路上被警察堵住了!不查不知道!原来那家伙趁着家里最近事多,已经偷偷地拿走了老爷子的好多宝物,也不知道被他卖去了哪里!估计今晚想在跑路前最后拿几件,谁知道被发现了!”裴天鸣气愤不已,把事情简单地讲给了路在远听。
“这样啊......”路在远有些糊涂了。
裴天鸣生气道:“赶紧回家吧!我们商量个对策,明天这事必然会曝光,到时候应该怎么应对,你和我要统一口径!”
“好的......”路在远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句。
裴天鸣挂断电话后,路在远回头看南汐:“邓嘉祥......原来趁人不备,开了老爷子收藏室的门,偷走了老爷子收藏的古董文物......他麻烦大了,赵良卯收藏室里的东西,大多价值连城,他......”
南汐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好吧!她承认她识人不清,没有看出来邓嘉祥是一个贪财恋势的人,可是她真的走眼到这种程度吗?曾经和她交往六年的那个男人,竟然会沦为一个窃贼?
他是不是疯了啊?
路在远和南汐面面相觑,正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南河小心翼翼地开口:“嘉祥哥......他怎么了?”
南汐猛然回神,想起发生在自己的家事。
她的脸色一变,对路在远说:“你说是邓嘉祥陷害你,我看他今晚很忙,应该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来陷害你的吧?你还想怎么狡辩?”
路在远抓着自己一头的卷毛,痛苦地在客厅里打着转。
不会的!他不会干出那种畜牲不如的事!这里面一定有哪个环节被他漏掉了!如果他对小河做了什么,他不会一点儿意识都没有!
“对了!”他猛然想起邓嘉祥喝酒之前说的那段话,“邓嘉祥在酒会上对我说,他在这里失去了一切,他对这里的人和事都失望了,他要离开这里。当时我还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他说他有几件事要处理,等事情处理妥当了,他就会离开,永远也不回来。我想他说的几件事里,一定包括报复我和你!”
南汐冷冷地看着他,等他说完,她哼了一声:“这都是你说的!我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断!你不承认也罢,我也不与你争辩,这件事就交给警察来办吧!小河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侵犯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你可以咨询一下你的律师,他会告诉你的。”
说完,南汐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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