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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臧一副腾云驾雾英雄救美的样子冲过来,弓拉满弦绷紧,骑在马上如同套马的汉子一样狂奔,山坡下的金吾卫也看见了他,哗的一声铠甲窸窣动起来,紧张的挽弓朝他而来。
崔季明连忙抬手:“别紧张别紧张,是友军!独孤臧你放下弓!”
独孤臧看着远处一片金甲涌来,倒是也怂了,不想被打成筛子,放下弓微微扯了扯缰绳,膝下的黑马一阵小碎步跑过来,他居然先吼了殷胥一嗓子:“你干什么?!”
殷胥立马拧起眉毛来,独孤臧也是以为今儿能面圣,特意穿了一套英姿飒爽的衣裳,他本来就长了一张邪魅狂狷的脸,此刻坐在马上又特别护短的想去拉崔季明,殷胥更火大了,凶的却是崔季明:“这是谁?!”
崔季明真想提醒独孤臧一下他已经面圣了,却憋了回去,对殷胥解释道:“我一部下。”
殷胥冷笑:“你是招部下还是招面首?陆双还不够,考兰还不够?你娶个厉害媳妇,倒是跟她学会养面首了?”
崔季明听得腿软:“话不是这么说的,他长这样我也不能拿开水泼了他的脸去吧。”
殷胥:“那你为什么就带他来?!我可听说你手下不放心,在主帐周围转悠半天了。呵,自然是担心你!”
还想发脾气的独孤臧莫名其妙。眼前这个书生居然还吼季子介了?!就季子介往点兵台上一站,几万人不敢多放一个屁,这会儿就差让这书生拧着耳朵骂了,这不是反了天了么?
崔季明急:“照你这么说我还跟几万大老爷们住在一块儿呢!”
殷胥心道,眼看这个什么独孤就不一样,崔季明不留别人,非要留这么个身量修长样貌又好的家伙在身边,这个独孤又一副跟崔季明很亲密的样子——凭什么啊?!
他要收回那句话!什么分离也很好,好个屁!
殷胥咬牙:“行啊,你就找这种年轻好看的得了——”
崔季明连忙道:“他比你还大几岁呢,再说天底下我就觉得你最好看了,他长得太刻薄了哪里比得了你。真的我就喜欢看你——”
殷胥不理她。
独孤臧:……刚刚你们俩是在干嘛?老子怎么长的就刻薄了?
崔季明无奈只能去拽殷胥的手,殷胥就想往山坡下走,她连忙对金吾卫摆了摆手,把殷胥拽了回来,对独孤臧笑了笑:“你干嘛这么紧张,我不都说我来会情人了么?”
殷胥:……我是情人?!
她一把挽住殷胥的胳膊把他往前拖,撒谎不打草稿似的道:“这位是礼部尚书——”
殷胥翻了个白眼,她居然把她阿耶的官职安在了他头上,只得也跟着编道:“薛旭。”
崔季明又抬手道:“这是魏军中的右军主将独孤臧,山东人氏。”
崔季明的手伸到他袖管中,一身猛掐,非要求在她兄弟面前给她点面子,殷胥勉为其难的躬了躬身子。独孤臧就算是末流世家出身了,也听说过薛姓,莫不是如今薛太后在朝中仍有大权,提拔了自家宗亲?本来就觉得季子介会读书写字,不太像她说的渔夫出身,如今却是跟朝廷官员有一腿——
怪不得要归顺朝廷,她早有门道啊!
独孤臧瞧了一眼殷胥,下了马还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对崔季明眨了眨眼,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说出去兰兰的事情,崔季明背后毛都快炸开了。独孤臧可是梦想着自己也能入朝,规规矩矩的对殷胥行礼,道:“原来有这样年轻的礼部尚书啊,真是了不得。”
独孤臧:……所以刚刚他还以为是崔季明被人胁迫,原来是跟这位朝廷官员站在山坡上亲热?
只是他瞧了一眼又瞧一眼,他一直以为季子介喜欢兰兰那种光着屁股乱跑的没脑子妖艳贱货,居然还吃这种衣冠楚楚满身规矩的文弱书生,就是这书生比崔季明高了半个头,一副要把季子介揽进怀里的样子……
殷胥真想冷哼两声,却觉得自己不能太丢面子,冷静道:“子介确实是与我通信,因此与朝廷有联系,如今圣人既然与子介面谈过,就不会反悔,你们大可放心。”
独孤臧点头,他本来觉得面对这样神情冷淡的官员会紧张,却看着崔季明一只手紧紧和他十指相扣,又觉得不过是自家兄弟的相好,开玩笑道:“我入魏军才半年多,看来子介早就与这位薛尚书认识了。”
崔季明刚想开口,殷胥打断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六七年前就熟识了。”
独孤臧:……崔季明这才十九,六七年前?十二三岁你俩就搞到一起了?!
崔季明噎了噎,道:“啊对……认识好多年了。”
殷胥又说了几句,不外乎是“我家子介不懂事,在外请你们多担待了”,殷胥一口一个子介,听得崔季明觉得丢人,她对独孤臧使眼色,要他说完话先走一步。
独孤臧接收到这个眼神,也很懂弟兄的想法。殷胥却转过脸,硬邦邦道:“刚刚话也说完了,你要走就走吧。”
崔季明瞧了他又冷的跟霜降似的脸,他目光朝她嘴唇上移来,崔季明其实心里理解了他的意思,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的瞥了他一眼,一只手揽住殷胥,踮起脚尖按着他的脑袋朝她而来,狠狠的在她唇上嘬了一口。
殷胥有些脸红,却也算是满意了几分,肩膀松下来,紧紧揽住她压根不顾这个刀削面的独孤臧,加深了这个吻。
卧槽带兵打仗英武俊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将,跟一个比她还高的男人吻在一处,吓得三四个时辰没吃过东西的万年直男独孤臧坐在马背上打了个嗝——
辣眼睛啊!要是俩人再都蓄须,会不会被彼此的胡子扎到下巴疼啊!
熟人在面前搞基简直就是让人无法再面对啊!
他简直要捂着刺痛的双眼落荒而逃了,话也没多说,转头就往山坡上头大树的方向跑,颤颤巍巍丢下一句话:“季、姓季的,我到别的地方等等等等你——”
殷胥不管,他两只手从后头环住崔季明,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揽紧,崔季明微微偏过头去,他咬了又咬,舌尖与她勾在一处,吻得两个人在冬日的清晨,衣领里往外冒热气。崔季明松口道:“你现在越来越不知廉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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